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S 血緣者《災厄之子》 - #8 雷雨之秋

【每當這個季節，我喜歡在櫃台外的木棧道上坐著，看街道被淙淙流水淹過，聽著暴雨雷響，感受來自這個世界的常規。

當然，常不常規是時間尺度的問題，但對比人生來說，世界的尺度要大得多，所以才顯現了這種常規在人生尺度上有多麼恆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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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雲提早進入這片大地，海面極不平靜，翻騰的像滾水，沿岸的浪花撲騰、破碎在礁石之上，巨大的閃電頻繁作響，都快分不清是從天上打下來的，還是從海面射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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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景象，嚇哭了鐘乳洞裡的許多孩子，艾洛跟歐斯忙的人仰馬翻，光是安慰小孩就已經難以顧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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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尤里去收陷阱時發現都已經被淹沒了，看這個勢頭，海裡的獵物已經無法捉補了，不過存糧勉強可以撐大概兩個禮拜，如果分配得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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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乳洞裡的狀況可以說是急轉直下，因為漲潮的關係，進水的高度已經抵達了腳踝，佔據了洞穴裡原來空間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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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頂的缺口也不斷的落雨，潮濕的空氣讓他們的衣褲好像永遠也沒有乾燥的一天，那些粗編的草席也一點禦寒的效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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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帶領孩子們已經有五年的經驗了，他早就在山上有藏身之處，對這情況提前做過準備，那是個在山裡打獵時，找到的一處可以容納大家的洞窟，但他還是誤判了雷暴雨來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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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來得及讓小毛帶著一半的小小孩撤離，最重要的是，昨天就該回來的小翅膀，遲遲不見人影，漢彌頓一面將乾樹枝丟進營火裡，一面憂心忡忡的朝著洞口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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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讀過巨物聖典的他，看過裡面對於「雷」的描述，試圖侵蝕聖巨人的魔蝨，會在打雷的時候降臨人間，牠們生性貪婪，靠著吸食恐懼來續存，並腐蝕人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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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章節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抄經僧侶寫的，雖說是為了鼓勵人們不要害怕，多向聖巨人禱告，但可能寫的太過真實，反而造成了人們對於打雷閃電有更多不必要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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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漢彌頓也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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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只是被巨響跟閃光嚇到的孩子，他的恐懼更加的深刻與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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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要跟著大孩子們最後遷移的班，倒是挺悠哉的，饒有興致地看著洞外，閃爍的雷光像在跳舞，有的彷彿將天空劈成了兩半，有的像傘似的向下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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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遇到醉漢前的記憶已經不再清晰，除了對父母還有一些印象，其他的體驗都得要再重新經歷，而且班也正處於探究自己身體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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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在巨信會，推開醉漢的感受，於是他花了一些時間去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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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他發現自己在捏住食指與拇指時，如果刻意去調動那股力量的話，手指會有麻麻的感覺，若是再輕輕拉開兩指間的距離，會看到一絲絲藍色的光線，斷斷續續在手指間彈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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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海面上的雷光，只是規模縮小到指頭之間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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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懼怕雷電的世界裡，知道的人不多，這種現象有個精確的稱呼，就是「電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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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將自己製造的電光，引導到他用彈弓射擊的鐵球上，這樣射擊出去的威力，比原先的更加猛烈，還能將較大的獵物麻痺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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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許是出於某種同儕意識，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在他沒有發現有人跟他一樣的情況下，他擔心自己會被當成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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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班還沉浸在雷光的舞蹈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他遮擋了閃電發出的短暫光暈，使得他的身影忽地閃爍，影子成為了他的延伸，像個巨大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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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與他對視了幾秒鐘，但已經反射性的拿出彈弓對準了他，他討厭任何能從上俯視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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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也呆住了，眼前的孩子跟他有著一樣的藍色眼睛，他認出這是被關在奧托爾家裡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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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並未注意，直到此刻才發現，那孩子的模樣像是與他弟弟，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他弟弟不會拿著彈弓對著自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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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小翅膀跟著一夥同伴紛紛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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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膀？」漢彌頓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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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憐巴巴的衝到漢彌頓身邊，一把抱住他，希哩嘩啦的說著「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跑去威森大道」「你不要生氣！」「我不敢了。」諸如此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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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夥伴也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樣，（雖然他們確實做錯事）在他面前頭也不太敢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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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關鍵詞讓漢彌頓既訝異又憤怒，但小翅膀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想罵他又罵不下去，而且眼前的大人，不知道有什麼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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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兩句就把小翅膀等人護在身後，並抓起一頭還在燃燒的火把，舉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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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倒是先環視了周圍，這個地方選的是真的不錯，前寬敞後隱蔽，內外的氣流交換順暢，卻能維持一定的溫度，但這是對於夏天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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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出孩子們正準備轉移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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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帶頭的人吧！假冒斐泱幫在聖所殺人的事，是你計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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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眼前的男孩說道，雖然是用疑問句結尾，但他其實已經非常篤定了，這孩子看上去體格精壯，加上金色的短髮，莫迪蘭猜測是海濱羅西狄各人，那還稍嫌稚嫩的臉蛋已經有了強悍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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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沒有大人照料的孩子，給莫迪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既可憐又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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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沒有回應，只是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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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著要逃了，你能帶領這麼多孩子，在港口區域搗蛋，肯定是這些孩子也都聽你的話，雖然我不知道最開始是怎麼回事，但你肯定沒辦法一個人逃走吧！