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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聖棲挑了挑眉,不太在乎地咧嘴笑了,「那妳問問他的意見吧。」說完伸手指向站在門後的男人。
黎莞轉頭,不知這人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一臉無害地傻笑,她有些無奈又好笑,「我等你很久了,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Ii1tBuHZq
你說說。」她雙手抱胸,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有點令人毛骨悚然,「沈沐澤,你帶來的人,真的是很特別啊。」她特地強調特別二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嗯...」沈沐澤有些難為的乾笑兩聲,清了清嗓,正經道:「撇除掉那點,我認為他非常適合工作室的發展。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AJHK5gmlM
聖棲他對古典精神分析有一定的研究,像是催眠也能幫助我們對個案的了解。」他走到白聖棲旁,兩人雖然身高相差不遠,氣質上卻截然不同。沈沐澤是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白聖棲則是氣場強大、氣宇軒昂又有些公子樣的風流倜儻,最難得的是他的眼神,似乎眼帶笑意卻又目光冰冷。
「雖然他長這樣...」沈沐澤瞟了白聖棲一眼,笑了笑,黎莞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太過張揚,她心領神會地在心裡默認,「但還是挺可靠的。畢竟我跟他認識那麼久了,相信我這次吧,嗯?」沈沐澤沖黎莞溫柔一笑,像是在說服她。
黎莞有些無奈,她雖明白沈沐澤看人的眼光絕對是非常準的,只不過...
就在這時,黎莞感受到一股非常銳利的視線掃向她,像是在狩獵獵物一樣,緊盯著不放。她順著看過去,發現白聖棲嘴角微微笑著,以及他那深邃黝黑的眼神,炯炯地,似老鷹一般的深沉。
她的心突地一跳,就感覺要被鎖在那雙眼眸之中時,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在沉默的接客室中顯得突兀。黎莞像是被灌了冰水清醒過來,恢復了平日的神情,「既然是沐澤指定的,那今後就麻煩你了。我還有個案要處理,就請沐澤帶你了解一下工作室吧。」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前往小房間。
「看來她對我不太滿意啊。」白聖棲玩笑似地聳聳肩,將手搭在沈沐澤的肩上,「那就只能麻煩沈學長來帶我這個被嫌棄的可憐人學習囉~」說完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沈沐澤有點被噁心到,臉掛著黑線,「你要是正經一點黎莞也不會直接給你下驅客令,就是喜歡做這些不是你本意的事。」他嘆了口氣,沒轍道:「走吧,去看合約書。」白聖棲看他一副不抵抗的樣子哈哈大笑,搭著他的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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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莞一進門,就看到女孩心事重重,臉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她抽了一旁的衛生紙,遞給女孩。後者呆愣地接過,卻只是握在手裡,眼神空洞。黎莞也不發一語,慢慢地坐在女孩對面的椅子,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呆滯地抬起頭,說道:「為什麼我會遇到這些事?」她的聲音顫抖著,「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別人?憑什麼他們過得那麼快樂?」女孩越說越激動,右手不自覺地撩起左手的袖口,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
「啊!!!」女孩用她尖銳的指甲捅破了左手臂,鮮血順著纖細慘白的手腕流淌著,滴落在淨白的磁磚上,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aWpmpF79U
形成一朵一朵鮮艷的花。她的身軀不停地顫慄,像是在訴說著恐懼、悲憤、不甘以及怨恨,女孩的眼睛漆黑一片,猛盯著地面,看著那滴落不停的鮮血,崩潰一般地嚎哭起來。越是激動恐懼越是喘不過氣,她痛苦地大口呼氣,黎莞見狀立刻拿醫藥箱的繃帶纏住傷口,並且緊緊地將女孩抱住。
黎莞毫不在意身上沾染到的血漬,她捧起女孩哭花的臉,盯住她的雙眼告訴她:「我知道你有萬般個為什麼,我知道你怨恨著那些人,不甘心為什麼他們怎麼沒受到懲罰,不甘心就這樣被拋在後頭,妳恨著他們,但妳也怨恨著這樣的自己。」女孩有些愣住,張著嘴,好像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就只是呆呆地看著黎莞,或許是她看到黎莞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又或者是她看到了黎莞眼中蕩漾的水光。
女孩像是被抽離了力氣,跌坐在地上,黎莞握住女孩的手,輕撫著那隻受傷的左手,「我們會陪妳走出去的,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AJp7gWAnD
別怕,妳會出來的。」黎莞從那小小的窗戶望向那清澈的天空,「妳看,妳的世界或許停滯了,但總會再次流動的。」女孩不太懂黎莞的意思,只好跟著順著窗戶的方向看出去,淡藍色的蒼穹,幾縷輕飄飄的雲,慢慢地,慢慢地流動著,彷彿世間萬物都與它毫無干係。
「很美吧。」黎莞笑了笑,又抽了幾張面紙,替女孩擦拭掉眼淚,將她凌亂在兩頰的髮絲整理好,「下次,若妳又感到害怕,就抬頭看一下天空。當妳抬頭妳會發現,那些傷害過妳的人都如此渺小,有一天他們會像雲一樣飄走的。」黎莞牽起女孩的手,與她交握,淡淡道:「或許這個有一天還很久,目前還看不清楚,但妳會看到的,用妳自己的力量。」
女孩一手緊握住交握的手,一邊掩面哭泣。
半晌,她抬起頭,半哭半笑地說,「好!」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hUKmsQUnm
雖然模樣狼狽,雖然凌亂不堪,但黎莞心想此時此刻的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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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女孩討論好下次見面時間後,黎莞回到方才的小房間,她打開窗戶,漠然地看著窗外熙攘的人、喧鬧的街道,最後她抬頭又看了天空。
「怎麼了嗎?」沈沐澤悄聲進了屋,看到黎莞的模樣像是心領神會般明白了什麼,卻也不直說。
黎莞對他笑了笑,「沐澤,你看。」她指向天空,「越是寬闊的天空越容易感到寂寞,無止盡的天邊,無止盡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ySgRyCc8
地尋找不可能存在的事物。」
沈沐澤斂下眼,沉默不語。
此時一陣風吹來,掀起了窗台的簾子,沈沐澤看著微透窗簾後的女人,飛揚的頭髮,和那孤寂無比的雙眸。
黎莞自嘲地笑了,「真可憐啊,人只有在掙扎的時候最能體會到自己的美。」說罷,便側身靠在窗側不發一語。
沈沐澤望著她,溫柔卻難過地笑了,「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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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承載了太多,而變得沉重;似乎太過深刻,而因此難受。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RDURMrp33
這或許就是清楚地感受到活著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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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黎莞。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n8VgGV0j2
如果有一天妳能夠不再掙扎,就算不再美麗也好,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8QD2vMwWi
如果能夠那樣的話,有多好。
————沈沐澤 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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