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獨立屋。凌晨三時。
「今天的目標是富豪吳七和他的私人電腦。山吹聡負責潛入大屋;亞木和安琪在狙擊點預防突發情況;段櫻和禍恆記住留意四周可疑的車輛,有任何狀況都要馬上通知我和安琪。我和佑仁會全程在獨立屋附近準備。大家如果沒有問題就正式開始。」墨嵐透過對講機確認眾人的情況。
「狙擊點準備好。」安琪和亞木在計程車上,擦拭着手中的輕型狙擊槍。
「我們都準備好了。」由於往來獨立屋的路只有一條,不擅於躲藏的禍恆和段櫻在路旁的小食檔待着就好了。
「已經爬入圍欄了」山吹聡話畢,又已打開了一樓的一扇窗戶。
大屋裏的傭人都早已入睡,山吹聡暢通無阻地走到吳七的書房前,並用最先進的破解器駭入密碼鎖。這吳七表面上是幹正當生意的,想不到他竟然會和地下黑市有關,還是主要的投資者之一。
山吹聡雖身處在黑暗的大屋中,但行動被沒有因而受阻,很順利便到達吳七的書房外,將電子解鎖器連接住門外的密碼鎖,十多秒後門鎖被自動打開。山吹聡打開書桌的電腦,同時在抽屜中搜尋着有關的資料。
「山吹,有人正潛入大屋。看來今天看上吳七的可不只我們。」安琪將狙擊槍對準來者,亞木在望遠鏡尋找視察四周,試圖將來者的同伴找出來。
「已經開始下載文件中。墨嵐可以幫我觸發大屋的警報嗎?我能保證不會被抓着,不過要將吳七劫走就有點難度。」山吹聡將數部在櫃裏找到的手提電腦和隨身碟放入背包,並將飛刀握在手上。
「等你出狀況再算吧。男子穿灰色中式長衫,行動敏捷,山吹你小心一點。」墨嵐在草叢拾起數顆石子,和佑仁二人離開獨立屋門口。
長衫男子比山吹聡更快解開書房的門鎖,快捷地打開桌上的電腦,並插入一隻早已準備的隨身碟,戴上黑色手套的雙手快速地在鍵盤上輸入指令,似乎察覺不到連接住主機的硬盤。電腦屏幕上全是冷冰冰的數字和符號,突然男子感到脖子被人用力勒住,後腦更被槍枝抵住。「雙手離開電腦,你是誰派來的。」
男子馬上舉起雙手,不敢輕舉妄動。「是特工部的人?應該不是吳七的人吧?」山吹聡同樣保持警覺,畢竟在電腦運行的程式他可一竅不通。
「山吹聡?」男子突然一手抓住山吹聡勒在他頸前的手臂,在山吹作出反應之前一手拍開在後方的手槍並把他摔在地上,男子單膝跪在山吹聡身上,以中國武術將他的雙手鎖在背後。
「小姓劉,叫我劉健。未知山吹先生今日可否先行離開?小輩往後有機會將親自拜訪前輩。」劉健主動扶起山吹聡,又將他的硬盤交到他手中。
「你是誰?是新進傭兵嗎?不好意思我已經離開了戰場很久了。」山吹聡收起硬盤,但仍然保持警惕,方才輕易被擊倒,只因為過於輕視眼前的青年,要是正面交手的話,山吹聡有信心將劉健當場殺死。
劉健的注意力回到電腦桌,雙手繼續輸入指令。「前輩不認識小輩可不奇怪,但前輩應該有聽說過『真理會』吧,當年的雷雨戰爭雖然我還小,沒有機會經歷……」
「你若在那個戰場上,必死無疑。」山吹聡再次把短刃放在劉健頸旁,這次濃烈的殺氣使劉健不禁流出汗來,這次山吹聡可是來真的。「我重覆一次,雙手離開電腦。」
「竟然沒聽過『真理會』嗎?」劉健將雙手放在後腦,慢慢離開書桌,電腦屏幕已回復正常,方才正執行中的指令已經完成。
「你們到底有甚麼目的?」當山吹聡轉過頭時,劉健已無聲無色地離開,留下的只有地上的一封邀請函。
「衷心希望閣下能為真理奉獻。真理會上」
