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三點是有個人最睏倦,最為疲憊的時刻,但對於營地內的許多學生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也許是對於現狀的恐懼,也許是對於家的念想,也可能是床榻的不滿,無論如何對於他們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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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甜美的于安此時臉上帶著愁容望向一旁的莫筱燕:「筱燕,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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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閉起的雙眼輕微顫抖後回了一句:「睡吧,閉上眼數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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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嘟起小嘴拉起筱燕的手臂撒嬌的說:「燕寶貝陪陪我講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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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不情願的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一旁正在一臉希冀盯著自己的于安,一時間于安的身影居然和不同學校的好友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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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我知道我很漂亮,但應該還不至於迷倒你吧?還是你終於發現我的魅力呢?」于安看向盯著自己突然發呆的筱燕,遮住自己的嘴唇嬌笑打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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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腦中一瞬間念頭閃過:「果然很像」下意識地翻起白眼,故作冷淡回覆:「我還是睡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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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急忙又拉起筱燕的手臂輕微搖晃起來:「燕寶貝最好了,陪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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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燕無奈的輕嘆一口氣:「行了,別晃了,我陪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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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露出得逞的笑容才放開莫筱燕的手臂,嬌笑道:「嘻嘻,就知道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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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說吧,在想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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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原先愉悅的表情逐漸凝固,緩緩的吐露:「筱燕,我們接下來都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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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思索了片刻然後回:「應該等救援開始,重建後就好了,但應該是要花費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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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太多,我們還是學生,重建的事情會有大人物帶領的。」筱燕伸出手拍了拍于安的腦袋瓜,聽了以後于安也是稍微心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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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莫筱燕講的她也知道,但現在就是需要有個人再給她一粒定心丸,講完之後也是心裡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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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安穩後的于安開始和莫筱燕閒聊起來:「筱燕,你為什麼會去練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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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回憶起當年,嘴角不自覺上揚:「是一個爺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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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疑惑歪頭看著已經陷入回憶的筱燕,筱燕緊接著開口:「國中其實我很喜歡學校旁的公園,總是會吵著媽媽上學前在那玩一下,結果有一天遇到一個打太極的爺爺,好奇之下打著打著就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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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聽完一臉訝異:「就這樣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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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點了點頭:「覺得有個魅力,不自覺就喜歡,那個爺爺非常強,我記得國中有天他叫我打他,愣是被他捉弄了半天都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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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更加震驚:「沒輸過的筱燕居然打不到一個老頭?不對,你在哪裡打那個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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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筱燕一臉正經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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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嘻嘻嘻嘻嘻。」于安聽到腦袋蹦出那個畫面,不自覺就開始狂笑,但因為大多人都在休息,只能瘋狂憋著,結果演變成一個人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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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也不管于安是不是還在憋笑:「那時候我也沒多想太多,我只覺得一次居然沒得手,我就卯起來,結果還被翻到地上,回去被媽媽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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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越聽顫抖的幅度越加劇烈,不知道還以為她有甚麼症狀出現,筱燕看著自己的摯友如此,卻也是無奈以對,畢竟一個國中生在老頭和公園打架還弄得灰頭土臉,要不是當事人是自己,聽到應該也會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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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筱燕你居然,哈哈哈哈哈哈,跟老頭打架,哈哈哈哈。」于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聲,但依舊竭盡所能的控制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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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笑太過分囉。」嘴上這樣說,但筱燕嘴角的筱燕卻也是出賣了她自己,眼看筱燕就要上手,于安趕緊再一次把聲音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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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看著那張憋得通紅的俏臉,還是放棄阻止,心累的對于安說:「要笑就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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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爺爺殺手。」于安小聲笑了起來,全年級制霸的技擊怪物,連跨性別都不落下風的莫筱燕,居然是因為跟老頭打架對技擊感興趣,甚至還打輸過一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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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了片刻,筱燕也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摯友,正當于安逐漸緩過來時,筱燕突然欺身上前摀住于安的嘴巴,一臉嚴肅的對于安耳語:「噓,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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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瞬間四周陷入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于安被筱燕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輕,方才的笑意早已全無,在這一片寂靜無聲不時有人的鼾聲傳出,但仔細聽卻還有一種對兩人十分陌生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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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捂著于安嘴巴的莫筱燕,緩緩將手收回來,然後扶著于安一同坐起來,對著于安小聲叮囑:「狀況不對勁,等等要是有狀況往餐廳那邊跑,在上次進去的那個大洞口外找地方躲起來,我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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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莫筱燕緩緩起身,因為四周漆黑又沒有光源,哪怕眼睛適應後依舊是難以視物,莫筱燕躬身想著守夜學生位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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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靠近時,入眼的慘狀讓筱燕倒吸一口氣,只見守夜的兩名學生被劃開喉嚨,鮮血浸滿整片地板,而受害者雙眼瞪大彷彿死前遭受到極大的折磨,兩人手邊的木棍甚至都來不及使用,說明兇手隱匿的能力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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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于安!」