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京。
晚間8點,街道上,夜店內,男男女女緊挨著,訴說著荷爾蒙的奇妙,燈紅酒綠,木炭硫磺靠火絨,洋溢著一點就炸的氛圍。
馬路邊,周鋒卻只感覺涼颼颼的,他已經半個月沒睡好覺了,一直被這種詭異感主導夢遊著,整個人渾渾噩噩..
有好多次,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心裡明明驚恐,知道自己絕對出了問題,卻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更無法改變分毫,上醫院、求神拜佛都沒用,最後只能任由意識處於混沌、身體一天天虛弱。
此時,一輛黑色轎車悄然停在周鋒旁邊,車窗緩緩降下,裡面坐著幾個面無表情的粗壯男子,他們的眼神冷冽,一瞬不瞬地盯著周鋒,這些男子看起來絕非善類,更像是來自某個有組織的黑勢力..
幾乎同一時刻,幾名穿著便衣的警察迅速從街道另一側靠近,他們的目光堅定,步伐迅速而有力,明顯是針對周鋒而來!
一名警察拿出警徽,大聲對周鋒喊道:“周鋒,請留步!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周鋒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一頭霧水,他看了看黑色轎車中的人,又看了看迅速接近的警察,不知所措。
黑色轎車中的領頭男子似乎沒想到警方會在在這時介入,一擺手就讓手下下車,想把周鋒拖入車內跟警方搶人。
這固然是不智的行為,因為這裡並不是泯法之地,剛下車,後方追上的警察早已各個都舉槍瞄準!
兩方緊張對峙之際,驀地,
一名長髮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周鋒身旁,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每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警方帶隊的小隊長在徹底看清楚藺君婪後,舉槍的手臂微妙地放了下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警惕和令人疑惑的訝異,似乎在他的腦海中迅速掃過某些重要的情報片段,卻又急於將其壓制。
他向周圍警察做出了放下槍的手勢,雖然保持著一種表面上的鎮定,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細細打量著藺君婪,仿佛試圖想看出這位男子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
周圍的警察接收到隊長的手勢後,彼此交換了疑惑的眼神,他們的手仍然緊握著槍柄,不太確定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刻放下武器,但還是遵從命令,慢慢地將槍支低了下來,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謹慎。
與此同時,另一方的領頭男子也察覺到了的變化,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從藺君婪身上迅速掃到已經把槍低下的警方小隊隊長身上,從警方這種反應看來,他知道這名長髮男子絕對大有問題!
在這短短幾秒鐘內,一場沒有硝煙的心理博弈在無聲中展開,有人在忌憚,有人想試探,有些人則是在疑惑等待。
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藺君婪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向周鋒遞去,一臉輕鬆說道:“喏,你的手機。”他的舉動在緊張的對峙中顯得極為突兀,似乎完全無視了眼前的情況..
周鋒在呆愣中接過手機,掃了一眼放下槍枝的警方和要綁自己此刻卻呆立的黑衣人等,心裏直呼不可思議,這年頭果然狠的怕愣的,神經病這麼無敵!?
周鋒原本因連續失眠和詭異的夢境而感到的疲憊和低沉現在卻一掃而空,眼前這一幕讓他破天荒的來了精神。
黑衣領頭男子和警方的隊長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招呼了手下一聲就紛紛上車離開,這下周鋒徹底傻了,他很想問,各位哥?現在到底是在演哪齣?
“周鋒先生,我們是銀城分局的警察,剛那群人你也看到了,事關泯法之地,日後請您務必撥冗協助警方調查,不用一定來銀城分局,選您就近的警察局即可。”
銀城分局的小隊長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藺君婪一眼,似乎是想觀察出什麼,但看到對方一副旁若無人無所謂的樣子後,喊了聲“收隊”就帶著一眾疑惑的警察離開了。
“我靠,帥哥你什麼人啊這是,熒台來的?”
周鋒眺望著遠去的警察說道,他是真的沒看過這麼扯的場面,黑白兩道能被這樣一個神經病給嚇走?重點這神經病根本就什麼都沒做,難道是因為太帥?帥走了一群爺們!?
呸!
這想的都是些啥狗屁!
心裏暗罵自己啐了一聲,周鋒正要轉頭看向藺君婪尋求解答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他的世界開始旋轉,周遭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他感到一陣極度的不安與恐慌。
終究該來的還是來了,身體撐不住了..
在周鋒意識越來越模糊之際,他感到身體的平衡全無,就在他即將倒向堅硬的地面之時,一雙粗野有力的手臂突然扶住了他,止住了與地面接吻的勢頭,恍惚間,他耳中傳來了那長髮男子的聲音..
“活在一群老害的陰影下難以散發光芒嗎,熒光世代不怎麼樣嘛,虛成這樣。”
!
不是神經病?
這一段話包含了太多太多,周鋒意識到這點後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勢至權傾天,東寰暗流湧。
—————————
騰京市銀城醫院。
晚上11點半,夜幕籠罩下的銀城醫院,昏黃燈光灑在安靜的大廳,護士低聲交接,病房微光透出,偶爾風聲吹過,醫院在寧靜中沉寂,只有零星的病患按鈴呼叫聲。
而這時醫院大門前,一排官員幕僚整齊排列,隨扈在一旁靜待以及幾名聞風而至的記者,彷彿這次的醫療之行有著不尋常的政治意味。
“這是來了位大人物呀?”
“廢話,沒看到蘇市長都親自來了嗎?”
“不會是蘇市長的哪位熒台老鄉出事了吧?”
“很有可能!”
