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巨人夢向】遙次尋你 - 第五章-「畢娜．愛斯」第三節：為了生存

　　「喬，你在畫什麼？」綁著馬尾的女孩湊到她跟前，看著她筆下的人物。

　　唰唰唰、唰唰唰。

　　她沒有回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畢娜又穿越了。」

　　當她專注於畫筆上，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時，這個女孩總會這樣調侃她。

　　畢娜，這個允喬為自己取的名字，是她開始遊歷於幻想的象徵。

　　「沁瑚，妳看，我也畫了妳喔！」她放下鉛筆，將自己的思緒抽了回來。她把畫作高舉，放在了那個女孩的眼前。

　　「為什麼我要跟他組CP阿！」沁瑚定睛一看，卻看到了允喬筆下的自己與某個男人站在了一起，她有些不滿地說道。

　　「妳不是說過挺喜歡他的嗎？」

　　「是沒錯啦... ...但是我才不是夢女子，只是單純喜歡他的人設！」

　　「不過我還是想在故事裡面把妳加進去。」允喬不放棄地說道。

　　「好吧，那故事畫完再讓我看看。」看著允喬如小狗般懇求的眼神，沁瑚拿她沒辦法。

　　「好耶！」允喬高興地拿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打算把沁瑚的設定記在上頭：「那妳先給自己取個名字！」

　　「恩... ...艾波 · 菲布格特吧。」

　　「好！」

　　沁瑚沒有思考太久，隨便編了個名字。她看著允喬振筆疾書地在筆記上書寫，旁邊還標註著許多密密麻麻的設定，沁瑚又再次認知到她對這個世界是多麼熱情。

　　「但我比較想看妳跟他的故事。」沁瑚看著那些詳盡的設定內容，又充滿興致地湊到了允喬的跟前。

　　「誰？」

　　「還能是誰？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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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到以前的事了。

　　允喬睜開雙眼，看著那一如既往的老舊天花板。

　　「真懷念啊。」

　　允喬緩緩撐起身子，回味著昨晚的夢境。不久前的她總是在畫畫，畫在課本、畫在考卷，像是盼望著平凡的自己做不到的夢，時而沈浸其中甚至忘卻時間。那時的她在構思一個故事，是有關於這個世界的二次創作。想到這裡，允喬輕笑。明明那時候都快考試了，卻還是想著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考試... ...。」她起身，換上了衣服。

　　明明上週還在如火如荼地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大考，突然間所謂的不切實際卻化為了現實，只是讀書考試的平凡日子卻成為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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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喬看著倒在地上的立體機動裝置，怨天尤人也沒有任何幫助，她現在有必須去做的事。

　　身為一個在調查兵團的打雜役，別說是參與訓練，她連碰到立體機動裝置的機會都沒有。每天睜開眼睛，就是不斷的打掃以及跑腿。然而日復一日的打掃卻讓她備感不安。即使這裡有著數百名精銳的士兵，但危難發生時她也不想只將希望寄託於他們。

　　平躺在地上的立體機動裝置是她前幾天在大倉庫掃除時「撿」到的。上頭積著一層厚厚的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想著放在那裡也是浪費，因此允喬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時將它們偷偷帶回了房間。為了學會如何使用它，她還嘗試在調查兵團內的小圖書館裡查詢資料，然而這世界的文字實在太難理解，允喬只能趁著調查兵團在訓練時在一旁觀察他們的動作。

　　她將油燈點起，藉著微弱的光芒看著桌上擺放的幾張筆記紙。那是她這幾天觀察調查兵團的訓練後所做的筆記，她在上頭簡易的畫了一個人型，粗略地畫下了立體機動裝置的穿戴方式。她一邊湊近看著筆記，一邊笨拙地開始穿戴起這個老舊的立體機動裝置。

　　「這一條是綁在這裡的，那一條是... ...好了！」

　　待一切裝束完成，允喬悄悄打開房門。清晨的陽光尚未劃破天空，冷冽的空氣刺激著她的毛孔。腰間的重量使她有點緊張，卻也令她興奮。她將小抄收在胸口前的小袋子裡，希望在獨自訓練時可以派上用場。

　　經過這幾天的場勘，允喬發現雖然調查兵團平日會有士兵駐守前門，但是後門卻不會派任何士兵站崗。或許是因為那裡只是一片杳無人跡的樹林，也正巧有個像這樣學習立體機動裝置的最佳場所，允喬才動起了私下訓練的念頭。

