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ar and the Soul of Honour》 - 有些血靈生來即是火焰，有些卻是灰燼。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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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些血靈生來即是火焰，有些卻是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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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29, 2024

128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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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暗日的長空之所以魆黑無邊，是因為如織就了帷幕；白夜的蒼天之所以明亮透澈，是因為緒擊碎了帷幕。

　　如用無盡的血再成帷幕，緒以有度的骨再破帷幕。

　　當緒來到如的面前，當如出現在緒的眼中，祂們就知道帷幕不可以永恆完整，也不可以永恆支離。

　　祂們將暗日與白夜切裂。

　　如司於暗日而提燈長行，在無光裡分出燈裡燃燒的火焰，燈是一盞月，散落的火是星。

　　緒司於白夜而執筆長行，在無影裡分出筆中絢爛的顏色，筆是一道光，散開就是紛紛。

　　不再重複帷幕的織作和毀壞，空寂的世界靜靜地凝止。

　　有一日如望著星火燃起的天空，踏出步伐，一路高歌，火焰墜落在祂身後的大地，燃燒起一道道彷若祂形象的身影；緒在世界的彼端聽見了歌聲，把那一支悠長的歌寫成了詩，顏彩滴落在祂周遭的海洋，染出一道道猶似祂影子的身軀。

　　世界開始運行的時候，如的火焰選擇了成為火焰，燃起世界；緒的顏彩選擇了成為畫布，獻出色調。

　　火焰成了血靈，用自身能量支起小小的一方天地。

　　顏彩成了人類，以代價換取了廣袤天地的循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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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樣想起很遙遠、很遙遠的神話，思索著有些血靈生來即是火焰，有些卻是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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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很早以前，他的生命就教會了他，廢墟是最能掩人耳目的所在；無論是將自己佈置成廢墟，或是找到一座廢墟來容身。

　　現在也是一樣的。

　　他獨坐殘垣之上，周遭除了缺損的建築碎片以外一片空無，就好像他的姿態一樣全無隱瞞之物。

　　他看見遁影而來的身影現形，熟悉得太過頭，反而顯得陌生了。

　　你總是會來見我。

　　總是。

　　埃詩凝視朝自己走來的睿音，看見對方舉起雙手，展示自身手無寸鐵的模樣；他放任睿音接近，一如往昔光陰裡的每一次。

　　睿音的目光落到他臉上，過了兩秒才慢慢地漾開一個淺淺的笑。

　　「好久不見。」

　　埃詩則是抬起手，用一個禮貌而疏離的挽花禮回應了睿音的開場白。他們對彼此露出笑容，與記憶裡頭如出一轍，假裝他們之間真的全無敵意。

　　就他們如今的立場而言，那麼不妥，又那麼嘲諷。

　　埃詩鬆懈了姿態，坐在小半截古舊石牆上的他悠然地提起腿，懸空，又放下，腳跟擊打牆面，規律地重複；這副天真姿態的他眼底含笑，望向睿音：「這次也打算說服我嗎？」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

　　睿音語罷在他身旁坐下，自然得彷彿呼吸，那舉動讓他們兩人因而產生一種世界未曾改變的錯覺，卻在下一刻格外清醒地認知到其實是再沒有任何一事如故。

　　「你不能放棄嗎？這次交涉再沒有成果，對你的追緝令就會正式發佈了。」

　　埃詩還是盯著說出這話的睿音，就笑了。

　　「我要是害怕追緝，這一切就不會開始了。」

　　「就算是舊識，殿下也無法再容忍你了，你們造成的危害太嚴重，已經瞞不住了。」

　　「那你倒是請小姐過來跟我談呀，我也想看看她要怎麼不忍我。」

　　埃詩燦爛地笑起來，像他最憤怒時的模樣。

　　睿音看著那笑容，公事公辦的語氣波瀾不驚：「她是執鞭主，你知道『小姐』這個稱謂已經不恰當了。」

　　埃詩抬起的手正輕輕摩娑自己的右耳，那耳垂掛著一枚銀黑相間的八針星耳墜，閃著隱晦的光芒。

　　接著一直呈現懶散姿態的他卻突然起身，左手握持一把刺劍劍尖直指睿音的咽喉。

　　睿音能感覺到他的靈力像他話語中的冰，寒冷而銳利地蔓延過來：「睿音，明明只剩下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另一把形貌極其相似的刺劍挑開了埃詩的劍身，劍的主人默不作聲地直視發動攻勢的埃詩。

