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進入白熱化,哥布林已突破學生自發組成的防線,後頭在攀爬的學生,有的被拉下,有的直接被石刀捅穿喪失生機,哥布林的數量就如同潮水般源源不絕,或從石堆,或從陰暗中竄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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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場中的莫筱燕如同舞蹈穿梭在哥布林之間,而她的表情赫然是一臉享受,莫筱燕側身避刀,反身出肘一個哥布林的正臉便鮮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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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真正的戰鬥嗎?」莫筱燕看向自己的雙手,仍舊顫抖著卻不是因為殺生的恐懼,而是全力出手後的興奮,還有生死關頭的緊張導致,她的腎上腺素激增,而她也享受著這樣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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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哥布林的動作在莫筱燕的眼中逐漸緩慢,像是進入遊戲中的子彈時間一般,哥布林的動作清晰可見,輕而易舉的閃避還能順帶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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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腦袋浮現出一位慈祥老人的身影,身著功夫裝一頭蒼白短髮,鬍子清理十分乾淨,老當益壯完全體現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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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聲和藹的話語傳入她的耳中,更像是直接在她心中響起:「武術剛烈或陰柔?進攻為剛防守為柔,非也,武術如人如水如風如火也如大地,似人陰陽平衡,似水隨形而動,似風無拘無束,似火延綿不絕,也似大地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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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筱燕投入在老人的話語中,在哥布林群中進退自如,如同仙舞在其中自由自在,然而這部分的變化並沒有人注意到,筱燕早在挺身而出不久就如同沈教官一樣被孤立出來,但她卻毫髮無傷,只因技法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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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官手持鋼筋勇往直前:「學生們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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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身上側腹和大腿各插著一隻石刀血流不止,身上血跡斑斑,讓他更像地獄爬出的惡鬼羅剎,哥布林的抵擋讓他傷上加傷,可卻沒有阻擋他的步伐,也就是讓他稍微緩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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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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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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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我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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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的學生被逼近的哥布林嚇得手足無措,倒在地上的更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而非成年的人們,跟生死當前,除了個別的人又何來的勇氣面對甚至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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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學生狼狽地翻越餐廳遺址的入口,跳進餐廳遺址內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逃出來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是男主角!」劫後餘生讓他的開懷大笑,甚至到有些猙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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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在那賣命都是傻子,還不如裡頭安全,我只要把入口擋住,對,擋住入口就好!」說完男學生就要動手開始去推動四散的石塊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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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靠近中央,黑夜亮起數十道亮光,男學生被亮的睜不開眼睛,但他卻開心的笑著道:「甚麼呀,自己偷跑進來,還連火把都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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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在逐漸適應光亮緩緩放下眼前遮擋的手,突然腹部一疼,接下來劇烈疼痛感遍佈全身,劇烈的疼痛讓他張大嘴巴卻叫不出聲音,適應之後印入眼簾的是近百的哥布林,不少舉著火把戲謔的看向他,而他的腹部也被插滿石刀,在適應的片刻他就被包圍,至死都沒有機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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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個正要翻過障礙石堆的學生,看著第一個進去的男生被殘殺,嚇得放生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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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軟從石頭堆上翻滾直下,極度的驚恐讓他來不及感受到疼痛,只得大喊:「裡面都是,都都都都,都是,阿阿阿阿阿!」喊完他手腳並用向後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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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要上去的人被他這樣動作搞得一頭霧水,他一往上爬正巧和內部要爬出來的哥布林對上眼,他倒吸一口氣連忙三步併作兩步跑下來,看到人就大叫:「快走,不能進去,快走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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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之後,哥布林也從內部陸續爬出,如同被澆了熱水的螞蟻穴一般魚貫而出,後方靠近的人們連忙停下腳步,想往後方逃跑,但發現自發組織的防衛陣線早已崩潰,裡頭只剩兩三位學生苦苦支撐但也十分不樂觀,領頭的筱燕也氣喘吁吁,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至現在只能盡力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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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難的學生老師被兩面夾擊,哥布林們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手上的石刀滿是凝固的血跡,上頭滿是受害者的血跡,似餓了數日的野獸,哥布林們早已饑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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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原先襲擊的哥布林群中響起騷動,沈教官如閻王從地獄之中爬出,身上滿是刀痕創傷,血似染料覆滿全身,身上的斷刀讓其充滿霸氣,右手的鋼筋已被使用到彎曲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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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以千瘡百孔,然心卻如百鍛鋼堅固,雙腿如樁,左臂如盾,鋼筋為刀,不敗衛士聳立於眾敵之前,哥布林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震懾在原地,他們不理解早已身中數刀倒地的人類如何再次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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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官每一步踏地讓哥布林心神都為之一顫,在無意識下哥布林讓出一條道路讓沈教官徑直通過,走向絕望的人群,身影在人群中如此單薄,同時卻也雄偉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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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人群之前,沈教官高舉手中的鋼筋,護著瀕危的人們往一旁的角落退去,而哥布林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也始終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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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動他們,就跨過我的屍體!」