　　士兵宿舍在距離總部不遠的另一處，因此平日的清晨只有她一個人留在總部裡。由於這幾天到處清掃總部的關係，她已經把總部的構造摸得一清二楚，允喬用最短的路徑走到了後門。一路上悄無人聲，天時地利人和，彷彿一切都在告訴她就該這麼做。

　　然而當她拉著生鏽的門閂，這老舊的門鎖甚至沒移動半分。

　　她怎麼也沒想到，調查兵團不放人在此駐守的原因竟是因為老舊的門閂根本沒有人能夠打開。

　　「給．我．開．啊！」允喬無聲地吶喊，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但即便鏽斑脫落了幾分，那鎖依舊沒移動分毫。

　　「果然沒這麼簡單嗎？可惡！」允喬欲哭無淚，看來再繼續奮鬥下去也是徒勞。她靠在牆上喘著氣，聽著窗外的鳥兒發出今日的第一聲啼叫。

　　靛藍色的天空逐漸明亮，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允喬嘆息，以原路小跑步返回了寢室。她趕緊卸下身上的裝備，惋惜著將它推到了床底：「總有一天會用到你的！」

　　而同時，房門也傳來了敲門聲。

　　「畢娜，吃早餐了喔！」

　　那是佩托拉姐姐的聲音。

　　允喬在稍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之後隨即打開了門。如同初次見面一般，佩托拉站在門口，溫柔地對她笑著。

　　自從她決定待在調查兵團後，佩托拉也沒有過問她留在這裡的理由，甚至每天早上都會叫她起床吃早餐。雖然房間與食物遠比不上先前的世界，但住在這裡衣食無虞，大部分的士兵也對她很友善，她已經相當感激了。

　　「最近在總部過的還好嗎？」即使兩人年紀相仿，但佩托拉總忍不住多關心這個女孩。

　　「很好，謝謝你們願意收留我！」

　　「最近就連歐魯也總是叫妳打掃，真討人厭。」佩托拉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道，允喬連忙搖頭：「沒關係的，你們都讓我白住在這裡了，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

　　「抱歉，畢娜。歐魯就是這樣，連這種事都要學兵長。」

　　聽到兵長兩個字的允喬心驚了一下。

　　她不明白為甚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似乎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愈久，她對里維兵長的情感就愈發強烈。允喬想起了先前看過的少女漫畫，或許這是對兵長的吊橋效應吧。允喬沒有深想，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深鎖的大門，她必須想點其他辦法。

　　佩脫拉與歐魯都在里維兵長的特別作戰班裡。在這個擁有眾多菁英的調查兵團裡，特別作戰班的人更是出類拔萃。允喬在庭院打掃時曾經正巧碰過他們的訓練，矯捷的身手讓她看得出神，有幾次還差點忘記自己被交付的打掃作業。

　　「佩托拉姐姐。」允喬像是想到什麼般地突然開口。

　　「怎麼了？」

　　「可以教我一些戰鬥的技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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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佩托拉說要教妳一些格鬥技巧？」伊多放下手中的麵包，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對呀！我求了好久她才答應的。」允喬翻閱著放在桌上的報紙。現在的她已經認得「兵團」、「今天」等幾個簡單的單字了。

　　伊多回頭看了一眼與其它特別作戰班的成員坐在一起的佩托拉。畢娜之前就問過他幾個訓練的問題，原以為她只是對這些感興趣而已，但沒想到她居然會直接跟特別作戰班的人提出這種請求。

　　「妳該不會... ...」

　　「伊多，這個字是指什麼？」允喬沒注意到伊多的聲音，她將報紙翻了過來，指在其中一個單詞上。

　　「是『王』的意思。」

　　「原來如此！謝謝！」

　　為了將來可以讀懂圖書館內較為學術書籍，允喬用起了當初在學校讀英文那套方式，開始認真學習這世界的文字。她偶爾還會感嘆，現在看書的時間甚至都比她之前準備考試的時間還要長。

