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讓自己不冷再說吧,況且眼下也別無其他選擇。陳英德很不情願的穿起小學生制服,說來也奇怪,一穿上的當下寒冷就消失了,並不是衣服保暖的緣故而是本來在教室內竄來竄起的冷風倏然消失了,而且在陳英德穿上制服的那一刻起教室本來停頓不走的時鐘在他沒有察覺下開始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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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很不協調的景象出現在教室裡,肥胖的大男人穿著小學生量身訂製的夏季制服站在黑板前,制服的胸口處還繡著名字的名條「陳英德」,那樣的臃腫與油滑老態對應著小學生應該要有的天真與稚嫩,簡直是雲泥之別,說是小學生他卻沒有學生應該有的整齊要求,陳英德既沒有把衣服扎進褲子內也不穿襪子雙腳直接套進鞋子裡,歪歪斜斜不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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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時間一分一秒往前推進。陳英德解決了保暖與免於羞愧的衣著問題,他決定開始探索這個地方,他想到找出怎麼離開這裡的途徑,從一年甲班走出去他習慣性的往右走穿越連接廊道走到另一棟建物的一樓,這裡是丙棟,這個建物有兩層樓看起來比較低矮老舊顯然興建的時間比一年甲班這棟建物早得多,一樓有兩間教室都是配屬在小學之下的幼稚班,教室明顯比甲棟的要小,兩間教室分別是貼著黃色太陽的太陽班與銀白的五角星星的星星班,教室在靠後牆壁擺放十個整齊的綠色小凳子,小凳子後是一排兩個大人展臂寬的書櫃,櫃子分成左右兩邊,右邊放置各種童話書,左邊另一半的上層擺放零食下層則是色彩繽紛的各式玩具,教室中間鋪設軟墊方便活動與加強幼兒的安全,這裡完全是專業幼稚園的標準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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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這裡有人嗎?」陳英德大聲吼叫,他不相信這鬼地方只有他一個人。「……有人嗎?這裡有人嗎?」噗通,如同拋入池子的石頭除了噗通一聲外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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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想進去教室探查看看,於是他轉動其中一間教室的門把手,門把紋絲不動,另外一間亦是相同的情況,他沒有非得進去不可的念頭於是放棄轉往教室一側往上二樓的階梯,他想走上二樓藉由高度觀察一下這地方的環境與地形方位,怎知走不到一半就不得不止步,因為階梯被一道拉下的藍色鐵捲門給隔擋住了,陳英德只得悻悻然走了下來,回到一樓,他依序走向甲棟和丁棟,甲乙兩棟的教室都空蕩蕩的,教室的門窗一樣緊閉,一樓往二樓的階梯也相同的被一道藍色鐵捲門給阻斷,但還是有不同之處,丁棟接近甲棟的轉折之處有一個緊閉的鐵製大門,大門是通往下層地下室的出入口,明晃晃壓克力材質的招牌釘在牆上,上頭赫然出現三個大字「福利社」。陳英德眼睛亮了起來,嘴巴開開像嚼口香糖般反複唧咕著「福利社」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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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社……福利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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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當然知道福利社這三個字代表什麼,它代表著滿布著零食、餐點、甜飲、可樂、雪碧,或許也有蛋餅、煎餃、三明治和奶茶等等餐食可以滿足口腹之欲的地方,簡而言之這是小學生的歡樂天堂。這時候他才驚覺到自己的肚子似乎扁了下去,肚圍看似消了一些些,好像許久沒有吃東西了,肚子適時的發出咕嚕聲,饑餓的感覺湧上喉頭,連嘴唇好像都莫名乾燥了起來。他突然想到自己在想一個毫無意義的事,與其想像福利社有多少好吃的東西還不如找到校門直接從校門走出去,打通電話馬上就會有手下接他回家,到那時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山珍海味任憑選擇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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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從甲棟與乙棟的連接處穿了出去,好巧不巧他看到敞開的校門,門外是一片接連綠油油的稲田,豁然開朗的他大搖大擺的朝校門走去,越靠近門口越感覺到奇怪,那道門外的景象似乎很不協調,直到接近門口時他終於察覺到門口是實實在在的校門,但門口外是一面被彩繪成片片稲田的牆壁,他摸摸確定是一道堅實的牆壁,他沿著校門往左側的圍牆走去,過了一段時間他又繞回校門口,環繞校門與圍牆的全都是彩繪出來的牆壁,而四面牆壁高聳入雲,簡單來說,這所外表像國民小學的地方實際上是監獄,關押著沒被審判也沒有罪名卻有罪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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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跌坐在地上喘著大氣,驚恐萬分的看著面前他無法理解的一切,腦中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我該怎麼辦?