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修真界兩分天下,修仙問道的正道,以及殘酷暴虐的魔道,大多人皆於這兩邊選擇。其他小分流的萬萬千千,但資源相對沒這兩大門派的豐富。傳聞中魔道以魔尊 — 裴禮為首,基本所有魔修以進入他所在的極樂宮為榮,連剛入魔道的菜鳥新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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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新人迎來夢寐以求的第一天工作,希望工作順利,也能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內心滿懷大志,好奇地打量工作環境,道路猶豫迷宮,愈是接近用來懲罰的地方,四周愈是荒涼,隱約傳來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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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肩膀傳來重量,嚇到新人一個激靈,差點當場表演原地爆炸,難不成他即將成為剛來第一天以擅闖禁地為由,而被革職的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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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嗎?我是你的直屬前輩,暫時會帶你工作和修煉,不懂就問!不過,你怎迷路迷到地牢這裡了,有夠陰!」看來很和善的前輩說道,誇張地揉了揉雙臂,假裝想要取暖,自來熟地領著新撿回來的新人去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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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放鬆點。第一天來守夜班,專門給你用來適應環境和摸魚的,不用戰戰兢兢。」剛才那位沒邊界感的前輩神情輕鬆說道,雙眸不懷好意似的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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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盡職為新人介紹許多極樂宮的潛規則,試圖讓他活久點,畢竟經常湊新人很累,難得遇上合眼的更是稀有品種。不過,有關服用蠱蟲的事情,還是先等對方活過幾天再說吧,否則一進來打工活像以命換薪,把人材給嚇跑就事情大了,自己單人守夜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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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極樂谷目不能視,伸手不見五指,苦了他們這些修為不高的守夜人。有照明的地方零零星星,皆為各位身居要職的大人所居住,又或宮中要地。微風清涼吹來淡淡花香,在新人前來報道和當值期間,他發現道路四周擺放許多裝飾用花槽,鮮花綻放,與傳聞中嚴肅和充滿死氣的畫面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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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寧靜,漆黑天空掛滿星幕,人們已經入夢鄉休息,身邊的前輩屈指一算,突然說:「新人,待會尊上寢室傳來女聲的話,不要猛然蹦進去。若尊上追著位身穿黑衣和靴子的女子跑出來,更莫要跟隨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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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頓時摸不着頭腦,他們這些守夜人的工作是用來當擺設嗎?尊上可沒有什麼後宮佳麗來伺候他,哪來的女子?若有極樂宮被入侵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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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口未完,魔尊裴禮的咆哮聲從寢室中傳來,聲音滲出崩潰和無奈,既像受人夜闖閨房的女子,又像父母無奈小孩子的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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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你了,煙姿!趕快出來,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爬到異性寢室,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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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躲到角落,本座便無法發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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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暗器!嗚嘩 — !」一位束著高馬尾女性從魔尊寢室中光明正大打開門蹦跳出來逃跑,黑色靴子上的銀色鞋底觸地發出清脆的金屬聲,整體動作行雲流水,逃跑之間沒有一絲多餘動作和猶豫,甚至還能抽空解釋。光從這動作足以判斷其是慣犯,甚至肆無忌憚,也不怕傳聞可怕的魔尊捉她去地牢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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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煙姿只是來試驗新製品!你放過我吧~」她歡快地跟新人、前輩擦身而過,一身漆黑的箭袖衣服既展示了身形流暢的線條,亦提供了隱藏與黑暗中的便利。說話輕快而清脆,速度更是身輕如燕,迅速地溜到不見影子。即使此刻是深夜,失去燭光照明基本與盲人無異,但她腳步飛快、不帶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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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禮氣急敗壞的緊追其後,而可憐的新人只覺得第一天上崗已經知道太多了。貴為魔尊的裴禮、所有魔修頂端的最強者,大半夜穿著裡衣,只披了玄色外衣、披頭散髮的追住女性下屬跑。說好的殘暴魔尊、胡作非為的極樂宮,此刻如同泡沫段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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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現在的模樣,超像變態耶!你不是最注重形象嗎!不妨考慮趕快停下來梳理一番。」新人對這位煙姿小姐深感敬佩和感謝。謝謝你,外置心聲說話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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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別跑,老實跟本尊解釋清楚,你大半夜在玩什麼!別以為你穿了黑衣,本座就無法找到你!」裴禮還真回答,而不是一鞭子抽過去,物理性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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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上司追著跑出去的時候,身為優秀的打工人本能地想要跟追出去,沒想到後領傳來拉力,靠夭,差點把他的頸骨給勒斷,讓他物理性變涼了。耳邊傳來前輩懶洋洋的聲音,其中夾雜了些許看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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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新人湊什麼熱鬧,沒看到尊上連鞭子都沒拿出來嗎?才剛跟你說看到這場面,不要追上去。那位是右護法煙姿,遇到她要繞路,不然會慫恿你當實驗體,以後丹藥當糖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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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放開可憐新人的後領子,隨意指了指寢室方向︰「看到那些暗器了嗎?那就是我們的工作,得在他們回來前收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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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揉了揉頸項,聞言回頭打量那些所謂的暗器,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面上,難以置信地張大開嘴巴,一面「我聽了什麼鬼」的表情。手指抖動地指向地面、那些五顏六色的暗器,再次看向前輩,入目是前輩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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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而奢華的佈置,暗黑與赤紅的配色,裴禮的寢宮透露作為魔尊的陰暗和狂妄,每件傢具和配置理所當然採用頂好的料子,生偏地面散落於與之格格不入的彩色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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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發呆了。」前輩言重心長拍拍新人的肩頭,語氣老成:「那些糖球若是融化了,我們得花更多時間清理和打水。」顯然是經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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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一面迷茫,小心翼翼把糖球收集到碗裡,正想提問時,彷彿讀心術專精的前輩直接打斷他的疑問,頭也不回、手更不停地撿著糖球道:「別多想了,這些糖球根本無法擊中尊上,但右護法想要擊中的話,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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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禮扛著煙姿回到寢室時,看到乾淨的地面,以及放在桌面的那兩碗糖球,滿意地點頭。隨即大手一揮,表示接下來右護法會頂替他們的工作,讓他們早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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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新人十分惘然,一度懷疑人生,不過,或許會是滿有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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