「亞木,男子已經離開,幫我找找『真理會』究竟是甚麼來頭,我在吳七的獨立屋內再搜尋有沒有其他有用的資料。我會繼續嘗試劫走吳七。」山吹聡將一切有關的電腦收起,離開書房。
長夜漫漫,禍恆和段櫻都拿出了手提電腦打發時間,突然禍恆感到一陣古怪的冷風吹過,一輛貨車在店前停下,一個穿斗篷的歐美男人從副駕駛座走下來,低語問了便利店職員數句,便徐徐離開了。
「段兄,要離開了。墨嵐聽到嗎?當心一輛黑色貨車,有一夥實力超群的人正前往獨立屋方向,人數不明,但我頗肯定他們的目標同樣是吳七,必須放棄劫走吳七的行動。現在我和段櫻已經離開便利店,待回再見。」禍晨果斷離開便利店,歐美男人上的正直氣息異常強大,若讓他和墨嵐等人交手的話,後者必會輸得落花流水。
「景霖加速吧。今晚抓到的可能不只吳七這條小魚。」禍恆轉身離開時,全不為意到歐美男子在倒後鏡將一切都看在眼內。
墨嵐和佑仁經山坡遠離住宅範圍,亞木亦駕着計程車離開,山吹聡卻決定留在屋內,怕貿然離開反而會和貨車碰過正着。
在寧靜的公路上,一枝鋼箭直飛向劉健的後背,在鋼箭碰到長袍的剎那,劉健扭腰將鋼箭一掌拍開,隨即施展輕功避開更多的飛箭和直衝而來的貨車。全速前進的貨突然停下,原因是其右側的輪胎全數被打穿,劉健抓住空檔跳向山坡,半空中又見一把銀色長劍快要刺中自己胸膛,迫不得已下用右掌擋下劍尖。長劍沒有把掌心刺穿,反而像打中金屬般擦出火花,劉健借勢落到地上,但沒有馬上逃去,反而打量着眼前手持長劍的金髮歐美男子。
西洋長劍全把皆以精鋼打造,由劍柄到劍尖均為一體,劍面雖然光滑無暇,但顯然經歷過不少的戰役,劍柄上纏上了一條啞紅色的布條,比起鋒利的刀鋒,啞紅色的布條顯得更能如同長劍的靈魂般把它的殘暴體現出來。
「你是甚麼人?竟然能用肉身擋下我的劍。」金髮西人再次用劍刺向劉健,劉健同樣以右掌接招,這回劉健的右掌貼住刀鋒輕輕向外推,刀尖將長袍的手袖撕開,劉健的掌心卻而打中歐美男子的左胸,掌力只是恰好將男子推後,倒沒有傷及他的性命。
「在下劉健。請先生能否放過在下?劉健只是一名無名之輩,先生想找的應該是吳七吧。」長袍手袖下的並非一條肌肉結實的手臂,劉健能用手擋下長劍倒不是純粹依靠他的肉身,而是一直都靠手袖和手套遮掩了的機械右臂。劉健心知自己難以在對方手中逃去,索性賭一賭對方會願意放過自己,免去多餘的麻煩。
「景霖,對這傢伙有印象嗎?」歐美男子問貨車內的景霖,一把年輕的聲音在車內喊出︰「沒有。我已經準備好,瑪門你準時可以出手。」
「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否則請用上全力還擊。為了世界的和平,我不會讓你無影無蹤地離開,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再是一名無名之輩了,劉健這名子我記住了。」歐美男子瑪門將劍握在身前,渾身都散發住神聖的氣息。
「是個騎士嗎?我會讓你知道你所知道的和平只是當權者所製造的假象。」劉健所專精的掌法和輕功均以輕柔為主,施展輕功後轉眼間便以詭異的步法欺到瑪門身前,在長劍斬中自身前只要輕輕一躍,就避開了鋒利的長劍。劉健屢次貼近瑪門後,瑪門轉守為攻,長劍企圖攻向劉健防禦較弱的左側,但奈何劉健在如同微風一樣難以觸摸,反射着月光的銀劍只能勉強捕捉到劉健的身影,卻一次都未能打中在黑夜中閃躲的武者。
