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嘉鈺和子淩開始安靜的專攻眼前的餐點,我的神遊也跟著告一段落,肚子開始不安分起來,果然那點果腹小餅乾無法支撐我整個早上。
「看你們吃得那麼認真,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我想去加點早餐了,妳們還有要再點嗎,順道一起吧。」
子淩看了看菜單,抬頭看著我正要開口時,想到什麼似的愣了下。
「欸欸欸,我突然想到了,之後呢?妳們有沒有去啊?我中途就開溜,放你獨自應付他們,嗯…對不起喔...所以後來呢?」
我有點不明所以。
「嗯?妳在說哪個,什麼獨自...!!!」
忽然我明白她在說哪件事了,我有點不敢接話了,因為那是個自掘墳墓的話題,有著不能跟她們明說的經過。
本來大塊朵頤,吃得正歡的嘉鈺也停了下來,疑惑的望着我們,「妳們是不是,在說夜市約定好,跟程容旭他們要去育幼院那件事?」
「對呀,就是那件,之前大家在事後有問享享事情的發展,但...。」子淩眉頭深擰了一下,絞盡腦汁的想了又想。
「享享是不是沒有交代清楚,不然我怎麼沒印象,還是我忘了,哎呀,只怪那時被排練畢業典禮搞得忙到都沒再注意,嘉鈺妳記得享享後來有說什麼嗎嗎?」
喔…其實子淩,妳可以繼續忽視這件事,我一點也不在意啊!
我的心裡不斷哀號,腦門冷汗直流,面上卻文風不動。
「我…好像也沒怎麼注意到啊,但後來,聽男生們好像說過,那次好像有出點意外,細節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看他們都沒有大礙,怕是聽差了,就沒跟你們講。」
心跳速率隨著嘉鈺的那句”出意外”達到巔峰,完了,要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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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誠高中是一座百年老校,創始之初是位於當時市集的郊區,歷經幾10年代變革,彼時郊區卻成了現今熙來攘往的市中心,目標顯著,道路寬敞,交通便利,是人們集合約會的好去處。
此時的我,站在校門前人行道的邊上,身旁放著一袋可愛的大袋子,裡面全是要帶去育幼院的物品,包括雨柔托我帶去育幼院的小物----一本全新的筆記本和鉛筆盒,兩樣物品外層的透明包裝袋,都嶄新得像新買般的閃亮,邊上標價紙的顏色也白得晃眼,不似一般久放的物品,會發黃變質。
當初看著雨柔交於我手中的那兩樣物品後,心裡就不斷的吐嘈”這就是用不到的舊東西啊?!”,對於她們那為了撮合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做法,有種哭笑不得的感動。
四周圍同我一樣,正等著的人們不少,他們或是獨自一人站在樹下或是三三兩兩聚集一處,如此卻顯得我有些格格不入,那個大袋子實在顯眼了點,經過的人們無一不行個注目禮。
從頭到尾,我都低著頭假裝玩手機,想來個眼不見為淨,心裡邊卻又默默鄙視著這樣鴕鳥心態。
正當快玩不下時,子淩聲音響起,我抬起頭,她爸爸在不遠處朝着反方向騎車遠去。
「享享,妳那麼早就到了啊,他們人呢?來了嗎?」
「他們...還沒到,那些東西太多,所以我提前拿來在這裡等,對了,怎麼是妳爸載你來?怎麼不自己騎新機車來呢?」
子淩聽完嫌棄的說「就跟妳說,他們要開車去育幼院,所以你就在家等人載就好了,多省事,偏偏妳不答應,看吧,提前等有比較好嗎?從剛剛到現在,一下子而已,就被叮了好幾個包,討厭的臭蚊子!」
