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存所有弟子幾乎已服過蠱蟲,若非正好早前清理過一波暗樁,否則現在得調查多久呢,就不能讓本座省心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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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禮仔細地查看名單上弟子服蠱的日子,直至最新一頁的名單上的最後一個名字,一個僅剩沒有服蠱又最新加入的新人。裴禮想了一會,轉身前去研究室,為堵住暗椿。以左護法和右護法的心思,恐怕他們早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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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這些小九九,又不帶上本座!」裴禮氣急敗壞地用飛行法器趕至煙姿的研究室,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一想到煙姿今天的戰鬥量嚴重超額,短時間內定然無法輕易彈動,他定要好好把握照顧她的機會。思及至此,忍不住加快法器飛行速度,想要瞬間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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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護法大老遠看到氣得吹胡子瞪眼,滿心想扣起魔尊的飛行令牌,怒罵道:「即使是尊上亦不可違規飆飛行法器!」其他弟子連忙扶著他老人家坐下休息並遞了杯蔘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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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可愛的暗樁君,你想要如何死法?本座很忙,廢話少說。」裴禮啪一聲地把門踹開,結果把枱面上的紙張給揚起,他的眼睛頓時瞪大了,趕緊用魔氣把雪花飛舞的研究文件一一吸回來,故作無事地放回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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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度尷尬,新人的手卡在擺放醫療用丹藥的盒子中,半上不落,但看完裴禮的搞笑動作後,已經在考慮如何保住自己小命,雖然對方一進門便揚言讓自己選個心儀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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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下屬先前確有過錯,但為勢所迫而成為暗樁,還請尊上大發慈悲!」新人先發制人求饒,把自己說得有多慘就多慘。「下屬的父母皆為凡人,可早年家姐入魔後被誅殺,兩老亦被正道大門派所扣留,唯有成為暗樁,希望父母得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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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禮輕笑了聲,赤紅長鞭再次於手中凝聚,舌尖舔過唇:「既然你承認了,那便獎勵你死得輕鬆點。」手起鞭落,新人腰間的令牌一分二,碎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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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濺向四周,她又要鬧脾氣了。」裴禮從容收起鞭子,伸手解開那鎖住新人的機關,下巴指了指地面的碎石:「趕快清理好,去除修煉功法資格,降為雜役。本座記得你小時候無意長壽,原來進宮為此等事宜。你不該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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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眼睛頓時瞪大,即使他仍處於凡胎肉眼,研究室中光線昏暗,可他能清楚看到裴禮的神色認真,甚至記起於曾見過小時候的新人,那僅在分發救濟粥水時,短暫幾句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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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尊上不殺之恩!下屬無以為報,只希望為極樂宮獻上綿薄之力。」新人跪下、額頭抵在地面,說話間無比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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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禮站起身來,非常順手地把那幾箱丹藥掉到新人面前,準備讓對方隨自己給煙姿送過去:「也是時候回去主持大局,否則左護法那老頭又像個小姑娘鬧脾氣,吵著要提早退休。至於你的父母,本座稍後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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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宮展開了重建的日子,雖然受到破壞的地方不多,但勝在質量高,許多建築物屬於原地消失,彷彿從沒出現過。這一大筆開支讓裴禮心如刀絞,猶如從他心裡刮出大塊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修繕近乎三分一的極樂宮的龐大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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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抖氣喘地仔細計算人間和修真界的收入,悸動的心慢慢平緩下來,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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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文件顯示極樂宮在人間的聲望持續上升,希望加入極樂宮的凡人亦陸續增加,證明凡人對極樂宮的印象有所改善,正向善方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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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莫論能否充當戰力,又或提供穩定的收入來填平開支,但於人間提升聲望總歸是好事,至少人材不會因極樂宮名聲狼藉,而心生疏離,全跑到正道那邊,以致剩些挑不下手的歪瓜裂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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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開門沒有發出聲響,有進步但不多,你的輪椅太重了,沒達到靜音效果,真可惜。」裴禮支著頭打量惡作劇失敗而委屈的煙姿,書房只有兩人在,淡淡的甜膩花香瀰漫,煙姿不再刻意壓低輪椅走動時的聲音,發出比方才稍響亮的隆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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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姿來到書桌前稍為傾身,輕易看清文件上的內容,清秀的臉孔不由得一僵,也跟著嘆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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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要先去花園散心嗎?無論你看多久,這年財政赤字已釘死板上。」煙姿右手支著下巴,左手扶住右手肘,貓眼笑意盈盈地看著還在垂死掙扎的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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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裴禮眼不見為淨,無奈嘆氣同時站起來來到煙姿身後,親自推動她出去花園中曬太陽,把這些煩心事暫時拋諸腦後。職位越高,煩事越多,即使裴禮修為已煉至大成,他仍覺得自己早晚得長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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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魔修居然喜歡曬太陽,真是奇怪的愛好,不過你向來如此。」裴禮邊說邊環顧四周的重建進展,然而雙目落在仍保持毁滅的花田,蹙眉不滿,可很快又放鬆下來,畢竟花田的確算不上急需修理的地方,更非什麼要地。腦海中閃過他曾經跟煙姿共同挖土和種下花種的平凡生活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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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這裡早晚會回到百花怒放的樣貌,待我身體康復後,還請尊上抽空陪同再次種下花種呢。」煙姿望向站在一側的裴禮,泛出甜美的笑容,隨後兩人共同凝視那一片此刻仍是荒土的田地,好像此刻正盛放百花,如同過去的寧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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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偉大的事情並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美酒需要時間沉澱,亦需合適材料。尊上全力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無論是正魔兩道消除芥蒂,還是其他。」煙姿閉上雙目似在休息,亦似在幻想身為魔尊的裴禮所創造的未來會構造出何等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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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禮垂眼掃過煙姿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選擇沒有回應。兩人共同欣賞那會在未來繁花似錦的田地,腦海中所想卻不若而同是與對方安靜退到深居,平靜生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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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文件還沒批完。我來幫忙審批,人間那邊向來由我負責。」煙姿率先推動輪椅回望還恍在原地的裴禮,眼眸彎成月牙,微風輕吹拂墨色碎髮,似乎有若有若無的花香圍繞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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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財政得靠你想辦法,不然又要拿你的小金庫開刀了喔。聽說龍能招財,尊上或許能試試招點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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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也是不宜辭退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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