「這就是你的全力嗎?」劉健突然拉開二人的距離,脫下長袍並推出一掌,掌風將長袍吹向瑪門,在遮掩了瑪門視線的一剎劉健的鐵掌已確實地拍在瑪門的左肩上,將瑪門的肩胛骨打碎。瑪門不顧身上的傷勢,用劍刺向劉健的左腹,同樣對劉健造成一定的傷勢。
「幹你娘!」劉健的速度倏然提升至極致,瑪門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影子前劉健的鐵拳已打中了他的下巴,緊接而來的是擊向腹部的左掌,這次劉健沒有留手,澎湃的掌力入侵瑪門的體內,瑪門在後退之餘吐出一口鮮血。
「住手!」正當劉健想一拳將跪在地上的瑪門打死時,一名穿黑色休閒裝的青年開槍打中他的鐵臂。「這次我們讓你離開,但以後你將會成為『共和』的敵人。」劉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一步一步地退後,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隊長怎麼不把他殺掉,讓他成長下去,必定會對『共和』和世界帶來威脅。」瑪門將長劍收回斗篷內,在青年的的輔助下站起來。
「我可是提防在暗中的狙擊手。倒是瑪門你這傢伙,如果一早就用盡全力的話,就不用落得如此的下場了。」青年將瑪門扶回貨櫃中,貨櫃已改裝成特殊的車廂,除了四個床位外,全都是不同的裝備和器材。「吳七會由貝貝和我解決,我會叫景霖照顧一下你的傷勢。」
「墨嵐,我有麻煩了。」山吹聡在獨立屋內,目睹方才兩人交手的過程,此時一名拿着十字弓的女子正和青年破解大門的密碼,山吹聡從青年的眼中看出一種只有經歷過極大苦難才會出現的堅定眼神。那苦難可是連經歷過「雷雨戰爭」的亞木和自己,都不會承受得起。
青年和少女貝貝走進獨立屋後,開始血洗每一間房間,每一具屍體都被子彈準確地打中眉心,青年到達吳七的睡房時,吳七正拿着一把獵槍指向門外,並大喊︰「你這魔鬼!」青年目無面情地舉槍,吳七馬上開火,身上多處中彈的青年卻毫無損傷,冷靜地開槍將大屋的主人打死。
「生命真是很脆弱,貝貝我們離開吧。」背着十字弓的少女由進入大宅開始就只跟隨着青年的步伐,一句話都沒說過。她看向屍體時的表情不像青年般冷漠,從開始訓練的當日開始,她已明白到生命的脆弱和世間的無情,要維繫世界的和平就必須要有人為此而犧牲,然而都她望向這些非死不可的屍體,和他們無辜的雙目對視時,心中總會為他們而感到不幸。矛盾的心情使貝貝今晚做了一個很錯的決定,當意識到山吹聡和自己一樣都是外來者時,貝貝選擇了隱瞞了他的蹤影,讓他能夠躲過一劫。
行動翌日。
七人埋頭各自分析着山吹聡拿回來的數據和資料,繁複的數據中不少都是吳七在經營正當生意時的紀錄,即使在和黑市有關的檔案,也非一定和今次的任務有關。七人由清早開始,已經看過了百分之三十的文件,目前的資料指向杜拜和芬蘭的地下組織。不管芬蘭的邪教組織和本次任務有沒有關係,墨嵐都因組織的惡劣行為而決定把它殲滅,因此已將芬蘭的組織交給禍晨的另一枝小隊,自己一行人則會前往杜拜那更加可疑的軍事組織行動。
「話說你們可以解釋一次『共和』和『真理會』是甚麼嗎?」段櫻問。
「『真理會』我也沒有聽說過。至於『共和』,首先你要知道地球上很多不為人知的地下組織,包括政府特工、不同地方的宗教、門派等,『共和』的設立則是集合了具有相同目標的人而成的全球性組織,讓不同的人都能夠互通資訊,在維持世界和平上共同付出,你可以把它想像成擁有強大力量的聯合國。禍晨他也是『共和』的一員,這次拜託我們也是因為想避開上頭行動,私自處理任務目標。」安琪和禍晨早就認識,在墨嵐找上她時已猜到禍晨的心意。