“淨瞎扯,肯定是家裡人出什麼意外。”
“一看就知道你活在象牙塔裡,人家蘇市長從年輕到現在都一直是獨身。”
“據說是因為當時的政敵過於不擇手段,所以蘇市長就一直單著,何況我們這片不堪的土地現在還不時就有個泯法之地,不單著能鎮住一群牛鬼蛇神穩坐首都市長之位?”
“年輕人,就這種能鎮住東寰首都八年的狠人將來都是要競逐大位的,別只關注自己的個人興趣,沒這群熒台的人過來,指不定你都不會出生!”
“唉,市長也跟我們一樣,老了老了...想當時的蘇市長,多年輕帥氣的一位小伙子呀...”
大廳,幾名病患跟家屬聚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八卦著,就算離隨扈官僚們不遠,他們也沒有絲毫忌諱。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社會氛圍不像從前,一眾幕僚和隨扈,這種明顯有高官出現的跡象並不算稀奇,人們也用不著退避三舍,每個都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熱烈討論。
而此時,
藺君婪正在醫院收費台前繳費,當然,他使用的是那位美婦給他塞的鈔票,看著批價櫃台小姐俐落的把錢收下,他想到了那位漂亮婦人,不禁唏噓..
帥,還真可能可以當飯吃。
正當藺君婪已經開始在自戀臭美暗爽時,他也察覺到自己身上聚集了許多目光。
自從夜深人靜的醫院開始熱鬧後,這種目的不明的目光就開始出現了..
失個憶這麼多人關注?還是說是因為周鋒剛剛的事?
藺君婪不明所以,不過他也沒太在意,直接走回周鋒的病房,路上只是在內心想著,警察跟那個什麼泯法之地的黑道都找周鋒,這人很皮呀...。
..........
騰京市銀城醫院的院長室內,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茶香,騰京市市長蘇澤與院長李明熹坐在一張巨大的檀木書桌面對面。
蘇澤目光飄向窗外,燈火通明的醫院大廳讓整個夜晚都顯得不那麼寧靜,他轉回視線,目光定格在李院長的臉上,沉著地說道:“李院長,想必您也有所聽聞,東寰來了位大人物這種無聊消息吧?”
李明熹點了點頭,得知市長來醫院的消息他就匆忙趕來,歇息了一下後表情嚴肅而謹慎,回應道:“當趣聞聽而已沒當回事,但現在您來了想必傳聞是真的了,而且人現在就在這家醫院,不知是...?”
市長蘇澤聞言微微一笑,提示道:“周姓的年輕患者。”
“嗯...確實有這麼一位患者。”李明熹查看著晚間的急診名單,看著看著不知看到了什麼,頓了一下又道:“怪了,過勞跟營養不足...這又都吃的是什麼...?”
蘇澤有點想笑,眼前這位老院長趕來的時候鐵定頭還昏著,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故意道:“剛剛銀城分局給我傳了多份街道監控錄像...”
說著,蘇澤便把手機遞給了李明熹,身為東寰首都騰京市的市長,自然知道自己轄下縣市的情況,發生任何需要他這位市長知道的事情,在第一時間便會通知他,而這種街道的監控錄像,當然,只要有需要也是每個人都有權查看的。
“這是...?”
李明熹接過手機,
只見監控錄像裡,一幕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長髮男子如同城市的幽靈,他輕巧地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著一名昏迷男子穿越街道,他下半身腰腿卻詭異的迅速動作且流暢,宛如不受上肢所承的重量影響,在夜幕的掩護下幾乎與夜風同速,無聲地切割著城市的喧囂!
李明熹眼睛瞪大,這明顯完全不符合人體工學,他的內心不僅僅是驚訝,作為一位長期從事醫學職業的專業人士,他的思緒迅速轉向試圖找出合理解釋。
他心中浮現的不僅是對那不可思議的體能驚異,更多的是對可能的生理機制好奇,長髮男子雙手抱著的昏迷男性,單看身形怎麼也有個6、70公斤,這是怎麼做到的?
按照常理,即使是頂尖運動員,在如此不穩定且需要高度肌肉協調的姿勢中也難以保持這樣的速度與靈活性,這種情形,如果不涉及某種未知的生物力學優化,現有的醫學框架內根本難以找到合理解釋..
李明熹一邊看一邊思考著,看了快有五分鐘,最後他麻木了,監控畫面快速切換,每個鏡頭都勉強捕捉到抱著人的長髮男子飄忽身影,速度未曾減慢,直到抵達銀城醫院附近李明熹熟悉的街口才結束。
一旁,
蘇澤掃了一眼正在懷疑人生中的李明熹,像是想故意刺激他一般,問道:“萊金街距離我們所在的銀城醫院,有沒有30公里?”
半晌,
李明熹只是緩緩吐出了兩個字:“怪物。”他低著頭,呆滯目光仍舊固定在已經暗下來的手機螢幕上。
“李明熹院長,你著相了,我來找你的重點不是這個...”蘇澤話還未說完,李明熹便打斷他,有些不悅:“我知道是那位周姓患者,這怪物是他保鑣,也只有這種可能可以解釋,只是..怎麼會把人顧成這樣?”
蘇澤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在看到李明熹有些崩潰時,他本來已經作罷,不想繼續戲弄李明熹,結果這位老院長自己撞上來,把他想像中的結果直接給撞實了。
“笑什麼?”李明熹疑惑。
蘇澤先是向李明熹道了個歉後,揭開真相解釋道:“不是這位周姓患者,而是那名被你稱作怪物的長髮男子。”
“蘇澤你小子耍我呢...我說呢,就那一身的神異氣質,怎麼可能是個保鑣...他是誰?”李明熹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用力地問道。
氣歸氣,但同時李明熹對於長髮男子也實在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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