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人海部隊,海鮮王彼德感慨萬千,自己手下有了一百零一名兄弟,以後可以訓練成更強的猛將,新鮮組在過去的歷史上是屢戰屢敗,可是那真不能怪兄弟,俗話說「大哥無能,累死哥們」自從海鮮王彼德承接組長一職,龍之鎧甲加身後就怕其他哥們有樣學樣,於是抹除以往的學長學弟制,自此以後,你我兄弟地位均為平等,沒有身份高低之分,到了後面新加入的新人就敢對那些喜歡仗著前輩身分的無理取鬧之人指手畫腳,而且新鮮組中地位最高不是組長,而是滿足大家的胃的掌廚,這些掌廚又有幾個能夠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天賦,一輩子靠武力晉升的特攻隊長又有幾個懂得下廚,甚至連赤腳冒險者學校的營養午餐都不如,至少營養午餐可以吃,在伙食上無人能敵,可是特攻隊長又有幾個能夠如師傅般對於下廚誇誇其談呢。
再看看赤腳冒險者學校的大學級冒險者,全副武裝的戰技師傅80%為重甲劍士,士兵所穿甲胄是脂石鐵甲,重約二十九公斤,冒險者公會有這樣一條規定「重甲劍士以二十九點八公斤為正常防禦標準」。
此後,又把長槍士的鎧甲重量定為三十二至三十五公斤;魔法師經常捲入近戰格鬥,其鎧甲定為二十八至三十公斤。
而教師作為大學級冒險者的佼佼者,更是要求嚴格,大學級的選拔有著一套嚴格的體系,冒險者需要修完一百二十八學分,術科得平均六十分,而這還只是評選大學級冒險者的入門條件。
冒險者內部又分為大字輩、中字輩、不分輩等三個級別的冒險級數。大量的資源配備給大字輩冒險者,不分輩冒險者多半負責雜務。
這都是冒險者公會內部的評定結果,所合理分化的最佳考量。
──飢餓地下城第二十層,夜晚。
一望無際的鮮紅吞沒了這片土地,沒有任何妖獸。
寸草不生的地面上,隨處可見戰鬥留下來的焦跡,兵器與鎧甲的殘骸也全都散落一地。
這被辣醬染紅的地上,完全看不見任何可以稱得上活著的妖獸--就如同整個空間都死去了。
映入眼簾的色彩,無一不被染成鮮豔的紅色。不論是這裡的土壤、空氣、陽光,甚至是飄散空氣中的沙塵,也全都是同樣的顏色。
在這片辣醬土地上,唯一能稱的上不同的,恐怕只有散落在地上的白骨。
在這片慘烈的戰場裡,到處都能看到大量的骨頭遍佈在地上。
雖然大部分也都碎裂道無法分辨的程度,但從少數還算完整的骸骨來看,還是勉強能分辨出這些骨頭的妖獸生前的模樣,其中還包括了好幾種不同的種族。
這裡面有人型的、獸形的、龍形的、根莖型的…
無數的骸骨交疊縱橫著,不難想像這裡發生的戰鬥是何等的慘烈。
「讚哦!兄弟快把骨頭撿回家熬湯啦!」
「好哦──」
裝著精緻的龍之鎧甲的新鮮組在前往醬汁神殿的路上,途中也不忘記他們明日要熬湯的大骨。
簡單,義氣,放空。這就是他們快樂又團結的秘密。
至於被新鮮組隨後追上的見習冒險者群,對這種血肉模糊的畫面衝擊性過大,他們膽怯到無法調整正常心態。
只好默默尾隨在百人壯士的隊伍後端。
「牛腱你不是說你不怕,那你走最前面啊!」
「米腸你才是,你不是最強的嗎…快挺身而出保護我啊!」
「不不不,主角只要打最後大妖獸就好,剩下都是你們的任務!」
「是、是這樣的嗎?我覺得這很不公平。」劉牛腱不服氣,但也只好聽黃米腸的話。
「很公平啊!我可是要承受比你們還強大的壓力耶!」
沉默般的大地宛如靜靜下著詛咒,對路過的旅人一個死亡之吻。
地面下的顫慄與驚悚像被植入恐懼,使身體難以忘懷,無法理性面對一切。
「你們還不走?那就別擋路!」狠狠踹一腳,強勢的走到最前頭:「一群臭男生。一堆紙老虎,有什麼好怕的……」
一池爆香非常堅強,沒把內心的恐懼表露出來。
雖然嘴裡依然不滿的咒罵著,但那句「臭男生」的貶低,還是讓在場男性心靈受創。
「爆香小姐,你這樣說太過分囉!」楊豬耳為黃米腸挺身站出。
「閉嘴,臭豬耳。」
那份魄力讓楊豬耳馬上乖乖閉嘴,淚珠滾滾的滴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聽話。