「禍晨幫我們找了一些關於『真理會』的資料,『真理會』只是一個日本的宗教組織,無威脅。但禍晨懷疑有部分真相因其身份不足而沒有存取權限,可能『真理會』有更多的秘密,但竟然被隱藏了也許代表它並不會介入我們這種程度的行動。」墨嵐暗中也查探過真理會的秘密,但唯一找到的就只是一個宗教團體。
「甚麼是『我們這種程度』?我以為我們這次的行動已經算是頂級的任務了。」段櫻再問。
「世界遠比我們想像的更複雜。連我也只接觸過那些機密的皮毛,這次的行動頂多會吸引國家元首的注意。」墨嵐的經驗比其餘六人加起上來還多,山吹聡這世界知名傭兵在墨嵐面前也自愧不如。
「有甚麼內幕消息可以分享一下嗎?表哥總喜歡吊人胃口,哄我到他的身邊賣命。」整晚的監視和大清就開始的工作已經使禍恆十分疲倦。墨嵐聽到後笑而不語,老實說,安琪和山吹聡雖都人脈廣闊,但如墨嵐所說的秘密可是聞所未聞,對所謂的複雜世界同樣有不小的興趣。然而墨嵐卻沒有丁點想透露出去的意思,眾人的期望在沉默中通通落空。
「我去做午飯給大家吧。午飯後段櫻和禍恆跟我到練習場,我教你們一兩套自衛術,我怕你們連機場保安都打不過。」亞木語畢便關上電腦獨個兒離開,留下竊笑的數人在大廳中工作。
午餐後的練習場。
「禍恆戴上拳套。段櫻握好刀。」亞木戴上拳套後一拳打中段櫻的面頰。「集中精神。」戴上拳套的亞木在場中輕快地跳動,伸手招招挑釁兩人。
段櫻持刀向前衝,本想依着武士刀的優勢,以較長的攻擊範圍將亞木壓制,豈料在武士刀斬下的一剎,亞木已閃開刀鋒並出拳。勾拳打中段櫻的胸口,亞木的快拳抓緊段櫻的空檔連續擊中段櫻,在段櫻揮刀反擊時馬上用重拳將他擊倒,全程連一滴汗水也沒掉過。
「認真一點。拿出初次見面時的殺氣。」亞木扶起段櫻,退後讓他主動進攻。
「段兄,我們來比比速度。」禍恆並沒有戴上拳套,反而拿出兩柄短刀,透過預感避開亞木,但依然沒法碰到他,反而在閃避中被亞木消耗上了不少體力,一不小心就被重拳擊中。段櫻在禍恆倒下後馬上補上,這次段櫻的雙眼蓋上了一層的無情,其散發出來的威勢連亞木也要認真對待。即使是拳擊高手,在對上刀客時沒有任何優勢,當段櫻將所領悟到的段氏刀法完全使出時,亞木連出手的機會也沒有。倘若劉健在場的話,就會發現段櫻所帶來的壓力和瑪門相差無幾,和瑪門相比只是差上了實戰的經驗。
禍恆繞到亞木身後,輕輕割破他的外衣,亞木亦舉手投降,段櫻隨即收刀,向亞木鞠躬,以示敬意。「不錯。我們繼續。」亞木將拳套除下,在櫃中取出一長棍,再次和段櫻、禍恆打起上來,長棍在手的亞木輕易擋開段櫻的斬擊和禍恆的偷襲,亞木刻意和二人拉開距離,戰況再次逆轉,長棍頻頻打斷段櫻的刀法,以防守為主,消耗掉二人的體力,一整個下午的切磋成為了一場體能訓練。
「可以買下你這手槍和匕首嗎?多少錢都不成問題。」「沒可能。」在三人練武的同時,其他人並沒有停下來,山吹聡正撫摸着安琪發着藍光的高科技手槍和另一把設計風格相似的匕首。佑仁則似懂非懂地看着在器材房的各種科技產物。
「我發誓你的手臂可無法抵禦到這槍的反作用力,這手槍的威力可等於一枝標準霰彈槍,單單用雙手握槍的話沒可能承受得住。」安琪將手槍收起,想起當天再見墨嵐時,自己正正拿着這槍身全黑、冒着藍光的手槍指住闖進自己房間的墨嵐,當時自己的確是抱住拼命的心,對象卻是曾經的同伴。
