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無法確認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伍先生,他和伍先生的長相幾乎說是一模一樣,就連耳朵上的那個銀黑相間的耳環也是,除了,除了那雙尖長的耳朵和紫色的瞳孔,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是早上初見他時所穿的休閒服,而是一件淡藍色襯衫,深藍色的西裝褲,配套的西裝外套掛在桌後的衣帽架上。只不過他的西服穿得實在是很隨意,領口敞開,襯衫也只是隨意地紮了一下,倒是和我早上見到的差不多。不過轉念一想,那輛汽車的外表都破舊成這樣了,真的只過了幾個小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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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神似伍先生的青年,那雙尖長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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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先生,就姑且先稱他為伍先生吧,他朝青年擺了擺手,青年恭敬的朝他一鞠躬就緩緩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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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妳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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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先生在青年退出門外的瞬間,朝我說道,此時我也就只能相信,他就是伍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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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肚子的疑惑和委屈我也不知該如何對面前的這個『伍先生』發洩,直覺告訴我,現在這麼安靜地待著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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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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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伍先生才開口道。聽見這句話,我幾乎是用一口氣說完我的疑惑和不滿。包括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他把我帶到這裡,為什麼他會突然改變了容貌,他到底是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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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先生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我,可能是被我這些問題驚著了,又或者他在思考該從哪個問題開始回答得好,大約過了五分鐘,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說:「我想,就從重新自我介紹開始吧。我是艾爾斯.伍雷德.多斯倫斯,是個精靈。至於妳說為什麼把妳帶來這裡,原因很簡單,我這裡需要妳,觀察了大約兩年的時間,我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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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足以讓我驚恐不已的資訊灌入腦袋,他居然這麼冷靜從容,那雙眼睛毫無情緒起伏,就好像平常在交代工作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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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不過那串名字就跟數字一樣好記,艾爾斯.伍雷德.多斯倫斯,原來伍字是取自他的中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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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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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努力消化他剛才說的東西,他需要我?等等,他說他需要我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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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需要我是什麼意思?」我對上他的眼睛,說實話我對這句話絕對沒有任何奇怪的想法,也可能是他剛才的表情太過正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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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公關,會計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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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有兩個名詞硬擠進我的腦袋,會計部門我倒是能理解,這裡是一間餐廳,需要算帳的部門挺合理,但人類公關又是什麼東西?
「人類公關,從字面上的意思來說也就是負責應對來我們這家餐廳的人類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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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穿我心中的疑惑一樣,雖然我覺得他只是一種解釋名詞的概念,照他這麼說,這裡也會有人類客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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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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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簽訂契約吧,不過妳不用擔心,這並不是什麼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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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打斷我的思緒,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上的一張褐色的皮紙,我繞過他拿起了皮紙仔細閱讀,上面基本上跟一般的員工合約並沒有什麼不同,最後一行寫著打算簽約幾年。我指了指最後那行,看向艾爾斯,他朝我答道:「隨意,妳想填多少就填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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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上面整整高出兩倍的薪資數字,說實在真的很心動。在外地工作也很多年了,很少回家,看起來艾爾斯應該也不會限制我的行動,所以想回家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回家。重點是我的那間房子,雖然是租的,但好歹得先回去把租約給解了,之類的。等等,那我如果答應在這裡工作了,該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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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妳住的地方不用擔心,這裡有專門為員工配好的宿舍,單獨有衛浴,還有小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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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懷疑艾爾斯是不是會讀心術了,不過這種配備真的是讓人不心動都難,之前在公司也是伍…艾爾斯給我很多指導和照顧,現在這個樣子他應該也沒打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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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打算答應下來了,就只剩該填幾年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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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考慮一下嗎,關於幾年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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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過這個契約得回報上級,所以只能給妳三天的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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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上級嗎……對了,剛才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說上頭的薪資數字的確是整整高出兩倍沒錯,但我應該不太可能時時刻刻都回到我們那邊的商店購買東西吧,那這裡的物價?為了避免被坑,我朝艾爾斯問了這件事,他說不用擔心,這裡的商店物價都是相同的,使用網路商店也可以買到我們那邊的東西,彼此之間有一定的管道在做商業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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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年限就蓋上妳的手印就可以,其實也不必這麼擔憂要填幾年,要續約也是可以,但如果要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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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他接著說道:「要解約的話手續較為繁瑣,而且必須賠償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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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不過違約金聽起來有點可怕,正想問違約金是多少時,傳了又急又響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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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斯皺了皺眉,語氣裡明顯聽起來並不是很高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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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一個灰色頭髮的青年,他的黑眼圈重到我以為他是不是吸了毒,他踩著顛顛倒倒的腳步,然後直接跪倒在艾爾斯面前。我趕緊站到旁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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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良,你幹什麼呢,不知道約定的重要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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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說的應該是那個像暗語的敲門方式。我盯著跪倒在地的灰髮男,他全身發抖著,是在害怕嗎?但我覺得艾爾斯也沒有很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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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他猛地倒了下去,我嚇了好大一跳,打算上前查看他是不是暴斃了,艾爾斯伸手擋住了我說道:「沒事,只是睡著了,他一直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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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艾爾斯將倒在地上的多良先生扶了起來,放到辦公室另一邊的沙發椅上,多良先生睡得很熟,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因為我看見艾爾斯用力地扯了一下他的臉頰,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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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斯確認多良先生睡著了沒,便重新回到木桌前,定神看著我,繼續討論剛才的事情,我朝艾爾斯清楚的瞭解了所有的規定之後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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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我決定先填上5年,然後將契約交給杜德先生,杜德先生就是帶我來到這裡的褐髮青年,他說會幫我轉交給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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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分老闆和店長這兩個稱呼,不過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就沒有特別過問,就這樣,在咕嚕餐廳工作的日常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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