沈教官大吼,戰意源源不絕的湧出支撐著他早已破敗不堪的身軀,此時他只剩一股念頭,決不能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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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官成了這群溺水者的稻草,他們毫無戰鬥意志,躲在他身後想著能多活一秒是一秒,在見識到現實的血腥之後,原先還因為異世界生物而有熱血的學生早已了無新意,想的是能夠回到自己的家,救援能早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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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因為沈教官和人群的大動作而朝那方靠攏,筱燕的壓力瞬間少了大半,她抓準哥布林注意力轉移的片刻,朝著薄弱點衝鋒,一記衝刺蹬腿將擋路的哥布林蹬飛,接連流暢的出擊又再次擊飛兩隻哥布林,趕到仍站著的學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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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是嗎?我想為針對格鬥社的發言道歉。」仍站著的學生是劍道校隊隊長,方天,曾在校隊集合表明劍道的實戰性遠大於近身肉搏,雖然過於較真的言論讓他不受其他技擊隊歡迎,但富有正義感,手中的鋼筋被他當成打刀舞動的虎虎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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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疲憊但仍回應淡淡的一笑:「其實我不在意,我本身也有學兵器。」莫筱燕不限於拳腳,兵器也有涉略,她就是對於搏鬥這件事情感興趣,為此深入研究也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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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握鋼筋的手已經吃力在發顫,雖然數量減少但他一點也沒覺得壓力降低,他看向莫筱燕縱容的樣子,心中也踏實許多:「還有一個擊劍的在另一方,不知道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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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點頭回應:「我們殺過去,趁現在那些東西減少,救出你說那擊劍的,然後去和沈教官會合。」雖然莫筱燕心中仍是想著于安,但她也知道比起下落不明的于安,現在重中之重是在場的人們,只希望于安藏的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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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筱燕一聲令下,方天跟上筱燕的後頭,看著筱燕一腳踹飛一隻哥布林,方天也不甘示弱,竭盡全力出手砍飛一路上靠近的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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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劍的,還活著就出聲!」方天眼看開路越來越長,連忙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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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劍的,在這呢!」一名身材高挑的男生握著一把血跡斑斑的軍刀正和數隻哥布林對峙,一旁還倒著幾具哥布林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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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確定方位連續幾個蹬步,迅速從後方殺向戰局,看到猛虎撲羊般莫筱燕,哥布林頓時亂了方寸,在他們重整之前,莫筱燕或肘或拳,又腿和膝,八個攻擊點打出不亞於多人合擊的爆裂攻勢,趕來的方天也因此看得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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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每一次出招都在調整,那個位置出力威力最強,擊中何處最能快速致死,她的每一招一式都在朝著殺招進化,雖然這是一個極難且漫長的過程,但她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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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了些許方天回過神來,連忙操起鋼筋加入其中,擊劍的學生看到隊友如此神勇,操起軍刀就是一個前突加入混戰,種族不同也就沒有誤傷友軍的問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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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方天一招一式勢大力沉,每一刀都帶著呼嘯聲,擊劍的學生,身法飄逸且揮劍極快,每一次出刀都快如閃電且精準打擊,在短時間內技藝不凡的三人就解決身旁的數隻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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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有真傢伙。」方天將變形的鋼筋扔到地上,早已快喘不上氣,看向王逸手中的軍刀滿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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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劍的學生撥了下垂下的瀏海順帶擦了汗,流暢的將軍刀入鞘,回笑道:「發生當下,剛好在社團練習,沒多想我就把之前攢錢買的佩劍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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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調整著呼吸朝了兩人走來:「沒時間休息,沈教官那裡應該撐不住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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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聽聞將地上的鋼筋撿起,撕下一邊袖子纏在手上,在方才的戰鬥中他的手早已被磨破慘不忍睹,就連拿著正規武器的擊劍學生也虎口開裂,然而莫筱燕除了呼吸急促和身上的塵土,卻沒有明顯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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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纏好手掌後向筱燕點頭:「出發,王逸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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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劍的王逸點頭,三人在朝著另一旁追上去,但這片刻的歇息對沈教官來說是致命的,同樣的時間沈教官也陷入死戰,膀大腰圓的他跟沒法做到有效的規避,浴血奮戰仍不夠形容他的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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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如同雨落灑遍滿地,猙獰的傷口遍佈全身,身軀破敗不堪但精神卻越發高漲,隨著手中鋼筋的揮舞他不退反進,身上掛滿哥布林可卻逐步向前,為了身後的人們,他一步一步的將戰線前推,憑藉著一己之力不斷的將危險扛在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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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著哥布林群好不容易靠近戰線的三人,他們看到了那幕,那位獨自奮戰扛下希望的沈教官,一直將自身生死置於度外,生命為薪柴,將自身燃燒如同烈火燎原,而這樣的下場就是,薪柴終究燒盡,而在薪柴燒盡之後的火焰,也當然步入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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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團團哥布林群的正中央,臉上早已因傷看不清原先的面目,身上再也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方,哥布林警戒的緊盯著他,他雙目圓瞪緊盯著前方的哥布林群,一夫當關撐起安全傘,可他再也沒有移動,在數個呼吸之後,哥布林發現沈教官不在動彈,緊接著他身後的人們也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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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莫筱燕淡淡的說了一句,眼中滿是崇敬的看著沈教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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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這句話落下時,哥布林再次前進,沒了依靠的人們開始驚慌失措,哀嚎不止,連續經歷生死和絕望更加讓人沒有鬥志,能夠挺過絕望站起反抗的終究是寥寥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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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莫筱燕一馬當先殺向哥布林群,眼前的數量跟方才面對的數隻根本不是一個樣,然而此時後退被包圍的人們都會毫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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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和王逸也憑著一股熱血沒有多想就跟在莫筱燕後頭衝了過去,三人朝著望不見底的哥布林群衝去,而哥布林群忽略仍舊樹立於正中央的沈教官屍首,怪叫著,興奮著,朝著人群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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