「如果是我呢?」佑仁握起手槍想像巨大的作用力在雙手時的感覺。
「這應該可行!用機械輔助手臂或直接改造用身,應該就可以……」安琪邊喃喃自語,邊用筆記將她的假設抄下。安琪的背後可有整間軍火企業,由於自己和企業的總裁關係不淺,往往能獲得不少武器的初版。
「話說神秘的小子,今天打算告訴我們你的秘密嗎?要不我幫你配一套適合的器材吧。」山吹聡搭住佑仁的膊頭,釋出自己的善意去打聽佑仁的過去。
「我們不會洩露你的秘密,我們混這行的最清楚要怎麼去保密。這槍既然你用得着,送你也不是問題。」安琪也和二人哄在一起,同樣對佑仁的身世十分好奇。
「多謝了,但我都不懂開槍……」「我教你!」佑仁想婉拒時,卻被安琪和山吹聡異口同聲地打斷。
「真是服了你們。我可以跟你們說說一個我的夢境,這應該連墨嵐也不知道的,畢竟我從沒有跟過任何人說。拜託你們可以別盯着我嗎?這讓我很尷尬。」佑仁別過頭,避開二人的視線,一臉靦腆地開始敍述那六年來不斷重複的詭異夢境。
「夢境發生在一片廢墟之中,遠處有一座荒蕪的高山。每一次我都會盡全力走到山腳,與我同行的有一位天神、一個高僧、一位不斷懺悔,每身傷痕的囚犯、一個受驚的男孩、一個全身皮膚蒼白無色,沒有五官的男人,和我們之中最強大的存在,影子。」
「我曾經學過一些解夢的技倆,你的夢在六年前開始,那時應該是你整條村子的鄰居都消失了的時間吧?那就跟我們七人沒有關係了。強大的影子應當是你潛意識中自我的投射,而受驚的小孩和懺悔的囚犯都是由你的焦慮所形成,至於天神……」山吹聡裝模作樣地解釋。
「別玩了。我過幾天幫你找個真的夢境大師,或許真的會有你家人的線索。」安琪聽了後神色變得凝重,似乎真的覺得這夢境真的和佑仁的背景有關。
「卡拿.詭唐?白如海?我曾接過一單生意要保護詭唐族的一名長老,豈料還不用出手任務已經結束,聽說是一個叫卡拿的詭唐族少年操控夢境將敵人除去的。以前的日子真令人懷念。」山吹聡沒有察覺到安琪神色的異常,自顧自地說。
「我去叫禍恆來,為他配多一套器材也好。」安琪踏出器材室的暗門,本應空無一人的大廳卻站了一個戴防毒頭罩,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持槍少女,兩人同時愣了愣,少女比安琪更快反應過來,子彈擦傷了毫無防備的安琪的手臂。
「幹!」安琪轉身回到暗門後,少女其餘的子彈全數打在牆壁中。
「怎麼了?」山吹聡用噴霧和紗布為安琪的手臂包紮,同時遞給安琪一枝手槍,整個過程十分流暢,完全沒有一絲的遲疑或驚慌。
「女子。戴防毒面罩。最少擁有一把手槍。」安琪接過手槍後隨即將其上膛,隨時準備好還擊。
「問題在於他們如何走進來的。我檢查過一次屋內外的安全系統,我和亞木都沒有信心能夠無聲無色地闖進來。」山吹聡稍微打開暗門,少女卻瞄準着門縫開槍,二人連走出暗門搏火的機會都沒有。
「對方總共有三人。單純用槍打破門鎖走進來。」佑仁聽了山吹聡的指示,在聽到槍聲後馬上察看門外的閉路電視錄影,再到器材室的深處拿了一個盾牌。佑仁挑選的方盾和身高相若,勉強能擋下手槍威力較小的子彈。
「出去!」山吹聡拉開門後將佑仁推出暗門。趁着少女的注意力被方盾吸引時,山吹聡和安琪抓住空檔將少女的面罩射破。少女轉身繞到牆角避開二人的火力,除下已損毀的面罩,面罩下的貌美少女竟是「共和」特工貝貝。