這時千卡長者跳出來緩和小朋友們的情緒。
「小朋友們!知道今天要做什麼嗎?我們是要前往飢餓地下城三十層的醬汁神殿,去拿珍貴好吃的神奇食材哦!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取得三個證明碎片便可進入神殿裡面…」
「你說鑰匙嗎?我這裡有──」海鮮王彼德拿起一串瓶蓋狀的石製鑰匙,大喊。
海鮮王彼德不止打斷千卡長者的話,還打斷他的思緒。
「好的──那這樣就變得多餘了!反正我們又又又又又又要強行突破了!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們可別跑去跟老師打小報告哦,不然我會被打的!記得要保密哦!」
見習冒險者點頭如搗蒜,認真的吸收新知識。
因為被千卡長者有趣的說話方式吸引,讓那頂無時無刻在變臉的京劇面罩變得可愛許多。年幼的見習冒險者們也都忘記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愉快笑聲。
「那麼我們繼續下去吧。進入醬汁神殿後,千萬記得不要亂碰任何物品,還有要多洗手哦!門口前面有乾淨的泉水可以洗。最重要的是看到老虎時不要大叫喔,不然牠會以為你在挑戰牠。知道了嗎?」
見習冒險者們熱烈反應的答應。
「請問…我們要多久才會抵達三十層?」一池爆香客氣的詢問某一組新鮮組的大哥。
對身心還在發育的孩童們來說,這激烈的長途旅程實在太過現實,時時刻刻必須警戒,每餐每頓的補給進食也都是最低限量,只以高效率與低需求來達到長途攻略之目的。
畢竟大家並非是身懷奇門魔法的漫遊者,多數人遇到妖獸頂多只是擊退,若遇到虛弱被打殘的妖獸,那算運氣好,還有機率打贏。
通常來說一見到傳統級妖獸,冒險者要死亡不用花上兩秒鐘。
因此冒險者是一種高風險高報酬的職業,嚮往的人很多,唾棄的人更多。
「放心很快的!這趟免費的健身旅遊只要半天的時間,包准你來回暢遊地下城。」
千卡長者直接搶答,並用起極其詭異的蹲姿走路。
「正常走路很難嗎…」一池爆香無奈地問。
「這叫做貼近你的身高。」
「作為成年人難道你不覺自己做得事很蠢嗎…」毫不留情面的指出問題。
一副輕鬆的解答一池爆香的問題,「那麼身為長輩的我們跟身為小孩的妳,兩者相比,誰比較蠢?聰明的妳如果知道任何事,那前一個問題妳其實不必委屈的問我們哦!」
蠢人之所以蠢,在於蠢而不自知,蠢而不願知,蠢而不改之。那才叫做蠢。
瞬間了解到千卡長者想表達的意涵,一池爆香立刻低聲折腰的道歉,卻得到千卡長者的安慰。
「不過妳說得一點也沒錯!成人只是退化版的小孩子,本質其實跟你們沒什麼區別,只是少了成長性、潛力與未來……這就是我與你的最大差別。」語氣轉為風趣的風格:「所以別哭、別哀傷、別停下腳步,未來的路還很長!不然狼就來了!」
千卡長者又鬥得大家哈哈大笑,一路走來,完全不覺得無聊。
兩隊不同人馬之間也開始有說有笑,交流了起來。
恰好,這段無聊徒步的枯燥時刻就由千卡長者來消磨,順道來個不一樣的幾會教育──
「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是快樂的好兒童…咳嗯,沒事。這個等等我們再一起跳起來!」拿起自己特製的白紙大聲公試音。
主持沒幾秒,嘴巴還沒乾起來,千卡長者就受到熱烈的拍手歡迎。
「這段期間各位可以放心不會有妖獸襲擊的,因為這段路線是新鮮組常運動的路線,所以小朋友們不要擔心,因為那些帥哥哥會保護你們的!而且我也要順便來上個重要的機會教育的課程,讓大家知道這是不對的行為!」
剛炒熱的氣氛瞬間也揚起許多疑問,海龍王彼德則極度反對道。
「上課?多麼無聊,那根本不重要,跳過吧!我不喜歡。」
「可是海龍王大人,這對小孩的未來很重要哦!」
「我說了,我不喜歡。」眼裡中閃著一絲憤怒。
「但是現在不說的話會造成永久的傷害,對大人還是小孩都不太好哦…」
「你想違抗我?別讓我重複第二次,小心我宰了你……」
海龍王彼德用極重的語氣跟最清晰的殺意,對千卡長者做出最後警告。
