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南余賢拿著通知單,依照呂尚羽的囑託把學校外套也帶上,背著琴來到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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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寒的冷空氣在打開鐵門時撲面而來,,南余賢打了個冷顫,瞬間知道外套的用意。
地下室的團體排練室整間都是原木般的橙色,牆壁上有著細小的吸音溝渠,看起來就像皮夾裡盛放卡片的卡位。右下角有一個和強一樣高的鞋櫃,被滿滿的塞滿球鞋,甚至還有些鞋子無法擠進鞋櫃,只能放在鞋櫃前的空地,後面靠近鐵門的位置還規律排列著一個個琴盒,而琴盒的主人坐在呈現環形排列的位置上。
看到熟悉的面孔,我勉強能分辨出不同分部的位置。
呂尚羽坐在指揮的右側,是小提琴一部靠右的第一位,而他的旁邊正是袁麗麗。袁麗麗琴技也很不錯,從三年級就開始練琴,功底比南余賢深不少。這兩個落差極大的目光盯過來讓南余賢尷尬的自動迴避,看向二部的人員。至於中提琴跟大提琴,南余賢連看也不想看一眼。
還好,二部裡面目前只有張彥廷一個和南余賢不對付。當然,之後還要加上劉庭了。南余賢看到已經有一小部分和他一樣侷促的人站在角落,也就默默地靠了過去,像是一排待宰的羔羊。
劉庭仍然一如既往的無賴,不僅遲到還大搖大擺擠到他旁邊,南余賢不免往旁邊側靠,卻感覺到腰部的肉狠狠一痛,險些彎下腰來。
「沒想到你也進來了,呂尚羽本事也挺大。不過這樣挺好的,所有人都到齊了,不是嗎?」劉庭那挑釁的臉湊近,像是嗜血的狼。
「兩年前的事情,沒忘吧?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劉庭的手環過南余賢的肩膀,用力的捏緊,讓南余賢刺痛的嘶了一聲。
「老師,新生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對吧?」呂尚羽清亮的嗓音響起,打斷早晨訓話的樂團負責人—一個帶著眼鏡的女老師,林老師。她像是訓導主任一樣瞥眼朝呂尚羽看去,見他不停朝南余賢的方向看去,也將目光投向站在這邊的一群新人,劉庭也在這時將手放下,目光和呂尚羽交會。
「有人急了呢。」他撇撇嘴,像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真不知道他上心些什麼,白承燁搞出的動靜那麼大居然還沒把他踩倒。跟你當初有點像阿?你說,我們搞些動靜也讓他撞破,讓他像你一樣求我們,好不好?」聽到這裡,南余賢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頓時更加蒼白,腿都忍不住打顫。
「尚羽同學,下次老師講話別打斷。」林老師嚴厲的囑咐了一句,也沒再念那些教條,開始唸起新生的名字,劉庭也不好再發作,凝望著呂尚羽凝重的眉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又要我做什麼?」南余賢藏起握的發白的手,克制聲音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適時提醒你一句。別以為你有了救星就能逃過我們,給我安安靜靜的閉嘴。還有,別想耍花招,畢竟你也不希望袁麗麗出事,不是嗎?」
南余賢也沒再開口,右手抱著自己的左臂,下意識的防備姿態盡數落在呂尚羽的眼中。
劉庭到底跟南余賢說了些什麼?
他感覺自己的牙咬的死緊,卻只能這樣無力的焦急。
明明受到那麼惡劣的玩笑都很平淡的人,為什麼只是聽了幾句話卻嚇得發抖?
他現在就想要放下琴,不顧任何形象直接去劉庭面前給他來上一拳,然後逼問他到底又說了什麼垃圾話,但他不能,他只能用這麼彆腳的方式讓老師分位置,盡可能讓這個敗類離南余賢遠點。
自從這幾個月的相處,他就漸漸發現他新收的學生也有很多閃閃發亮的優點,他練琴時很堅強,即便他批評的話語不近人情也不會抱怨一句,而是繼續默默練習直到學校閉門。他也很溫柔很體貼他周遭的人,細細觀察身邊所有人的需要,再不動聲色的滿足對方,也是這樣的性格,徐千駟才會被養成那副大咧咧的模樣。
想到這裡,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在乎這個人了,而不僅僅是他的才華。
明明這樣閃耀的人,憑什麼被這些充滿惡臭的人踩在腳底下。
「南余賢,坐到第十二位。」老師報出了南余賢的位置,是在二部第三圈的最末尾。得到指示的他像是逃竄的獵物一般遠離劉庭趕緊坐到位子上,沒想到一抬眼卻對上張彥廷極度不滿意和嫌惡的視線。
真是先出狼窩又入虎穴,南余賢無奈嘆口氣。
但他沒那麼怕張彥廷,臉上也就逐漸恢復平靜,自顧自的打開琴盒將琴從中取出。
「你別想打袁麗麗的主意,鄒妍都告訴我了。你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死心,死纏爛打裝可憐有意思嗎?」這個寬額頭的腦袋裡到底有沒有腦子,南余賢心裡吐槽了一句。
「想追就去追,也不是我攔著你,要叫跑去跟白承燁叫,跑來對著我叫什麼。」南余賢很不客氣地回懟了一句。
「兩年了,你自己還看不明白嗎?蠢貨。」
「你,我回去和劉哥跟白哥說,讓他們來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這樣囂張!」他氣急敗壞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南余賢覺得心裡很無奈,沉重的大石很緘默的話語讓他心力交瘁,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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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說就去說吧。」他有些悲涼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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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庭,第十九位。」老師再次叫了入座順序,南余賢聽到這個又縮了一下,張彥廷幸災樂禍的瞟了他一眼,趕忙諂媚討好的對後方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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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哥,他又嗆我,你會幫我出頭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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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等等不是有分部排練嗎?咱們好好玩。」兩人惡劣的眼神碰撞,投向南余賢的目光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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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也只是淡淡的拿起松香,擦拭起自己的琴弓。看見那新穎的松香,南余賢下意識朝右前方的方向望去,對上一個急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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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皺著的眉,南余賢的不快瞬間也掃除了,至少現在有人關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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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用口型對對方說道,溫和的目光讓呂尚羽失神,好像只是午餐時一句不打緊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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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尚羽看見對方從焦慮變成呆滯的眼神,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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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在說話,看前面,別分心。」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呂尚羽將目光投回老師身上,卻一句也聽不進去,腦海裡滿滿都是在兩邊嘲弄之下安穩的微笑以及那句沒事,別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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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花火節公演曲目已經下來了,除了之前的天空之城,還有卡斯特的舞王以及蘇克的小夜曲,大家記得回去練習。好了,等等指揮就要進來了,大家肅靜。尚羽,記得指揮進來要帶大家問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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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被點名的呂尚羽這像是被從水中撈起一樣,有片刻的呆滯,隨後茫然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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