「停火!」貝貝將一個圓管伸出牆邊,讓山吹聡和安琪二人清楚看見。「再開火就大不了同歸於盡。」貝貝聽見二人停火後走出牆角,示意要二人放低槍。
「是你?」山吹聡昨晚怎會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這少女才能逃過一劫。以自己的能耐山吹聡心知自己不是當時的青年的對手。
「冷靜一點。將炸藥交給我,大家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山吹聡伸出左手,右手則舉在空中,恐怕貝貝突然發難,將四人炸到粉身碎骨。
「當然可以。」貝貝走近山吹聡,卻一手將圓管扔到離自己最遠的佑仁,再掏出手槍準備近距離射殺山吹聡!山吹聡倒不是省油的燈,在意識到貝貝的意圖後雙手將握着她的手腕,將槍頭轉開,兩三下功夫便使手槍從貝貝的手中鬆脫,然後再由背後將貝貝擒住,使其毫無反抗之力。
「啊!殺了你!」圓管並沒有如三人預計爆炸,發現放出強大的電流,電流在佑仁的身體中亂竄。痛苦的佑仁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電流麻痺掉他強壯嘅肌肉,強烈的痛楚侵蝕了佑仁的意志,腦海剩下的只有血腥的殺意。
嗖!嗖!嗖!山吹聡用麻醉槍制止盛怒的佑仁,藥力使佑仁在爬行兩步後倒下。當然山吹聡不會放過懷中的貝貝,用最後一發子彈使貝貝陷入昏迷。
「平時我也不是憐香惜玉之輩,只是這女孩救過我一命罷了,拜託如果墨嵐怪罪下來幫我求求請,好嗎安琪?安琪?」山吹聡轉身時,背後的安琪正被一名男子用槍指住。男子左臂被三角繃帶綁住,銳利的藍眼精狠狠地注視着山吹聡,此人正是昨晚阻撓劉鍵的金髮騎士—瑪門。
「退役傭兵山吹聡。不錯不錯,隱居多年都能保持如此的身手,不愧在一級戰力。」一名穿白袍,戴醫療口罩的男士在大廳中央拍掌。
「共和嗎?」瑪門和男子在山吹聡眼皮下潛入的本領使他不禁警剔起來,甚至暗中計劃逃走的路線。
「共和特工,二級戰力,韓哲。這是我的證件。」白袍男士韓哲將自己的委任證拋給山吹聡。山吹聡接過後掐了一掐,確認過是真品後將委任證還給韓哲。「我有甚麼可以幫到你?」戰力等級雖大多由估算得出,但對方可是被共和認可的二級戰力,山吹聡很肯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我先幫他們兩人除去藥效吧。待你們的老大和你們的老大打過後再說也不遲。瑪門你可以去把景霖和他們的三位朋友拖出來嗎?」韓哲在說兩次「你們」時分別指向山吹聡和瑪門,暗示二人在樓上正進行着一場大戰。
「是亞木他們?」山吹聡問,但韓哲沒有回答,只是走到貝貝旁蹲下,一手溫柔地托着她的後頸,另一手在脫下白色手套後將手掌放在她微微張開的嘴外,漸漸麻醉藥的分子被吸收到韓哲的掌心中,貝貝如被解開魔咒的公主慢慢張開雙眼,緩緩醒來。接着韓哲走到佑仁旁,以同樣的方法為他解毒,不過這次汲取的藥劑比貝貝的少得多。「真有趣,這傢伙的身體有機會我一定要研究一下,想不到有人型生物竟然可以以這種速度分解體內的雜質。」
瑪門先後將司機景霖、亞木、禍恆和段櫻拖出客廳,四人都昏了過去。「放心,他們都是吸入麻醉煙霧才會暈倒,讓我幫幫他們吧。小姑娘如果你要偷學的話我不介意你站近一點。」韓哲一句點出安琪的心思。安琪從小學習中醫學,又怎會不被韓哲醫生的手段迷倒?