　　伊多看著邊閱讀報紙邊皺眉的畢娜，淺笑提議：「還是我一個一個字念給妳聽？」

　　允喬想起了曾經在播音機中不斷播放的英文CD，欣然接受這個建議。兩人一起看著報紙，伊多朗讀起其中一則新聞：「近日，有一個女子擅闖進托洛斯特區訓練兵團… …」

　　像是在唸故事書給學齡前的小孩一般，文字宛若流淌在潺潺流水，緩慢自喉間頃出。

　　「伊多有弟弟或妹妹嗎？」在伊多唸完最後一篇新聞後，允喬好奇問道。

　　「恩… …有。」

　　允喬並未發現伊多在回覆問題時露出的微妙表情：「那… …」

　　「聽說佩托拉下午要教妳格鬥術阿，那今天早上的二樓走廊就交給妳了。」

　　歐魯雙手環胸走到了允喬的桌子邊。一想到佩托拉說這是在模仿兵長，允喬不禁在心中暗笑：「還真是一點都不像。」

　　為了不笑出聲，她只好應聲答應歐魯，起身準備離開：「伊多，晚點見！」畢娜匆匆和伊多道別，前往掃具間。

　　伊多望向女孩遠去的背影，跟身旁這個有些裝模作樣的士兵說道：「歐魯前輩，其實根本不需要每天都讓她去打掃吧。」

　　「蛤，你說什麼？難不成要讓她白吃白喝在這裡住下嗎？」歐魯瞇起眼睛，擺出前輩的架式，彎下腰看著這個質疑自己的後輩。

　　伊多很清楚依照兵長那嚴重的潔癖，總部本就不會很髒亂。加上這幾天畢娜日以繼夜地打掃，總部早就已經沒什麼地方需要整理了。這幾天歐魯總會用奇怪的腔調請她做事，大概也只是想模仿里維兵長。

　　伊多同樣不甘示弱，站起身怒視著歐魯：「但是二樓走廊本來是兵長吩咐歐魯前輩去清潔的吧？」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餐廳蔓延，一旁的士兵好像都在觀望兩人是否會打起來。而一旁的艾魯多趕緊過來將歐魯拉開：「好了，歐魯，別吵了。一大早就這麼精力旺盛。」

　　「可以不要一早就這樣丟人嗎？」佩托拉無言地看著一臉不悅的歐魯。

　　艾魯多把仍在碎念的歐魯帶離餐廳，但離開前也不忘回頭叮囑伊多：「伊多也是，歐魯畢竟是你的前輩，講話得再注意點。」

　　「是，非常抱歉。」伊多挺直腰桿，將左手擺至身後，右手在胸口握拳，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但還沒等他緩口氣，一隻手便搭上他的左肩。伊多沒有馬上回頭，而是長嘆了一口氣。

　　「尼斯班長… …。」

　　「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對歐魯說話？」尼斯憂心地看著伊多。

　　這孩子平日素來溫和，少見有如今日的頂撞。

　　「我… …。」伊多無話可說。他低下頭，遲遲不肯再多說一句。

　　見伊多沈默，尼斯似乎也猜到了半分：「我看到你在教那孩子認字了。可是伊多… …。」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妹妹吧？」

　　「是… …我是知道的。」伊多垂下眼簾，咬緊下唇，將情緒宣洩在緊握的雙拳上。尼斯拍了拍伊多的肩，不打算再多講下去。

　　待尼斯班長也走遠後，伊多垂下肩坐回了椅子上。臉上的陰鬱許久不散，如要望穿天空般凝視著在窗外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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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時分，金燦的陽光灑落在鳥兒的雙翼間，宛若璀璨的流光徘徊於藍天。

　　即使是這般豔陽，士兵們也沒有休憩的閒暇。他們滴落的汗水浸濕了幾吋土地，吆喝聲傳入了幾米外的城樓裡。他們的長官此時正在那兒開著例行的會議。

　　偌多書櫃豎立於會議室中，上頭井然有序地疊放著幾次壁外調查的成果。會議室的正中央是可容納多人的長桌，圍在桌邊的除了艾爾文團長外，里維兵長、漢吉分隊長與其他兩位分隊長也同樣坐在位置上。

　　「咦？米可呢？最近好像都沒有看到他。」漢吉好奇地四處張望，但四處都不見那位鼻子靈敏的夥伴。

　　叩、叩。

　　不待有人回答漢吉的問題，會議室便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

　　「來得正好。」團長放下手中的資料，從容地對著門的那頭說道：「進來吧。」

　　許久不見的米可分隊長走進會議室，他沒有理會漢吉的「你最近去哪了？」而是不疾不徐地將幾張資料放到了團長桌上，之後便毫無聲息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團長翻閱著米可帶來的文件，蹙著的眉再看到尾頁時又加深了幾分：「有這個姓氏，卻沒有畢娜這個名字… … 嗎？」

