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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倫像背教科書般回答,好像這種常識已經說過無數次,他甚至不需細看外面的三具屍體就能馬上解答。
「可是外面有一個是人類啊!而且有兩具屍體是半人,雖然一個是翼人一個是蜥蜴人;但他們也有人的智慧、血統,也有一半是人啊!」尤納說。
馬倫一楞,然後望向那三具屍體。一直沈默的魔法師塔倫好像終於對這隻「鬼」,尤納起了興趣,塔倫一手搭著尤納的肩膀,一邊湊過去問,
「嗯?你知道他們是翼人和蜥蜴人?你剛才叫他們作半人?」
尤納點頭,「這是書中說的啊…有什麼問題…」他抓住背包的書,又盯住塔伯的手,真是個奇怪的老伯啊…
「呃…」塔伯尷尬地縮手,坐直,若無其事地說:「你看的書應該年份久遠。
在變異前,人類稱他們為『混血兒』; 在變異後,人類只叫他們作『暗族』; 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遠古的時候,人們才叫他們『半人』。
現在的人啊!根本不管他們有翼無翼,有鱗無鱗; 總之他們就是『暗族』,就是叛徒,就是神的、我們的敵人!真是一群愚昧無知的……」
「師父,你這麼大聲,不怕神庭知道麼…」馬倫打斷塔伯的話,塔伯哼了兩聲。「怕什麼?這是學術性討論,是他們分類問題; 怕什麼?他們有本事就來告發我這個宮廷御用魔導師啊!」
馬倫很無奈…
「那什麼是變異?」尤納問。
「你沒好好讀近代歴史吧?就是那個白癡魔導師傑西,妄想造神,釋放了不知名的東西,令大量生物變異、『暗族』出現的事。」
「那剛才左邊的黑袍人是什麼?他不是人麼?」
「他是死靈法師。不要再問了,今天說這些說得夠多了…」塔伯擺擺手,神色有點黯然,勉強笑一笑,指著窗外,「看,我們已經進入城堡了。」
有魔法師標誌的馬車順利剛穿過城堡側門,怪不得剛才馬車慢了下來,原來目的地是城堡,尤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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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這就是鼎鼎大名宮廷禦用魔導師的實驗室!」塔伯興奮地說,就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剛才馬車上進行「學術討論」的魔導師形象和黯然仿佛是幻象。
「對啊…全都是我收拾的…」馬倫一臉哀怨。
塔伯、馬倫和尤納乘馬車到達宮廷一隅,塔伯的實驗室。
實驗室雖然整齊,卻堆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左邊放滿五顏六色的魔晶、魔核,牆上有扇窗; 右邊的架上排列著各式各樣的藥劑; 而前面的牆是一面「書牆」,幾個書櫃把牆的部份完全堵住;
中央放置了實驗用枱,下面有防止爆炸等意外擴散的魔法陣,附近還有幾個關著史萊姆等實驗品的籠。
最特別的不是這些新奇、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整個實驗的每一樣東西都貼滿標籤…
「從今以後尤納你就會在這裏幫忙了,你的房間就在下面一層,儘管把這裏當成自己家,有什麼不懂可以隨便問…」塔伯笑著說,然後就自顧自地轉身,想去做實驗。
「那個…我想問…」
「不要問我!」
「你不是說隨便問嗎…」尤納小聲說。
「我意思是叫你隨便問馬倫。」塔伯繼續走去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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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裏這麼多標籤?」尤納好奇地問馬倫,
「因為師父他很喜歡到處、每樣東西都要貼標籤。」
馬倫溫和微笑,他本身樣子頗為俊美,笑起來更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他拍了拍尤納的頭,尤納發現頭上多了點東西,伸手摸下來…原來是個標籤…還寫著:[尤納]
「難道你師父他有老人癡呆?」他問。
「才不是!這只是為了方便你們拿材料給我!」塔伯立刻轉身「澄清」,卻沒留意自己的袍上貼著:[塔伯],顯得他多不可信。
「對啊,就是因為他得了老人癡呆,所以惟有叫我們去拿材料。」馬倫笑著也替自己貼上標籤。
「馬倫!不要胡說!為師…為師才沒有老人癡呆!」塔伯大喊,並沒有為意自己到底倒了什麼入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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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馬倫果斷抓起尤納跑了出去,剩下一臉灰的塔伯和淩亂的實驗室,
「你們兩隻小兔蕙子!啊…給為師站著!我的實驗啊啊啊…」塔伯大叫,但哪能追得上兩個年輕人?
馬倫笑著、氣喘著,樣子狼狽,衣上還貼著標籤,
「噗嗤…」
馬倫轉頭看到自己抓住的人,楞住了。尤納竟然笑了,同時這也是他在書庫外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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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伯返回實驗室,看著散落一地的標籤,聽著身後的笑聲,不知為什麼也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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