講完又動手揮了腳上的黑蚊「今天家裡的餐館外送車不夠,就把我那台新車抓去充公,嘖嘖,店越來越有名不是好事啊!我也常常被抓去幫忙,都快沒有自己的時間了,每天忙得不可開交,討厭啊~~」
她這麼一講,心裡的內疚感直線飆升「因為我想都住在市區,約在學校這種大家都知道的標的物比較方便,去我家就不一樣,還要找路跟鑽巷弄,怕他們找不到路啊...,而且這袋物品只是看起來大卻不重,機車也能放得下,沒有很麻煩;其實,今天妳真的不用陪我來的,要是瑜嫻她們問起,我會說妳有來的,趁這個時間妳可以偷溜去散心散心,補充一下精神糧食了。」
「......,如果我不來,就變成兩男一女共處一車,妳不怕啊!雖然兩人中有妳芳心暗許的對象,你也不能太大膽啊~」末了她嘴角還誇張的揚起,一臉欠扁的讓人牙癢癢,卻聽得我又是無言又害羞。
待我要張嘴反擊子淩之際,對向車道有一車,迅速穩健的駛近,在眾人以為要呼嘯而過時,那車忽地一個漂亮的大甩尾,不拖泥帶水的正確滑入前方停車格,技巧高超的都令人想拍案叫聲絕了;剛被人忽略的車子,現在也妥妥的停在格子裡供人欣賞,那是台市面上少見的老爺金龜車,車頂、車身為粉紅和鐵灰色組成,外形圓胖又厚實,可愛中帶有一絲霸氣,屬於年輕女性中意的車款。
失神的同時,副駕駛坐的車門向外推出,一個意象不到卻又合情合理的人出現在門的內部---江淳笙。
江淳笙下車後,眾人的抽氣聲一致發出,而後就是交頭接耳的私語聲,他呢,則是眼神先稍稍瞄了下四週,見週遭目光都在集中於這處,再看身旁大袋子,最終目光轉向我,眉頭微皺,語氣略帶疑惑問著。
「妳們等很久了嗎?」
看著站在眼前的他,心理有些不可置信,一個月前的畢旅,他的行為與話語仍歷歷在目,不抱希望的我,在那時有多麼的失落,現在就有多麼的驚喜,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前因後果,但不妨礙我為此而喜悅的心情。
還在發楞著他的到來,想著如何回答他適才的問題,一個關門聲響起,程容旭的頭從駕駛坐方向冒出,人就朝人行道走來,周圍的抽氣聲又再次此起彼落的出現。
「美女們早,妳們等很久了嗎?」
頓時,因見到江淳笙產生的喜悅、驚訝馬上跑得不見蹤影,明明是相同的意思,他倆表達出來卻是不同的感覺,我與子淩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如此認為。
「程大帥哥、江大帥哥,你們早啊,我們也都剛到不久而已,嗯…能不能...先上車啊?這裡的小黑蚊好多,我實在不想再被叮了!」
子淩話一停,男孩們同時看向女孩們褲管下方裸露出來的部分,又相互對視了小會,程容旭就笑著開口。
「也是,腿都成了紅豆冰了,可惜了那白速速的小腿肚,快上車吧。」
「我是覺得,妳那袋子太顯眼,而且在這裡一直講話...有點蠢,趕快上車吧。」語畢,江淳笙從容轉身,不等回話便開門入車內,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準備就緒,車子便在程容旭的操作下向前行駛。
開車中皆無人交談,程容旭要專心注意路況,我怕多說多錯也不敢開口,子淩倒是幾次開合嘴脣想講話,最後又默默噎了下去,江淳笙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車內只有廣播聲充斥著各個角落,稍稍緩解尷尬局面;不久,子淩便有些按耐不住的向前方的程容旭詢問。
「這車是程大帥哥你的嗎?好可愛喔!我剛剛還以為駕駛的人一定是帥氣又可愛的御姊,沒想到竟然是你啊!」
她起的這個頭也讓我興致盎然,以我自己也沒注意到的興奮語氣接口「對啊,而且你開車的技術好熟練,剛甩尾停車的動作一氣呵成,不像新手駕駛,好厲害!」
「就是唄,帥的不要不要的,我都想學那樣的甩尾技巧了!」
程容旭被我倆誇的是滿面春風,從後照鏡的反射可以看得出臉上盡是自豪的神情。
