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國那天影山因為比賽沒能去給日向接機，倒是研磨派了禮車來接他，派頭大到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們在研磨東京的別墅，給日向辦了一個簡單的洗塵宴。
「接下來打算做什麼？」研磨懶散的靠在豆袋沙發上頭，一邊打開手機示意日向湊過來。
日向儘管不明所以，依舊聽話的湊了過去，照著研磨的姿勢對著鏡頭比勝利手勢，然後拍了張照片，「我想去參加球隊的徵選，目標應該會是黑狼Black Jackals。」日向趴到研磨身旁另一個豆袋上，看著研磨把剛才的照片編輯了一下之後發到了推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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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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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例行發一張照片。」研磨語氣慵懶的回應，「現在這個世代好像不刷存在感就很容易被遺忘。」發完他抬頭看日向，「球隊徵選是好，但似乎不是你沒回仙台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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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確實拒絕研磨送他回去的提議，還問可不可以在研磨這裡住上兩天。研磨的別墅很大，別說是一個日向了，烏野和音駒在這裡辦合宿都塞的下。研磨歡迎他隨便愛住多久住多久，但他知道日向留在東京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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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猜，是因為……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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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的耳根已經紅透了，低垂著眼眸，睫毛不斷在顫抖。研磨沒繼續追問，點到為止。他瞇著眼帶著笑，拋開手機。躺在了豆袋上頭，「真好，愛情啊，青春啊。」他像個老人似的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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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見到影山已經是日向回國第三天的事情了，知道日向在東京，影山在結束球賽後就自己收拾了行李，一個人跨越搭新幹線回東京去了。「就約在東京車站前見可以吧？我再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可以。」
「不會迷路吧？」影山忍不住調侃。
「你當我是小孩嗎，影山？」日向語氣略帶不滿，眼睛都瞇起來了，但隨之耳邊傳來影山的悶笑，畢業三年了，影山的聲音比起高中又更成熟了一點。弄得日向耳朵一陣發麻，「等會兒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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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站在東京車站站口的這十分鐘，是日向人生當中最漫長的一段時間。手錶每走一步的滴答聲都像是在考驗他這個人的耐性。直到又一批的人群中，日向看到了影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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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肯定也看到了他。一瞬間，他們都停下了腳步，望著彼此眼睛，就這樣安靜地對視。像是要確定對方就在自己眼前。然後影山繼續邁開步伐，他走到日向面前，憋了好久的話的表情，才憋出了一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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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日向突兀的插話，「我等太久了，我要我的回答，影山。」經過了四年之久，他終於能夠聽到對方的答覆。他一秒鐘也無法再等一下去了。影山的耳根紅透了，連耳垂都像是紅的要滴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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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喜歡……」喜歡那兩個字聲音小的像是會被螞蟻給搬走一樣，但無所謂，日向聽清楚了。這就夠了。影山最後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出口，日向就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像那天在樹蔭下，他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臉埋在他的頸脖，像是親吻一般的埋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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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行為引起了周遭行人的關注，但影山沒有推開日向，他擁著他。日向身上熟悉的香味、那頭柔軟蓬鬆的橘色頭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柔軟的棉花填滿進了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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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可以將他擁入懷中，兩人之間一萬七千多公里的距離終於在此刻成為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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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平常跟著球隊住在宿舍，但他其實也存到了一小筆錢，在東京這樣的繁華地區買下了一間小公寓。住球隊宿舍平時省下的住宿費用和額外接代言的錢，正好讓他付清了頭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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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日向去他的公寓，這個公寓因為沒有住過的關係東西都還是相當新的。儘管房子已經有多年歷史，但上一任的房子主人維持的不錯，所以整體看起來都很乾淨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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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把房子稍微打掃了一番，影山在打掃後嚴正抗議自己餓了，因為冰箱空空如也的緣故他們叫了外送。打掃完了也吃飽了之後，他們終於能夠坐在沙發上好好談談彼此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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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相分享著這些年他們錯過的時光，影山在球隊的生活，日向在巴西的努力，他們曾經歷的失敗等。期間他們雙手交握著，十指緊扣。無意識的他們就這樣握著彼此的手。
享受著彼此的體溫，所帶來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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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向講述自己在巴西遇到的困難時，他感覺到影山的手緊了緊。影山聽得出日向語氣中的輕描淡寫，但放在當時卻是多大的一件打擊啊。人生地不熟的，接觸與國中高中學習的完全不同的排球，沒有朋友、語言不通。他很難想像日向是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再加上學習巴西的語言，還一邊精進著自己的排球技巧，一面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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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太小看他啊，這是影山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只是這層了解似乎又更深了。日向似乎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道，笑著晃了晃手，「別擔心，影山，我很好啊。我現在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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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上前去，看著影山緊鎖的眉，忍不住笑出聲，「影山這樣皺眉，會容易老喔。會變成老摳摳喔。」他伸手去撫平因為皺眉而出現在額頭上的皺紋。一邊撫著，腦海中他一邊浮現的是影山老了以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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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又會是如何呢？他有沒有辦法陪在影山身邊呢？要是他們兩個能夠一直相伴走到老年該有多好。此時影山正設法抓住他放在他額頭上的那隻手，他抓他躲，鬧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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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影山終於控制住了日向的兩隻手，他把兩隻手都舉過了頭頂，這個姿勢日向也無法再掙扎了。影山看著他的愛人，臉頰紅撲撲的，膚色因為在巴西的烈日下活動而曬成了麥色，那雙褐色的眼睛還是那麼圓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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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日向的眼底有他，不知道日向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眼睛裡，一定也照映著自己。日向微微喘息的唇微張。他沒有說話，什麼話語在此刻似乎都顯得多餘。他們互相靠近，在接觸彼此前猶豫了幾秒，接著便是四片柔軟的緊密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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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親吻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他們都沒有經驗，但他們看過一些漫畫或是電影上的親吻橋段。嘴唇貼嘴唇這樣單純的事情他們一定也能夠學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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