　　睿音卻說不出正是因為自己知道，所以才想帶著他回去。

　　埃詩一甩手，劍在地面劃出一道分明的痕跡，隔在他們之間。

　　「讓小姐開始追捕我吧，如果她真的不能再容忍叛徒。」

　　「埃詩，我們只是希望你回來。」

　　面對睿音的言語，埃詩只是又一次笑了，漂亮得幾乎懾人的雙眼無比澄淨，純粹得像月光底下以冰雪凍出的花，比深冬更荒蕪，較風霜更悲切。

　　他用那樣的笑靨和眼神溫柔地道：每個叛徒都認為自己是忠誠的，我也是。

　　一道瘋狂的靈力壓迫而來，睿音抬起手想開展結界抵擋，又鬆開指訣放任自己被推出，摔倒在冷硬的地面上，昂首遙望著冰牆之後的埃詩。

　　睿音想，千季裡頭最嚴酷的冬日，也不及你的冰萬分之一。

　　「我非常喜歡小姐，現在也沒有改變。」埃詩望著暗日的天空，面容溫煦，口吻近似禱告：但沒有人可以成為我的執鞭主，帷爾萊塔也不行。

　　那就是宣戰了。

　　睿音站起身，持劍刺出，靈力以此巧勁擊破了那道冰牆，細碎的冰與水氣帶著塵埃飛揚，讓他們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埃詩望見的是一雙冷靜的碧綠雙眼，瞳仁清清，可能連哀傷都不再存留；睿音看著的是自己懇切的思念落入兩汪冰藍色透徹卻無底的瞳水，溺亡得無聲無息。

　　他們見狀對彼此發動下一擊，以最後一道攻擊務要逼退對方，務要守護自身的核心。

　　數千個季節裡，我未曾想你與我兵戎相見；數百個季節裡，你曾經是我唯一的幸福；數十個季節裡，我們就只是兩個孩子，我為你的手，你作我的足，依偎著彼此一起長大。

　　「埃詩，拜託你。」

　　他聽見了睿音的呼求，更清晰的是自己心底有一雙闔上的眼睛，已經不能再看這整個世間。

　　「我也拜託你，睿音。」埃詩毫不壓抑地釋放出張狂的靈力，風雪削骨，冰的僵固勝過所有建材，堅不可摧。

　　「如果你們沒辦法再容忍我放肆，我現在承認叛軍的首領是我，你們可以將我當成叛徒、罪犯，追緝、追捕、追殺，我都不在乎，但不要，」埃詩的輕喃隨著一片雪花落到睿音耳畔，消融：「請不要讓我成為我自己的叛徒。」

　　睿音用結界抵禦了狂亂的攻勢，方才還存在的廢墟殘址消失無蹤，已經不能夠用任何原先設置的追蹤手法來尋跡。

　　睿音放棄任何言語及行動，只是用層層結界穩定著周遭的空間，打算平穩了此處的崩塌以後就回到瑰勒堤利亞本家傳達消息。

　　另一方面埃詩已經抹消了自己留下的所有蹤跡，斷絕被追蹤的可能，他沿著特定的途徑往基地趕回，平靜地、壓縮了與睿音交鋒時帶來的所有感受。

　　如果連你也要讓我能存活的時代過去，那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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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有些血靈生來即是火焰，有些卻是灰燼。

#2 他不能讓他唯一的時代真正地消亡。

#3 因為原則就是生於世間不可打破的信條與枷鎖。

#4 刀刃相向將取代所有不作防備的對談。

#5 他從不是因為年齡而不言說情愛。

#6 生下來時就不一樣？

#7 我是神不放在眼裡而忘了湮滅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