　　「咦？沒有畢娜這個人的紀錄嗎？」

　　「看來是的。」團長把資料擺在桌上。深邃的藍瞳底下是如同往常般，深不可測的表情。

　　「看來連名字也是編的。」里維兵長翹著二郎腿，灑脫地靠在椅背上，語氣透著陣陣冷漠。

　　「這樣看來還是將她送給憲兵團吧？她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個禮拜了。」另一個分隊長不禁說道，他不認為讓一個平民住在兵團總部有什麼好處。況且現在看來，這女孩身上似乎還疑點重重。

　　「愛斯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團長無視了分隊長的話，詢問起身邊的里維。

　　「打掃。」里維理所當然地說道，不久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坐起身：「那小鬼似乎還讓佩托拉教她格鬥。」

　　漢吉此時突然彈了個響指。

　　「阿，我也想到了。我上次去圖書館時還看到她在看立體機動裝置的書呢！」

　　「聽尼斯說，她也問過伊多團內訓練的事。」

　　「這也太可疑了吧？如果她是正在被追捕的嫌疑犯，現在教她這些東西無疑會讓我們成為幫兇。」有些焦躁的分隊長大膽提出他的假設，他著急地看著艾爾文，希冀他能夠做出合理的決定。

　　「這樣正好。」但即使這個猜測確有可能，跟前的艾爾文卻仍舊沒有下達驅逐她的命令：「下次壁外調查的時間已經出來了，就在25天後。」

　　「哦？」

　　「把愛斯也帶上。」

　　一瞬間，會議室的空氣降到了冰點。

　　「你終於還是瘋了啊，艾爾文。」里維冷不防地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沈默。　

　　「可是… …愛斯她完全沒有接受過訓練喔？現在的她出去也會馬上被吃掉的喔？」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讓她去送死，漢吉慌忙確認對方的心思。

　　「讓她在這25天內達到可以出去壁外的水平。」

　　「能夠出去壁外必須要接受三年的訓練，就算是這樣的新兵，在牆外生存的機率也只有三成。只訓練25天怎麼能夠出去那滿是巨人的壁外？」

　　「只要讓她學會騎馬跟基礎的立體機動裝置就好。」

　　「難道你是想讓畢娜她回到那個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嗎？」漢吉恍然大悟地說道。

　　「想得起來再好不過。想不起來，我們也不會有所損失。」

　　艾爾文心意已決，而這議題彷彿再也沒有討論的空間。他們幾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壁外調查的細節後，艾爾文便解散了會議。

　　「艾爾文，為什麼對那小鬼那麼執著？」

　　里維在眾人走出會議室後，單獨對著望向窗外的艾爾文說道。

　　艾爾文沉默不語，窗戶面對的正是訓練場地，士兵們或是練習擒抱，或是使用立體機動裝置於樹林間遊走。而他的視線則剛好落在被佩托拉拽倒在地的畢娜。

　　「拿那個小鬼的命當作賭注，這就是你的想法嗎？」

　　里維走到艾爾文身邊，如墨般的黑眼望向艾爾文眼神的方向。看著被摔倒在地的那女孩奮力地爬起身子，里維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兩人靜默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艾爾文便打斷了他的思緒。

　　「里維，有件事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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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托拉姐姐可真是手下不留情阿。」

　　晚餐時間後，允喬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她數著身上大大小小的瘀青，雖然摔了兩三次後佩托拉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不想再繼續教下去。但在允喬的堅持下，她們還是練習了足足兩個時辰。

　　佩托拉姐姐雖然有些好奇允喬想練習格鬥技的原因，但允喬並沒有明說。

　　她總有一天必須離開這裡，在那之前，她必須學會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辦法。

　　「希望可以在離開前學會立體機動裝置阿。」

　　允喬邊喃喃自語，邊鑽進了被窩裡。今日的疲勞讓睡意很快地向她襲來，她心繫著床底下的立體機動裝置，逐漸進入了夢鄉。

　　隔日，允喬起了個大早，在穿戴好裝置後，用與昨日相同的路線走到了後門。昨天被吩咐打掃二樓走廊時，她剛好在掃具間裡看到了保養用的潤滑油。允喬把它偷渡了回來，並且用在這個嚴重生鏽的門閂上。