筱燕連忙蹲下身子,連忙往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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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守夜的人在筱燕前腳離開不久也到了,守夜的少女看到死者的剎那,止不住的大叫出聲,尖銳的叫聲如同驚雷貫徹寧靜的野營地,下一刻陸陸續續的人從睡眠中驚醒,有些人甚至發現,原先睡在身旁的好友已成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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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路上的筱燕也聽到營地內的尖叫,這讓她腿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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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內在尖叫之後,四處點起臨時製作的火把和仍有供電的燈具,在大幅度提升照明後,隱藏在陰暗中的身影逐漸浮出,半人高,大頭尖耳朵和腐爛草葉般的綠色乾癟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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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東西!」一個人看到手裡握著鋒利石片的人形生物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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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胖教官第一時間操起早上隨地撿起的較長鋼筋,連忙將最近學生給護在身後,漸漸綠色的身影或從石塊,從帳篷中竄出,不下十來隻的綠皮生物逐漸聚集,而教官身後的學生和老師竟然剩下早上不到一半的人數,這些生物想必更早之前就開始出現,也開始悄悄的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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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入夜後的守夜點很早就被抹掉,後續接替的人應該也是。」教官飛速的在腦中思索著應對之策,手中僅有的一根鋼筋並沒有足夠的威脅,綠皮生物不斷的靠近眾人,臉上掛著貪婪甚至還有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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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手緊握住鋼筋,向身後的人大喊:「能動都拿起武器,木棍石塊和鋼筋,有甚麼用甚麼,要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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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仍占大部分,但不少已經開始從地上撿拾起能看到的物品防身,而綠皮生物則是玩笑般的看著眼前的人們,如同戲弄獵物的捕食者,興致勃勃的等待著獵物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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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動身往廢墟的軍人們,早已和綠皮生物有了第一步接觸,此時倒著同袍在地上,臉上滿是不甘心,而指揮行動的副班長將他不甘的雙眼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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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聯絡不到總部嗎?」副班長聲音沉悶,靠坐在一塊斷壁上頭歇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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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通信機現在就是一塊打人疼點的磚頭。」通信兵在經歷過一次嘗試之後,也無奈的放下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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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拿著精確步槍的中士走來:「要我說,我們就該去找出那群綠皮畜生的聚集地,幫天弓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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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我們不該意氣用事。」副班長閉上雙眼回道,語氣平淡但心中其實也贊成浪人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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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微胖的士兵坐著一旁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哥布林,這東西是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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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轉過頭去看向微胖的士兵:「猛虎,你知道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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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胖的士兵搖頭後又點頭,看得浪人是一頭霧水,迎上其他人滿是疑惑的表情,猛虎才開口道:「還記得我們玩過得地城探寶遊戲嗎?裡頭的哥布林地牢是不是跟我們剛剛斃了的東西長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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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一說完,另一旁的一名士兵走向他們所在的建築入口,瞧了眼不遠處另一棟建築的門口躺著的生物屍首,如同奇幻故事中描述的一模一樣,矮小綠皮膚然後邪惡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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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走回建築內前又四處警戒了片刻,回到營地中便答:「哥布林,不會錯,雖然不難殺,但晚上他們要藏其實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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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望向一旁帶著日式鬼面全臉面罩的士兵問道:「幽靈,你怎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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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不實際,但這裡不能再待。」說話的幽靈聲音赫然是女聲,身為對中唯一偵查,她對潛行及野外生存等技能十分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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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長站起身子對所有人說道:「幽靈是對的,修整片刻把必要物資都帶上,十分鐘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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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胖的猛虎提起步槍,拍了拍剛才去外面查看的士兵:「石頭,準備好走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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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部隊僅剩五人,射擊專長的浪人,偵查兼通信專長的幽靈,以及機槍手石頭和醫療猛虎,這一個班早已相處許久也十分有默契,行囊整理的十分迅速,不到十分鐘都準備好再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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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整合整肩上的槍背帶,嘆了一聲:「唉,揹背包又揹槍,這背帶和背包肩帶弄在一起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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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拍了下,簡短的說道:「別抱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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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小聲偷笑道:「又被抓到抱怨被訓話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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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突然將手掛到石頭肩上:「小石頭甚麼那麼好笑,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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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連忙裝作正經的回覆:「沒有,我家小狗要二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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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翻了白眼:「我才不信,又在偷笑我還不知道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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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況!」突然幽靈對所有人提高音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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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長跟著轉頭望向幽靈看去的方向:「有燈光,倖存者,出發!」說罷副班長便邁出腳步,後頭的人員見狀也不再打鬧,散開隊形跟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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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學生營地,已衝上去和哥布林混戰一團,原先僅發現十來隻的哥布林,衝著人數優勢還敢一拼,然而越拼越不對勁,哥布林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而後的數量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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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的莫筱燕正往約好的餐廳遺址狂奔,一路上她也發現了那些躲藏在陰影之中的身影,這讓她腳步不斷加快,一心只往于安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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