「搞定了。墨嵐怎麼這麼慢?若是以前的他不用一分鐘就能把對手收拾掉。」韓哲重新戴上手套,不耐煩地看看樓梯。「胡說八道!老大不會輸……」
「閉嘴!」韓哲一巴掌將瑪門的話打斷,瑪門雖不服但礙於實力,沒有再反駁,只是默默地板起面來。安琪本想上去找尋墨嵐,但同樣忌諱韓哲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二級戰力可不是說笑的。
眾人雖各有心機,但在韓哲的要求下都默不作聲,沉默瀰漫着整個大廳。雙方人馬互相猜度,揣摩着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兩分鐘後,人個黑影從樓梯滾下。人影腳腕被啞黑色的鐐銬鎖住,雙手亦被大枷鎖在背後,上下顎骨被金屬口罩扣住的人影只能在地上扭動,連張嘴叫喊的能力都被奪去
「老大!」此人正是瑪門的隊長,當日在吳七大宅殺人如麻的青年。瑪門抽劍試圖斬開啞黑色的大枷和鐐銬,但只能金屬表面擦出火花,依然沒法解開鎖頭。「混帳!有種就下來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瑪門用劍指住樓梯的另一端,雖左手因骨折而被紮緊在身上,但他散發的威勢仍然未減。
嗖!一顆暗器二樓暗處飛出,韓哲在瑪門作出反應前繞到他身前,張開雙手,為瑪門擋下暗器。
「這枚鬼紋釘就當是我的見面禮。你們有甚麼都上來會議室再說吧。」鬼紋釘是墨嵐一次任務中找到的巫毒暗器,釘中的毒藥會在傷口附近形成一個黑印,難以清除的黑印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產生劇痛,使中釘者痛不欲生。
中釘的韓哲將腹上的鬼紋釘拔出,珍重地放到袍中的一個小盒子中保管,然後一拳打向方才的傷口,將毒藥封閉在小面積的組織內,防止其繼續擴散。
安琪將一把鎖匙雙手遞給韓哲後帶領團隊走上樓梯,韓哲幫青年解鎖後,同樣走在前頭,尾隨安琪走到會議室內。雙方團隊分別坐在會議桌的兩邊,墨嵐則在主席座上,打量着韓哲以外的共和特工。
「韓哲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墨嵐問。
「我只是碰巧撞見我的後輩罷了。我總不能讓共和的苗子都死在你的手上吧!」韓哲擺擺手,再指向青年,說︰「這次行動的隊長可是他。有甚麼你問他就好了。」
墨嵐的目光移向被自己打倒的青年,舉舉手示意他可以解釋。
「餘平。一級戰力。我們一小時前攔截到一段加密訊號,加密方式和昨晚我們的一位敵人的通訊訊號相似,因此我們相信這裏是他們的根據地,身份未被共和登記的高手實在太過危險。我們也是在闖入這裏後才知道你們昨晚出現過在吳七大宅附近。」青年餘平將動機道出,然而墨嵐等人和來自真理會又怎會有關連?
「他在電腦上動過手腳。昨天我潛入過吳七的書房,從他的電腦下載了一些檔案,可能當時他的電腦已被動過了,以至我們的電腦都出現了問題。」山吹聡說,竟然餘平已知道自己一行人昨晚的行動,稍微洩露一下行蹤也沒關係,還可以趁機套一下共和的情報。
「你們都知道他買賣病毒的事?」瑪門問。
「不是。我們找的和這有關。」墨嵐拿出數份文件,共和特工看過後都難以遏止驚訝的神情,韓哲則低頭笑了一笑,其微小的表情變化只被墨嵐一人捕捉到。
「所以這事是由墨嵐你一人策劃,找上了其餘的六人,然後後天將出發前往杜拜繼續追查目標的去向。我這樣說對嗎?」韓哲蓋上文件夾,問墨嵐。
墨嵐點點頭,神情完全沒有透露出和禍晨有關的訊息。
「這文件夾我會拿走存檔。本人龍醫韓哲,在此命令餘平小隊後天起前往杜拜和墨嵐等人調查事件,墨嵐等人由此刻開始獲得共和臨時特工的身份。如果你們質疑我的權限或軍階的話,請隨便查核。我先走了,你們從杜拜回來後再見面吧。最後鎖匙還給你,再見。」韓哲撇下餘平的隊伍獨自離開。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可以的話盡快將行程資料傳送給我們。」瑪門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文件的空白處,再望望段櫻說︰「你的刀很有趣,有機會的話可以切磋一下。」話畢便和餘平等人離開墨嵐的大宅。