　　「哼哼，我真是聰明！」

　　當打開門的瞬間，她不禁讚嘆自己的靈光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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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喬深呼了一口氣，清晨的樹林透著沁涼的空氣，使她精神異常地振奮。她掏出掛在腰間上的把手，準備開始操作立體機動裝置。

　　「按下這個鈕會射出繩子吧？」允喬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裝置。

　　允喬依照自己的印象按下把手上的其中一個鈕，或許是因為疏於保養，按鈕有些卡損，並不是那麼好按，但繩子還是倏地從腰際飛了出去，金屬鉤子插到了她正前方的樹幹上。

　　「酷！那收繩是這個鈕嗎… …？」

　　正當允喬想要繼續接下來的操作時，身後卻傳出開門的嘎滋聲。她還沒來的及回頭，隨後傳來的低沉嗓音令她為之一顫。

　　「喂。」

　　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最近總是這樣，在聽到這個聲音時總會不自覺的漏了一拍，緊接而來的，是激烈的鼓動。

　　允喬緩緩地轉過頭，里維兵長冷漠的臉龐印入眼簾。

　　「兵… …長。」

　　她怯生生地開口，手忙腳亂地想要遮擋腰間的立體機動裝置：「這是我… …撿到的，好好好奇之下想說來用用… …。」

　　兵長眉頭深鎖，冷淡地撇了一眼她的裝置。他嘆了一口氣，將她的手把一把奪過並隨手一按，立體機動裝置的繩索立刻收了回來。

　　允喬緊張地看著對方桀傲的臉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憑對方操作著自己的裝置。

　　「裝備全都穿錯了。」

　　里維低頭看著眼前的女孩，把手把還給了她。

　　「妳倒是挺大膽的。」

　　「我… …」

　　她不知道里維兵長此時怎麼會在這出現，明明距離士兵起床還有一段時間。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也不敢想像接下來會受到如何的處罰。

　　里維兵長的表情如同往常一般，皺著眉頭，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看來艾爾文還真的猜中了阿。」

　　里維並沒有如允喬預期地大發雷霆，他轉而向後指了指，說道：「把妳這件亂七八糟的裝備脫下來，換上那件新的。」

　　允喬詫異地看著里維，接著視線轉到了他的身後。一件看似全新的立體機動裝置放在門旁，超乎她預期的發展讓她合不攏嘴，她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是給我的嗎?」

　　她將自己身上的舊裝備脫了下來，走到了門口。

　　「是阿。雖然不知道妳在哪撿到這台破爛的裝置，但好在妳還沒有不要命地裝上瓦斯，不然現在可能早就掛在樹上，嚇得屁滾尿流了吧。」

　　允喬尷尬地笑了兩聲。其實她原本是想裝瓦斯的，但到處都沒找到還留有氣體的瓦斯桶，所以只好作罷。至於這件事她決定還是先別說出來好了。

　　她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束帶，按照她的理解穿戴了起來。

　　「不對。」

　　在她正要固定住身後的皮帶時，里維伸手阻止了她。他拿過畢娜手中的皮帶，熟稔地替她戴上。

　　「這邊是要交叉的。」　

　　允喬轉頭，想看里維綁帶的動作，然而卻差點撞到了對方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額間。她眼角餘光瞥見了對方在烏黑髮絲下的目光，黛黑的眼神底下流露著與平日不同的溫柔，是她之前不曾見過的，允喬不禁看得出神。

　　里維抬起頭，恰巧與允喬四目相會。允喬倒抽了一口氣，把自己的頭硬生生地轉了過去。

　　里維並沒有理會允喬的反應，隨後他將允喬剩下的裝置固定在了她身上。

　　或許是因為這個裝置附有填充完畢的瓦斯罐，腰間突然多出的重量令允喬有些不習慣。里維拔出了允喬腰間的把手，指著上頭的按鈕解說著它的用途。

　　「怎麼會突然教我立體機動裝置呢？」

　　里維的解說非常簡短，只是讓她明白立體機動的基本原理。待里維的講解看似到一個段落時，允喬有些好奇地問他。

　　「妳要參加下次的壁外調查。」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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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畢娜．愛斯」第三節：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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