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十歲的大胖男穿著屬於小學生白短衣藍短褲的制服,站在講台上手背在腰後昂首著,雖然整體有些為難彆扭但總是精神了起來,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小學生陳英德不敢亂笑端正己身開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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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老師好,同學好,我是一年甲班的陳金德,我家住台北市……,我做的工作是提供希望並且媒合兩方想要做生意的人,我是一個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良心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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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陳英德被電擊,這一次毛老師卻不再說話,教室裡除了電擊的茲茲聲和陳英德的哀叫聲外什麼都沒有,很詭異的靜穆,隨著自我介紹途中不斷的被電擊自我介紹回到原點,再次的自我介紹又再次的被電擊,好比永遠跳脫不了的輪迴簡直快把陳英德電懵了,牆壁上的時鐘僅僅過去了十分鐘,但在陳的認知裡肯定過了兩個小時以上了,他意識到這是一堂無法下課的課,要下課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想到辦法逃脫;二是他死亡一了百了;然而還有第三種可能,他沒有想到辦法因此死於這堂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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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想起了毛老師說過的話「為了有好的開始請同學自我介紹喔,請完全呈現自己,如果有虛假的話老師會給予一點點懲處,懲罰不是目的只是要讓小朋友記住『誠實』,本校秉持著愛的教育請同學不要害怕,老師都是充滿愛心的喔。」對,就是誠實,想必那一些躲在暗處不斷按下開關電擊他看他出醜的人對他陳英德這個人知之甚詳,按照這所偽學校的尿性,一點點的謊話都說不得;不得不說,這是他經歷第二十一次電擊後的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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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有些狼狽與疲憊的站上講臺,他知道不管他願不願意如果他不再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話可能會承受更痛苦的懲罰,事實上沒有選擇他也沒有任何籌碼可以抗拒這樣的安排;於是他在講台上鉅細靡遺的把自己的出身、成長與成人之後的際遇講了個透徹,包含第一次初吻、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性愛和第一次殺人,他也說起自己如何官商勾結,如何縱橫黑白兩道,如何賄賂行政官員與民意代表,如何成為總統的座上賓,甚至好多次他都覺得自己比眼前蠢笨貪婪的總統更適合當總統,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不知何故他今天全盤吐實了,好的壞的全說了;大概是因為這裡小學生被要求誠實吧,奇怪的是當他說完的那一刻頓時感覺輕鬆多了,也或許在這樣的情境下,毛老師成為了陳英德專屬的看不見人的心理醫生,一縷陽光照進陰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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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毛老師明明說的是自我介紹要超過五分鐘不逾十分鐘,但陳英德呱嘰呱嘰說了沒停,至少超過一個小時了吧,陳英德卻沒有被電擊,其實也不那麼奇怪,因為品格小學的時鐘僅僅過了九分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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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好的,謝謝陳英德同學的自我介紹,大家掌聲鼓勵鼓勵。」一陣罐頭鼓掌聲出現又隨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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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請陳同學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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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知道自己過關了,鬆了一口氣,大步回到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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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由於今天是第一天的開學日,同學們都要前往保健室量身高體重與檢查視力,請同學們前往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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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按照毛老師所說待走出教室之後才想起一件事,他壓根不知道保健室在哪裡?想進入教室詢問毛老師,教室的門卻關了起來。他思索著毛老師肯定無所不在而且必然在監視系統前盯著自己看於是喊叫:「毛老師,保健室在哪裡?」喊了二三次依然得不到回應;這下陳英德只能自己去尋找了,他在甲棟接近丁棟的教室找到了保健室,令人疑惑的是教室前的走道他經過多次也沒瞧見這裡有保健室,陳英德思忖:該不會是我沒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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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室雖然東西一應俱全但依舊空無一人,在辦公用桌上出現一張白色表格,表格裡出現班級欄位被填入「一年甲班」,姓名欄位被填入「陳英德」三個字,名字之下是身高、體重與視力等個人資料,都處在空白狀態看起來就是等著陳英德自己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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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那熟悉的聲音出現:「陳同學請站在自動量測身高體重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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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站了上去。機器顯示一百七十五公分和一百一十八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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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請坐在視力檢視位置上。」視力量測結果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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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好的,請將健康狀況填寫在表格上然後返回教室,我們教室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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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剛一坐下,毛老師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聲音就剛剛好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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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師:「陳英德同學,老師發現你過重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們必須安排適當的減重計劃才行,現在是九點五十九分待會下課十分鐘,請換上運動服,運動服就在你的抽屜裡,請於十點十分前到司令臺前就位,十點十分準時上課,我們有兩堂課的時間一直到十二點整午休前是為陳同學專屬打造的體育課,好的,等一下我們司令臺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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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主建物的掛鐘顯示現在是十點十分,陳英德已換好運動服站在司令臺前。司令臺上出現一面用許多老式映像管電視拼接不知用途的碩大電視牆,一個卡通人物走進電視裡,是一名長髮的卡通女子,她穿著和陳英德同樣款式的運動服笑笑說話:「同學好,毛老師來教和帶領大家做運動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陳英德隨著毛老師的動作搖擺身體與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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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運動操結束,毛老師又說:「陳同學因為你太過肥胖不適合做劇烈運動,所以學校體諒你採取慢走的方式繞著運動場走路,要一直走喔,我相信兩堂課一百二十分鐘的運動對你的健康大有幫助,好的,我們現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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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德一想到要走一百二十分鐘就忍不住面露痛苦神色,但胳膊扭不過大腿,他莫可奈何的開始繞著跑道走路,不僅他走,電視裡的卡通毛老師也在卡通操場裡走,豈料他這一走居然走到四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夜晚,而被打亮的掛鐘它的時間顯示目前是中午十一點二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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