「交換一下看法吧。由禍恆你開始。」墨嵐指指離他最遠的禍恆。
「在昨晚我看到那騎士後,試圖靠記憶的影像去感知他的命運,本來他的命運和我們的應該沒有任何交集之處。然而剛才那個醫生開口的瞬間,除了他以外在座所有人的命都糾在一起。有能力靠決定改變命運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至少連我也沒法做到,而且我感覺到他會繼續調查我們背後的支援,必須提醒表哥要萬分小心。段兄呢?」禍恆用肩碰碰旁邊的段櫻。
「這次的目標我們必然不可讓他們得到,必要時在杜拜把他們都殺掉,以我們七人之力不可能打不過他們四人。」段櫻再次想起在瑪門對他的挑戰中。剛才瑪門的一句話,彷彿能把段櫻一瞬間帶到騎士的武鬥場中,強大的威壓使段櫻不得不提防這個來自西方的戰士。
佑仁和亞木均沒有太多的意見,山吹聡補充道:「韓哲我們當然要提防,但是對我們最貼身的威脅是他們四個,我們必須事先調查他們的底細,然後軍備方面我個人會想動用共和的資源,減少我們今次行動的損耗。我和亞木會盡快擬訂針對他們的對策,當然他們應該同樣會有防範我們的安排,關於共和的戰略交給我和亞木。」
「器材方面都準備好了,如果我們可以運用共和的權限進入境內,不再偷偷摸摸的話,可以考慮到帶上更多重型裝備。我剛才都把注意力放在韓哲身上,我肯定雖然這人的醫療手段在世上在稱得上是頂尖,甚至被准許而『醫』字作為稱號,但他最強的能力肯定不是醫療,我懷疑是和「龍」有關……」安琪雖欣賞韓哲的技術,但學過醫術的她感覺到韓哲的醫術只是用來掩飾自己的實力,單靠他的醫療技巧亦難而被評為二級戰力。
「畢竟我們的線索不多,到達當地後必須而任務為首要目標,如果我們和禍晨在芬蘭的隊伍都找不到新線索的話,我們很難再在暗中行動,一但去其他組織求助或交易,任務極為容易會因而曝光,你們應該知道禍晨選擇我們暗中行動的原因和失敗的嚴重性。真理會方面我會處理,我希望亞木、佑仁和禍恆能集中精神在任務上,其餘的人包括我在內則負責吸引共和的注意和干預他們的行動,大家有沒有問題?」墨嵐見大家都沒有額外補充,便讓大家在梳洗休息。
「安琪!」墨嵐在安琪離開時叫住了她,道:「千萬要小心。」
黑色貨車內。
「雪瑠,幫忙查一下幾個人,分別是墨嵐、山吹聡、吳七,和一個左臂換成機械臂,精通掌法的男人。另外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份」餘平對着手機說。
「沒問題。不過隊長你打算何時才批准我歸隊?」電話另一端的雪瑠問。
「多等一段時間吧。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辦得到。」
旺角樓上cafe。凌晨二時。
「抱歉先生我們關門了。」咖啡店老闆對深夜前來的客人說。
「我只想要一杯咖啡和一杯酒。」客人說。
「我這裏只有梅酒,你要一杯嗎?」老闆問。
「給我兩杯黑咖啡。」客人說。老闆請客到店內,店內除老闆外還有一兩個客人,男客人對他們點點頭,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龍醫先生,有甚麼可以幫到你?」老闆將餐牌放在桌上。
「這是我的委任證。給我一份『墨嵐』的詳細報告,另外我動用了我的軍權,待回連同表格交給我吧。」韓哲在老闆轉身後拿出墨嵐早前給予他的文件。文件標題寫上「鬼傘」二字。
「餘平他們恐怕要被玩得團團轉了。」韓哲將文件撕成碎片。「這份假的資料的確騙得到人,他們肯定不會懷疑,還是讓他們玩玩好了,多一些歷練和經驗都不是壞事。至於我,倒要看看在你們背後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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