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望著綠綠,牠也歪著頭。的確如果我問牠什麼,牠也無法回答。這時我打算把信還給綠綠,牠卻拼命的啾啾叫著,又一邊啄著牠脖子上的紅線手鍊。
這是,想要我取下來的意思嗎?抱著嘗試的心態,我將手鍊拿了起來,綠綠果然停下叫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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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手鍊靠近眼前晃了晃,上頭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到底是?我沒有思索太久,打算把信先還給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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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古斯娃小姐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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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朝綠綠說道,但綠綠又開始啾啾叫了起來,我把信遞給牠,牠就一直繞著圓形轉呀轉,說什麼也不肯停下來。我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只能由我去轉交了。出於好奇之心,我又瞄了一眼,卻看見了署名上排的位置多出了一行字,雖然剛才只是匆匆地想確認寫這封信的人是誰,但我很確定剛才並沒有看見這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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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鍊是送給鈴小姐的禮物,請幫我轉交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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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查司先生送給我的謝禮嗎?我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那條握在手裡的紅線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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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那行字在我看完的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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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是查司先生的請託,那我還是去轉交吧,畢竟這樣禮物不收下也得收下,我也沒辦法見到查司先生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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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之後,我將信件重新放回信封內封好,便踏出門外,朝古斯娃小姐的辦公室走去,而綠綠啾啾幾聲就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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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後敲響了古斯娃小姐的門,但並沒有應答。我說了聲打擾了又敲了一次門,這時卻聽見身後傳來古斯娃小姐的聲音,「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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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嚇了一跳,但我仍保持冷靜的面帶微笑,跟著古斯娃小姐一起進到了裡面。她說了聲請坐就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我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反正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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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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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的聲音依舊輕柔,但聽起來卻冷漠而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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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轉交這封信的。」
我笑著將信遞給古斯娃小姐,她依舊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在她的視線落在信封上時,卻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之後她將信打開讀了起來,她先是眼眶紅了,接著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沒有掉下眼淚。我靜靜地看著她讀信的樣子,她彷彿忘了我的存在,這時候碰的一下,古斯娃小姐居然就在我的眼前變回了浣熊的樣子。毛茸茸的身體,圓圓的耳朵,看起來真的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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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全身都在顫抖著,眼神從頭至尾都沒有離開過那封信,接著我看見淚水從她圓潤的大眼睛裡落下,她似乎正在強忍住哭泣。不只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著,那條同樣毛茸茸的尾巴也不斷輕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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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她開始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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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她的身邊,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她卻罕見地先開口了:「鈴小姐,妳見過那隻女狐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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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但也問了我一個不符現狀的奇怪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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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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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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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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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古斯娃小姐要跟我說這些話,那封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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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我一樣,是一隻又肥又醜的浣熊。」她睜著那雙大眼睛望著我,眼裡依然全都是淚水,毛上也不免地沾上一些水珠。啊,有夠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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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是不知道妖怪界是怎麼看待他們對方的長相啦,但現在在我眼中的古斯娃小姐真的很可愛,非常的可愛,真的是一隻標準的可愛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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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伸手輕揉了一下古斯娃小姐毛毛的頭,說道:「什麼意思啊,有夠可愛的,浣熊就是浣熊啊,就是要長這個樣子才叫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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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古斯娃小姐聽見我的這句話,她居然嚎啕大哭起來。我真的不得不說,雖然現在我該做的應該是說些什麼安慰她才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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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果然沒辦法抵抗這種毛茸茸又圓滾滾的生物了。不顧古斯娃小姐的驚訝反應,我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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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太驚訝了,連哭泣都忘了。啊,真的好軟好舒服。我垂眸看著她,然後輕聲說:「我覺得在我眼裡,浣熊就該圓圓的才可愛啊,變成像臘腸狗一樣的身材不就不是浣熊了嗎,而且似乎有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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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古斯娃小姐又愣了好久,最後她在我的懷裡又開始大哭起來,直到睡著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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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古斯娃小姐放下後,偷偷拿起信件讀了起來,查司先生的字真的跟他反差有點大。然後我快速地讀完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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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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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美與醜。真正的美不過是每個人心中的那份在乎和執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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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過後,古斯娃小姐難得地露出笑容,對我也不像從前一樣冷淡,我們總是會一起完成那天的工作,所以我這幾天都待在古斯娃小姐的辦公室。下午工作時間快結束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古斯娃小姐的門,這次我才聽見古斯娃小姐的敲門暗號,是兩長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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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娃小姐正埋首努力的和數字奮鬥,於是我起身開門,一開門看見的是杜德先生,他的身後站的正是查司先生。查司先生已經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樣子,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看起來頗為正式也很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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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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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招呼他們兩個進入辦公室,查司先生呼喚了古斯娃小姐,古斯娃小姐倏地抬起頭,他們對視著,面上都是平靜卻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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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德先生退出門外,聽著裏頭甜蜜的對話,心想真是太好了,果然那封信奏效了呢,我還記得信的內容,平淡卻深刻的語句,傳達出了對古斯娃小姐的信任和關懷,以及無條件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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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德先生相視而笑,然後我想起了一直很想問杜德先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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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先生,那些敲門聲到底是代表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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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先生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之後才笑著搔了搔自己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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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是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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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先生開始向我解釋,原來餐廳建立之初確實有這種敲門的暗語形式,是老闆創立的。原本只有進大門才有這個暗語,暗語每天都會換,會在他們的工作群組裡提醒今天的暗語是什麼,為的是可以立刻判斷現在進門的是員工或是客人。後來又增加了每個人門口的暗語,為的也是怕有客人誤闖工作區,可以由敲門的聲音判斷。但後來開設了員工的專用門,而且艾爾斯也嫌麻煩,尤其是多良先生根本就不管那些暗語,胡亂敲門,所以後來也就廢除了。而杜德先生的個性是建立了習慣就很難改掉,所以他一直都會敲暗語,那天則是為了方便才帶我走客人的正門。自此之後,只要是有人敲暗語,大家都會立刻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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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了一聲,原來是如此,一向在我眼裡溫柔可靠的杜德先生也頓時變得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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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也算是完滿落幕了呢,至少以後我不用在面對古斯娃小姐板著的臉孔。雖然古斯娃小姐現在還是不習慣叫我的名字,對其他人接近她的辦公室還是會有些微的不高興,但這就是古斯娃小姐,也還好我們現在能順利的一起把工作完成,不再是我獨自做那些事了。古斯娃小姐不多話,所以在自己辦公室的那種寧靜自在沒有離開,而是添加了一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似乎那時艾爾斯幫著我的時光又回來了,但我知道艾爾斯還在跟我一起工作,他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在我身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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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件堆裡待了一天,總算是回到自己房間的我倒在沙發上,啊,果然還是一樣累,今天更是忙到連出去透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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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快睡著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雖然很想大罵是誰啊,但我還是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去開了門。這次是藍藍,他的嘴一樣叼著平常傳信的那種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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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確實是給我的信了,但信的內容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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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斯讓我明天到他的私人花園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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