來這裡的路上只有一條小路，上面還有我的手下，除非你能帶著大家跳海，否則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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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莫迪蘭還看出來一件事，孩子們現在還在他面前，大概就是因為鐘乳洞後面，也並非四通八達，否則孩子們應該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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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漢彌頓緩緩地放下了火把，自「聖所事件」到現在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籌措物資、調度人力、協調尤里跟小翅膀兩邊的紛爭，讓他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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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早就遠遠超過了一個十五歲孩子能夠承受的了，更何況殺人的陰影還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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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支撐著這小小軀體的是什麼，但他確實累了，即使再強悍，他也是會有疲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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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點點頭，算是回應了莫迪蘭，他還伸手擋住了手持彈弓的班，要他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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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走近營火，沒別的，純粹是鞋子浸水讓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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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膽子太大了！冒充斐泱幫，還殺人！這麼天才的想法，是說聖巨人給你的啟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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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裡拿出那一袋烤熟的「湛香菱」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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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袋種子在聖所被烤的熟透，已經沒用了，」莫迪蘭頓了一下「把你們全賣了都不一定能換回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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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我們還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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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漢彌頓還認為比起還錢，殺人可能更嚴重，雖說確實是有個萬中無一的奧托爾死了，但他並不懂此人的重要性，而如果只是還錢的話，也許他還能儘量去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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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孩子的回答讓莫迪蘭一下子語塞了，是什麼時候，他把八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尋找犯人的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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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老大的目標是要能夠將「湛香菱」自產自銷的，雖然種子沒了是筆大損失，但找到奧托爾這樣的人才反而更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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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為了要找人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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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到紙條的那一刻，在他認出紙條上的字跡，明顯是孩子仿冒大人的時候，就做了錯誤決定了，因為那時他就相信，是一群孩子一次性地殺害了將近十多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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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件可怕的事情，但莫迪蘭選擇性的避開了這個想法，尤其他看到奧托爾家裡，也有一個孩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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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兒補助政策的影響下，他知道這群大人很可能就是壓迫孩子的一方，他甚至能在這裡認出奧托爾家的那個孩子，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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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上認為那些大人死有餘辜，所以是不會去怪罪那些孩子的。他明明不願意用孩子去還錢，也明明知道找到孩子一點幫助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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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這麼執著的要找到這群孩子的原因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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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孩子們驚恐地看著他，彷彿他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此時一道粗雷打在海面上，莫迪蘭看向了班那湛藍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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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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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閃，他又回到了那個下著鵝毛大雪的那天，空曠的道路上，他看到自己的弟弟，一個人蹲在地上，哭泣聲從四面八方傳進他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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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恐慌感突然之間，從腳底襲向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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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弟弟？留你有什麼用？」那是父親責備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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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衝到弟弟身邊一把抱住，他自己卻呼吸急促，狂冒冷汗！他全神戒備的回頭張望，只看到一座座凍結的人體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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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雕像動了起來！冰凍的屍體，轉動自己僵硬的關節，發出刺耳的「咯嘰......咯嘰......」聲，他們踩著機械的步伐朝莫迪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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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希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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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後腰抽出了那把水手用的短彎刀，轉眼間冰凍的殭屍將他圍住，他奮勇的向屍群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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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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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殭屍不知道怎麼的擒住了他的雙肩，眼前那乾縮的臉孔，空洞的眼神注視著他，彷彿能看穿他靈魂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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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斯又死在了他的懷裡，七孔流血，雙眼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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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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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突然扇了他一巴掌，他這才清醒過來，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麼殭屍，那是薩加，沒有大雪、沒有冰雕，更沒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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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啊！你要掐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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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摟在懷裡的班拼命掙扎，莫迪蘭才將人放下，但手上的刀卻握的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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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兄弟，你沒事吧！」薩加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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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莫迪蘭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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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沒事就好！」薩加朝身後招了招手，數名在莫迪蘭陷入幻覺時進來的斐泱幫打手，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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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要幹嘛！我沒叫你們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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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麼了？不是你說要簡單行事靠規則嗎？這群小屁孩燒掉了老大的東西，總是要賠的吧！」他朝後一喊「全部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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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們把他們抓起來要幹嘛？」莫迪蘭緊張了起來，這不是他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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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當然是先丟到競技場啊！」薩加一副莫迪蘭不可理喻的表情，十幾名打手步步逼近，漢彌頓重新舉起火把，希望這可以對付這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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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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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莫迪蘭站在兩方的中間，他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露出了一切都無所謂的笑容，舉刀對著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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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要與整個斐泱幫為敵嗎？」