他拋出了許許多多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大腦想出的應變方案可行性趨近於零。咕嚕咕嚕,肚子莫名餓了起來,越是現在這個時刻饑渴的感覺越發強烈。他抱著一絲希望起身走向福利社,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事。陳英德扭動鐵門的把手,試了好幾次,把手硬是動也不動;就在這一刻,學校裡的時鐘一秒不差的统一進入上午七點整,同時從白色建物的樓頂所設置的揚聲喇叭傳出短促的開場節奏音樂,接著年輕女子柔和且端莊的聲音不急不慢的出現迴盪在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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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朋友,現在是上午七點整我們等一下七點三十分要在司令臺前的操場舉辦品格小學的始業式喔,請小朋友穿戴整齊準時就位,等典禮結束後我們在福利社準備了一份精美的早餐讓小朋友享用,我們等一下七點半司令臺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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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閉場音樂短促的節奏音樂浮現隨即結束,四周又變得靜悄悄的一片寂寥無聲,在陳英德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學校的時鐘莫名停了下來,止於七點整,時間凝結不走了,陳英德沒有察覺到這樣的變化,因為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打開福利社的大門,然而任憑他費盡了心思與力氣也是枉然,不比教室的門,福利社的鐵門可是堅固無比的啊,除非你有破門的工具,否則單憑人力是開不了的,他放棄開門轉而想尋找窗戶或者縫隙之類的孔洞藉著窺探取得福利社內部的情況,他繞到丁棟的後面發現有一排接地的地下室照明兼換氣窗,透過窗戶他看到福利社如同預期般的擺滿各式商品,尤其是各類零食與飲料占大宗,陳英德的原始飢渴欲望被狠狠勾了起來,他推推拉拉試著開啟窗戶,然而這些窗戶都上鎖了從外面無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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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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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敗感加上今天自睜開眼睛後的所有莫名其妙以及之後一切的不如意讓他爆發了,他生氣的用腳踹了幾下窗戶,窗戶一點也沒受損,這無疑讓他更生氣,他轉過身來掃視周圍想找出稱手的工具好打破窗戶,但他環顧四周只看見一株高約兩層樓的欖仁樹。陳英德氣急敗壞的又踹了窗戶幾腳結果窗戶依然完好無缺,連一絲刮痕都沒有。他決定不再白費力氣,他思忖著探查整個小學,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花了小半天他總算把小學的配置大概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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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層樓的四棟建築物群以口字型狀態位於學校的中間地帶,口字型中的空間是花圃,植有花草樹木,丙棟位於東方,甲棟位於北方再向北連接司令臺與一圈二百公尺的操場,西北角是一座籃球場,籃球場旁是校門口,丁棟位於西方,西方是汽機車和腳踏車的停車場,乙棟位於南方向南連接著較花圃更大的花園,花園裡有更大更多的樹木群,大花園裡置放著許多兒童的遊樂設施諸如溜滑梯、盪鞦韆、蹺蹺板、單槓、雙槓、吊環、玩具小屋、沙坑及迷宮等等供學生玩耍,學校整體被圍牆包裹,沿著圍牆種植一排樹木,實際上學校被四面高牆給徹底包圍沒有任何出口,就連仰頭望去的天空感覺也十分奇怪,驀然間一隻飛鳥出現在天空上,陳英德感覺這隻鳥很奇怪,他用手遮住陽光仰望的同時認定鳥肯定是假的,或許是自己的幻想也不一定,豈料一坨鳥大便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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