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潘瑟拉·利奧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現在我們眼前有一隻怪獸。怪物的尾端是棕黑色叢毛,即使牠的主調是白色,但牠的脖頸到頭的周圍被黃褐色及黑色長毛環繞。牠就這樣突然出現,一聲咆哮,我們便馬上躲去樹洞後的隱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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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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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瑟拉.利奧,棲息於熱帶草原、半沙漠地帶、較稀疏的旱林與灌木叢等生境。在古埃及中,半人半獅的塞赫麥特是烈火、戰爭、復仇、月經和醫療女神;以獅鷲為象徵,廣泛出現於阿契美尼德帝國、希臘以及埃及等地的神話當中。」森十分專業地解說道,而尤斯特斯從樹洞的裂縫當中看得出這個怪物的全貌:「這是獅子,這是他媽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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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什麼是獅子,只是我的高度......再加上我是怎樣會知道獅子的叫聲啦?可能他是一隻老虎,又或者海獅,甚至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按到關於動物叫聲的按鈕,不管這是什麼東西都不應該在圖書館出現啦!圖書館有一隻獅子閒蕩,本身就不合理!即使森和尤斯特斯看起來具備攻擊力,但我也不覺得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去擊倒一隻獅子。更何況我們其實也沒有什麼原因要這樣對待一隻野生生物吧?我們應該跑嗎?可是我不覺得我們可以跑得過一隻獅子,至少我應該會先腳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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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你有什麼想法?」尤斯特斯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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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發現森默默走向獅子的方向,他幾乎想趁著獅子的視野還沒有留意到我們之前,牽制著牠的行為,他們幾乎是在用一些軍人才會知道的手勢和用語來溝通。森舉起左手,指間貼緊,向自己方向揮動著手。尤斯特斯點了點頭,很好,他們有計劃,多麼可靠的大人。我不是在抱怨啦,只是如果有什麼事能夠解釋一下給我聽會比較好,雖然現在算是比較焦急的時候,但如果我不是那麼一竅不知的話,也許我會幫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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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爪子在地上摩擦著,我看著自己緊握著的刀刃,我才發現自己在發抖,所以到底為什麼獅子要那麼嚇人啦?鋒利的爪牙感覺被牠捉到就一定必死無疑,就算只是輕輕抓傷也可能比死更痛苦。我看到森走了去厚重的德語書旁,然後大力將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拋向走廊的方向,又將另一本《道德形上學基礎》拋向獅子(看來他真的很討厭結果主義),獅子變得更加憤怒,又對著我們的方向嘶吼了!我蹲在地上,不得不摀住耳朵,直到牠的聲音變小,我才敢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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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張大雙眼試著找他們倆都去了哪裏,我見到他們將手指靠近在自己的嘴唇,那可怕的預感告訴我:獅子就站在我頭上的書櫃。靠,我掩住了嘴巴。獅子的爪子捉住了我頭上書櫃的木架,我透過書與書之間的裂縫看到棕黑色的尾巴在左右擺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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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的旁邊突然引發了一小撮的火災,原來是尤斯特斯拿出了口袋裏的打火機,還「不小心」燒到四周的樹枝;我偷偷望向了森,彷彿聽到他在埋怨尤斯特斯:你可不要弄到這裏就像亞歷山大圖書館的災難!而尤斯特斯拆掉了附近的木板凳,我心想這就像模仿肯尼亞馬賽人。我知道一時之間很難在圖書館找到盾牌去對抗這種兇猛怪獸,但理論上差不多啦,尤斯特斯輕巧地揮動著木棍,幾乎在想如何在有限的資源上成功趕走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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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辦法!」我想起之前在外面走廊的另外一邊好像是花園?當時單單從玻璃外望出去已經猜是炎熱的外面,我不太清楚這裏的構造,但我感覺到那裏交雜著奇妙的魔法,而我只能相信這個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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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潔茜,你為什麼總是在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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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路卡斯不被信任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就為人擔保?(雖然這一開始的確是我的錯)那當伊西德羅被人說娘炮,又或者姚佛斯被人說滾回你的地方?這些都不能算是逞英雄啦,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而為朋友發聲又有何不對?我搖了搖頭,還是別想那麼多,反正如果今次打賭失敗,我也必死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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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覺得啦如果提出意見就要去實行,那誰還會勇敢提出意見呀?總之不管怎樣,我還是拿了尤斯特斯拋來的尖銳木棍。我將火焰的一邊揮舞著,猶如腎上腺素在催促著我作出反應,我覺得自己可以成功,當我吸引到獅子的注意,我便馬上就像接力賽跑的運動員急速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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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當我跑過大走廊的時候還看到人在這裏滋悠悠地看書。我不知道正常人都看到什麼東西,迷霧魔法讓他們看到腦袋中接受到的幻影,那一般人的話可能會看到水浸或者真的火災嗎?反正我跑得有夠喘的,但奇怪地我感受不了辛苦的感覺,反而有些興奮,就像我曾經夢見過自己在機場狂奔(這東西之後再詳細說啦,這只是其中一個奇怪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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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的嘶吼叫聲瞬間讓整個地方變得破碎,附近的東西都快摔下來,這會是因為聲波嗎?管他的邏輯,我不得不跳過每一段墜下來的瓦礫。感謝這裏不知道哪裏來的音樂,它突然響奏起《阿基里斯之踵》,這還真的挺專業的。我也將書本拋向牠(我都快聽到森在哭了)也刻意將書櫃推倒,希望能夠藉此減慢一下牠的速度。我將木棍再次揮動,我和獅子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牠總能夠輕易地從不同的角落跳上來,他的踏腳點正是那些美麗的白石建築以及雕塑,我只好一下又一下揮動著木棍,那時候森和我終於跟上來,他們大概看得懂我的策略,我留意到森一邊心痛地將不同書籍拋向獅子,而尤斯特斯發現火源能夠很好地吸引到獅子注意,他便開始就像雷射光吸引貓咪一樣讓牠離開這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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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升降機的玻璃門旁邊,雖然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但我想了想,旁邊的花園並沒有寫上任何的說明就像只是剛好被隱藏的幻覺,這個地方的設計在這裏的繁華明顯有些格格不入,我只能這樣打賭希望這不只是一個隨便寫著「禁止非員工進入」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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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壓著門柄試圖推開一個寫了拉的大門,尤斯特斯指了指那個英文字,也開始提出了問題:「為什麼你覺得這道門能夠解決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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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將兩條染上火焰的木棍指向所謂的潘瑟拉.利奧,也許這是學名,但是到底誰會這樣說啦?森盯住尤斯特斯,彷彿在說這才不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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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要解決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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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了一口氣,拜託,神奇的魔法,讓獅子回到牠原本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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