薩加加重語氣「你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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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我很簡單，只是覺得不這麼做，我會後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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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無法理解眼前的事態，他原本以為男人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一下好像發瘋一下又鬧窩裡反，搞得他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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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莫迪蘭！我從你進斐泱幫以來就在盯著你，我很敬重你！不要逼我......」薩加語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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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你知道莫迪蘭這傢伙一向很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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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不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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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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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莫迪蘭反握著手中的彎刀，朝著薩加舞了一個八字刀花，逼退薩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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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是你逼我的！」薩加不想相信自己有天會面對這樣的莫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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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

薩加一擺出架勢，他身後的打手也從他的兩側向前衝，莫迪蘭右手持刀逼退右邊的人，左側他無暇顧及，但班射出去的鋼珠精準的打中對方的額頭，瞬間黑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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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是，那人竟然全身顫抖的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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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莫迪蘭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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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的人倒地露出了一個大缺口，漢彌頓立刻帶著孩子往左側突圍，他看了一眼班，班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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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舉措令薩加有些訝異，但倒地的人也沒有失去完全戰鬥力，在孩子們過去後他一下就爬了起來，班立刻連補了好幾發鋼珠，射得打手連聲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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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也沒有閒著，跟薩加近身搏鬥了起來，一時間竟還逼退了薩加幾步，班也趁勝追擊，一連又射倒了好幾個打手，他們無一例外的，像被電擊一樣顫抖著壯碩的身軀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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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用彈弓像射擊遊戲場的紙娃娃一樣，連續將幾個魁梧壯漢射倒，這個場面雖然看起來有些誇張，但其實只是短暫的阻止對方的行動，並沒有實質的造成多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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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一個進步突刺，刀刃接觸到薩加的臉頰，劃破了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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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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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後，莫迪蘭重新擺起防禦姿態，既然濺血了，即使薩加再不情願，也得認真起來，他先是不斷地逼近莫迪蘭，用手拍打對方，做勢要強搶他手上的武器，不斷挑釁以迫使莫迪蘭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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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來回後，薩加突破了莫迪蘭的防守，在莫迪蘭揮刀還未收回的間隙，右腳踩進一步，同時抬起右手的手肘，像突進的一柄槍那樣，衝擊莫迪蘭的胸口，這一擊足以將他撞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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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直接倒飛，撞進了身後的營火之中，霎時間炭灰翻騰，火花飄揚，燒紅的木棍細枝被撞的一塌糊塗，燙的莫迪蘭連忙滾開，待他爬起身回過頭來，迎接他的是薩加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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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直接、原始、單調的直拳，正中他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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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倒地，鼻血直流，眼前黑了將近三秒，他隨著慣性再次向後方倒去，但右手沒有閒著，胡亂的砍了幾刀，勉強的阻止薩加的追擊，但這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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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薩加趁他倒地時直接騎到了他的上方，並箍緊了莫迪蘭的右手，接著一拳、一拳、又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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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昏昏沈沈，被揍得暈頭轉向，薩加將他的右手朝地面砸，沒砸兩下刀就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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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你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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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迪蘭被毆打的期間，班的射擊逐漸失準，因為對方開始有意識的閃避，漢彌頓身後的孩子被幾個大人沖散，他們沒有方向的四處逃竄，更有人拿出大網直接網住了好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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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包括漢彌頓在內，幾個年紀稍長的孩子們，被大人用沾了迷藥的白布捂暈了過去，整個不足十分鐘的過程，鐘乳洞被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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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班還在左跑右跳，硬是抓不到他，先前提到過的，他是個倔強的孩子，加上班時不時回頭射一顆帶電的鋼珠，反而他是這裡最棘手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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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一個個被抓，他們雙手被綁住，打手像抓兔子一樣把大家都拎了出去，班心急如焚，口袋裡的鋼珠也即將用盡，那個奇怪的大叔又倒在一邊，大人們的包圍圈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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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回想擊倒奧托爾時是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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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張大網忽地從天而降，班反射性的跳了出去，他再次感受到那股力量，沖擊著心臟，匯聚在手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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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了更加強大而澎湃，來自洞外的牽引，那股巨力無形的拉扯著他，甚至撕裂著他，就在那一眨眼的瞬間，海面上的閃電像是受到了感召，從海面上直角的轉向後射進鐘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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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前，洞內所有人都汗毛直豎，身上噼啪細響，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前兆，一道巨大的閃電猛烈的竄進洞裡，在接觸到班的同時，以他為中心炸開，幾個最接近的大人被震飛幾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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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電光火石的幾秒內，大半數人倒地不起，薩加人在比較外圍，也沒有站在水中，並未受到波及的他依然是看的目瞪口呆，而炸裂過後，班暈倒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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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薩加連忙去察看那些被電飛的人，伸手去探他們的鼻息，沒有呼吸，胸膛安靜的像夜晚的墓地「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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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感到後怕，要是自己再靠近一點，倒在地上的恐怕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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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後，薩加看著其他還愣在原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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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幹嘛！全都抬走！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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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罵罵咧咧的命令大夥，一轉頭，莫迪蘭再度站了起來，站在班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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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希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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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加慢慢靠近莫迪蘭，他眼神空洞，沒有聚焦，然後他用一根手指抵住莫迪蘭的額頭，向前一頂，莫迪蘭再度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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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雷雨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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