「真的啊,本來沒有這樣的感覺,被妳們這樣一講,好像真有那麼厲害,哈哈,太恭維我了,其實是因為我常去賽車場玩車,不知不覺技術就練上來了,淳笙也常去玩,我們還曾經比賽過,他的技術比我還高超,妳們不知道,我曾有玻璃心曾碎滿地的感覺啊。」末了,還誇張哀嘆一聲,表示多麼的受傷,那模樣倒是逗得女孩們捧腹大笑。
從後照鏡看,江淳笙也是微微憋著笑。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啊,是我的手機,......,唉,是店裡打來的...。」
我看了一下子淩的來電顯示。
「沒關係,快接吧。」
她表情有些忐忑的按下通話鍵。
「喂,幹嘛啊?!」
「已經在車裡了啦。」
「後唷!不是答應讓我跟同學出來嗎?又出爾反爾。」
「討厭!每次都這樣,幹嘛不叫姊,她不是在家?」
「......,好啦好啦。」
掛斷手機,子淩一臉的不滿。
「享享還有各位,抱歉,家裡有事要我幫忙,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程大帥哥,可以請你在前方的便利商店把我放下嗎?我等等叫我爸到那裡載我,感謝你喔。」
程容旭從後照鏡看了一眼子淩,開口。
「沒問題,要我們陪妳到爸爸來嗎?妳自己一個女孩子怕會危險。」
我也跟著幫腔「對啊,從你家到這裡有一小段距離,放妳自己一個有點不放心。」
「沒關係啦,這裡離我舅舅開的分店很近,他們馬上就來接我了,別那麼擔心。」
這時江淳笙開口了「既然那麼近,等一下也沒差。」
不一會,子淩的家人就來接她回家,相互道別後,三人上了車又繼續前進。
這下,車內又回到剛開始沒人說話,只有廣播聲的尷尬氣氛。
程容旭突然在這樣氛圍裡開口,我心裡有些顫抖似的嚇住「我一直想當面跟妳說抱歉,只能手機聯絡去育幼院的細節,明明當面講比較方便又清楚的啊。」
我則連忙揮手澄清「怎麼這麼想,我沒覺得麻煩啊,最後你們不也準時在約定好的時間出現了嗎,只是我以為只有程容旭你自己一個人來。」
「這個嘛,哈哈哈...,就要問江淳笙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最後怎麼答應要來了。」
江淳笙卻默不作聲,臉撇向窗外,直接省過這個話題。
期待著他會解釋的我,心裡倒看得很開,雖說仍有小失落,但最終他還是來了不是嗎?人不能太貪心啊。
避免剛熱絡起來的氣氛被江淳笙破壞,我想起了這台車的由來程容旭還沒解釋,便向前朝他問道「對了,剛剛子淩問說這台車是不是你的,你還沒講呢!」
程容旭的表情有點訝然「還沒講嗎?我以為剛剛已經全盤托出了,真是糟糕,哈哈。」
見狀我也跟著陪笑。
「這台車是我爸買給我的成年禮,當然車是我自己選擇,顏色配起來滿好看的,雖然有粉紅色的部分,卻被鐵灰色綜合,就不那麼夢幻了,而且我也蠻喜歡它的外型。」
「好方便把妹吧,說的那麼好聽。」江淳笙這句話,馬上把程容旭當初選擇這車的美好想像給打碎。
程容旭立馬瞪了副駕駛坐的人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嘴上話語也不止的說著「我講的也是事實啊,有意見啊你,小心我把你小時候的糗事大肆宣揚,哼哼哼!」
我也認同的小聲接口「程容旭講得也是事實啊,這車的確實可愛卻不失霸氣啊…」
江淳笙聞言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意想不到又有些羞澀的話「這是妳對喜歡人的態度嗎?!」 這句話殺傷力爆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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