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呂 - 第十五章—不是你的錯

「怎麼這麼說呢，我們就只是玩玩，鄭老師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打了他，不能是他自己跌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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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因為這樣把我送訓導室？行啊送就送吧，我在找主任要杯飲料，謝謝啦。」越是問這群學生，鄭老師心底越是心寒，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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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畜生！」尖利的嗓音簡直要穿破整個教室頂樓，鄭老師覺得到學校教書成了他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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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鄭老師脾氣挺大啊？」劉庭笑了笑，把書包中的零食遞給白承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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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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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燁面無表情的接過，很隨意的咬上一口，簡直是要給鄭老師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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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南余賢被帶到醫務室進行檢查，但假日醫護老師根本不在，只好呂尚羽親自給南余賢點眼藥水和查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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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再拉高一點。」呂尚羽拿著棉花棒，十分輕柔的觸碰那些新出現的青紫傷口。南余賢乖巧的將袖子拉高，讓呂尚羽上藥的動作不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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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被林曉曉指甲滑傷的位置已經被紗布貼了起來，南余賢輕輕碰了碰那塊紗布，火辣辣的疼被冰涼的藥膏覆蓋，也就沒那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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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他們對我的報復，我不怕的，你要相信我。」呂尚羽給新的傷口蓋上創可貼，將袖子捲了回去後才悶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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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南余賢不回應，呂尚羽趕緊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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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理會他們說了什麼，也不要因為他們的威脅屈服，總有人可以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你也沒有義務保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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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有義務，不是嗎？」南余賢抬頭，望向這個把他一攤死水的人生攪渾的人，他能感覺到在他說完以後呂尚羽瞬間不自在的眼神，也多半能猜到他這段時間為什麼和平常學生如此區別對待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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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跳樓的學生，和他有些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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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不顧一切、澄澈如同黑子的眼眸，就像此刻他的眼中，映出兩個小小的呂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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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覺得這幾年像是一個笑話，最後誰也沒有幫到，還害了很多人。」南余賢雖然是笑著說，卻像是在對誰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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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呂尚羽聲音低了幾分，像是在壓抑什麼，最後也露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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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說的，我也了解你的為人，所以我願意相信你。」呂尚羽坐到南余賢旁邊，平視著和他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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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認識幾個月，你了解什麼？」南余賢笑著反問，呂尚羽的眉眼也笑的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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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當時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禮拜呢。」南余賢像視才回想起這段對話，頓時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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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情況不一樣—。」南余賢剛要反駁，呂尚羽直接用食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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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一樣，你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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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先是驚愕了一瞬，隨即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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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兩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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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聽到轉述的版本，這本身就是一種偏頗。而我現在不想聽盜版，只想聽聽正主怎麼說。」呂尚羽一隻手撐在兩人中間，距離被拉進到南余賢只要一個回頭就可能撞上呂尚羽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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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這件事可能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南余賢輕輕嘆息，像是回憶起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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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算這樣我也想知道真相。」呂尚羽則仍然望向對方，彷彿背後都多了條乞求的狗尾巴不停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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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會告訴你。反而也因為他們今天的行為，我想清楚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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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一味地謙讓，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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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的去天橋上說，你去嗎？」暖黃的燈光打在他亂糟糟的瀏海上，雖然映出些許陰霾，但反而使南余賢的神色柔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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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聽到同樣不變的答覆，呂尚羽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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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次他願意跟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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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再只是什麼都看不明白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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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余賢的眼中也有不同於他的光芒，那是對一切事物都還抱有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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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兩人的不同吧，呂尚羽深深吸了口氣，止住越發哽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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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敲定了去天橋的事宜，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南余賢下意識就想往其他地方躲避，結果又被更大聲的關門聲嚇得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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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小兔仔子！」鄭老師狠狠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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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注意一點你的形象。」呂尚羽心情大好，便毫不留情嘲諷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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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們面前早就沒有形象了！」鄭老師又沉痛的罵了一句，然後灰敗的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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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師誰愛當誰當去吧，老子不幹了！」他將臉埋入手中，像是經歷什麼大悲大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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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他，他就這樣。」呂尚羽回過頭對南余賢略帶歉意的解釋，卻讓鄭老師再次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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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尚羽，你這小兔仔子又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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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彷彿看到什麼值得高興很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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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才是最適合當老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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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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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師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接不上來，臉頰的紅暈飛快升起，他輕輕咳了幾聲，嘟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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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適不適合，被聘來的社畜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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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歡你的稱讚。」呂尚羽在兩人之中擔任不稱職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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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尚羽！你個臭小子！」鄭老師再次破口大罵起來，罵了好幾句才停下，最後轉身拉開房門又大力關上，沒多久又探頭進來惡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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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臭小子都別給我管那些人的鬼話！你們都沒有錯，老師會為你們作主！」最後，才真正的甩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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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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