頓時,沉默不語的千卡長者伸起左掌放在海龍王彼德的肩甲上,徒手一捏,稀有道具龍之鎧甲應聲碎裂,連同過去建立在鎧甲上的莫名自尊一起摧毀。
現在,那能抵擋年獸利爪的超強防禦鎧甲卻跟紙糊沒兩樣,沒任何點綴的功能。
海龍王彼德瞬間被嚇到五官嚴重扭曲,反覆摸著身上僅存完好的裝備。
深陷突然的威嚇,他用著警示的神色注視千卡長者,不敢再對千卡長者亂吭一聲。
「都不太好哦…」京劇面罩緩緩變臉,越變越兇狠銳利:「你覺得你可以跳過嗎?」
口中是否有言中之意,海龍王彼德不清楚。
一會連續點頭,一會又連續搖頭,深怕千卡長者再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行為。
某種程度上海龍王彼德算是點頭同意。
千卡長者又變回原來的風趣模樣,開始他的戶外教育──
而還不知剛剛發生什麼事的人,只是靜靜的等待他人解釋。
「首先呢,辛苦各位小小冒險者們因為海龍王大人的任性,逼的你們必須得獻出生命來彌補他的邏輯缺陷,我代表所有大人深深一鞠躬致歉!」90%鞠躬,切入主題:「像是剛才在我們的演戲中可以發現。海鮮王大人是扮演著不好的壞壞榜樣,為了個人的好惡,逼迫他人接受他的無理取鬧。我們先掌聲鼓勵海鮮王大人的犧牲演出!你真棒!」
海鮮王彼德的好感度提升,全反應在掌聲與口哨中,是位受人愛戴的組長。
千卡長者繼續主持下去:「我想講的是──人類就是這麼一種從眾生物,當你站出來反對唯一的不合理,你的存在本身也將成為別人眼中的不合理,所以霸凌會迅速轉移到反對的人身上,你們是不是做過不實留言、營養午餐加水、把滷味做成飲料、把咖哩跟飯攪在一起各種惡毒且有礙觀瞻的惡作劇呢?即使你、還是妳,因為出於過度保護化身埋沙的鴕鳥,究其原因也只是怕被人徹底孤立。人類的劣性之一就是會自發排斥與眾不同的事物;長得好是不同、長得醜是不同、有缺陷是不同、太突出也是不同、異色瞳左右眼跟帥哥不同,就像某人也因異色瞳遭到孤立。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大度』,不親身體會過怎麼會知道被人群孤立的感覺有多無力?所以沒人能指責那名少女,也別指責那名少年。成為好朋友吧!」
千卡長者暗指的少年少女就是在說見習冒險者這群人,也因為他們將此事視為理所當然,因此這事件以排擠他人、忽視他人作為終點。
比起不經世事的學生之間的欺壓孤立,有獨立三觀的成人做的事情會更齷齪、更難以直視。
有人就是知道人渣是確實存在的,某些人他就不是不配「為人師表」這四個字。
今天我幫助被欺壓的人,結果我也會被欺負,這種邏輯簡直是天大的滑稽。
但這事情就是確確實實的存在於夾縫現實中,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視而不見。
好在,大家被受感化的接受度異常高,太過善良的他們淚流滿面的懺悔著自己過去的不友善、不明的嫉妒、羨慕,用錯誤的方式去關心他所在意的人。
明明是吃同鍋飯一起成長的好夥伴,不知在哪時變成扭曲的關心。
「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膚淺的找爆香麻煩的…所以我想趁現在也說出我的真話!楊豬耳,你是我的小蛋糕!所以我喜歡妳──喜歡妳、喜歡妳、喜歡妳、好喜歡妳啊!我和小蛋糕的距離明明只有十公分,但始終有人來搗亂,現在都變成了五公尺遠了!沒有妳的世界,實在太痛苦了!我想要跟你交往啊──!我握著劍就是為了守護你,這就是我的劍之道!豬耳──!」一股猛烈的熱血沸騰的衝動感驅使他們的意志,必須這麼做──否則一旦錯過這個時機,感覺下次就傳達不到了!
聽見自己是小蛋糕的楊豬耳也害羞到臉紅,但是很可惜,她心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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