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急忙地回到屋子後,其實有特別交代不准讓任何人踏入。野獸不可能會是血月使者或惡靈騎士的對手,他們甚至沒有出什麼力就還擊的狼群不斷嗷叫,但那群狼卻還是不願讓路。
在兩人打算下重手的時候,拾伊帶著滿腔的殺氣出現了,那雙血紅色的豎瞳比以往更有魄力。兩人看了好一陣子,不明白狼王怎麼了,曉柒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狼王?」
拾伊只是用眼神回應了叫喚,就瞬間把兩人定在了原地。此刻兩人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很久沒遇過狼王這麼生氣的狀態,好像多看狼王一眼、多呼吸一口氣都是錯的。
「啊─」隨著一道慘叫,屋子內的凌風都驚醒了。
而凌風蹣跚地走出屋外看到的場景簡直把他嚇壞了,雖然只是看著拾伊的背影也能感受到他全身散發出的攻擊能量有多強。而在狼王面前的便是以往常見的下屬,他們都跪坐在地,雙方明明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還是能清楚知道他們傷的多重。
「狼王…對不起…我們不該擅自打擾雪狼的生活…」
聲音,在顫抖。是因為他嗎?僅僅是因為他導致拾伊不惜傷害下屬嗎?凌風不理解中間到底怎麼了,但是他知道必須去阻止,然而他剛想往前一步卻發現連他的身子都在顫抖。
在看到拾伊舉起了手,一眼就知道要做更進一步的攻擊後,凌風從背後環抱住了拾伊。拾伊被突如地抱住,轉過了頭看見雪狼雙眼通紅,嘴裡還不斷說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為什麼道歉…?」拾伊困惑,雖在轉過頭的剎那殺氣並沒有收住,但在看到雪狼的眼淚以後全身的戾氣蕩然無存。
「因為…因為都是我蛻變成雪狼…都是我讓事情變得這麼糟糕…還害你們吵架…你們不要吵架…不要生氣好不好…因為你不見了,他們才來找我的…」在雪狼哭訴的同時,兩位下屬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事喔。」拾伊轉過了身子,將雪狼擁入懷中。他想起了那名守衛者的話,雪狼蛻變完以後心境一直不太樂觀,但看在狼王眼底就只是過於單純又死腦筋,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可…都是因為我,爺爺因為我被世人唾棄…朋友也因為我捲入麻煩的紛爭…現在連你們都…我只想看到大家都好好的,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受傷或離開了。」
凌風把一切的過錯的怪在自己身上,而就是凌風後面那句話讓拾伊頗有感觸,他更緊緊的抱住了凌風。他沙啞的開口道:「那你能不離開嗎?是我沒保護好你,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
不離開是什麼意思?是要他待在這裡一直陪著狼王嗎?凌風想到錫夜和小澄擔憂的神情,想到那間咖啡廳,還有那間爺爺唯一留下的房子。他離不開人類的圈子,也不想離開,但是他也不想和狼王交惡或是讓狼族擔心。
「猶豫了呢。」狼王只是剛開口就讓雪狼渾身一顫,明明不是命令的口吻卻帶有強烈的蠱惑,讓人無法忽視或抗拒。
而後方的兩位下屬剛察覺空氣中有什麼不一樣,他們想站起身阻止狼王的衝動卻發現腳已經站不起來。狼王推開了雪狼,低頭看著雪狼那雙無辜的眼神,再次開口:「雪狼,回到我的身邊,我是你的狼王。」
雪狼瞬間瞳孔一震,身上瞬間有一股強烈的臣服慾在促使他沉淪。狼王本身就有吸引其他狼人的特質,但狼王主動攤牌身分是另一個回事,被鎖定的目標將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狼王!您怎麼可以…您明知道自爆身分的後果…」
狼王自拍身分將會和鎖定目標的生命綁在一起,在很久以前是一個用來和神職人員同歸於盡的方式。雪狼後知後覺的才知道狼王做了什麼,永遠反應慢半拍的模樣惹得狼王笑了出來,狼王似乎很開心。
「你不需要擔心喔,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拾伊的聲音很溫柔,接著便二話不說地抱起凌風回到屋子裡。再次讓凌風躺下的時候,明顯看到凌風不自在的神情,他安撫的開口:「明天會讓你回去,現在很晚了。」
隔天拾伊帶著凌風回到咖啡廳,錫夜雖然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相信拾伊,但一大早從開店就一直心不在焉。直到看到來人才終於鬆一口氣,錫夜將兩人直接帶到休息室裡。
而錫夜並沒有忽視凌風的手,從進店以後就一直抓著拾伊的胳膊。原本錫夜就在擔心,看到這一幕甚至覺得拾伊做了什麼不人道的事情,但還是壓住了脾氣問道:「凌風怎麼了?」
他原本是想質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大概是我身上的味道讓他安心吧,這很正常。」拾伊卻不以為意。
正常個鬼,就算他不懂狼人,也明白野獸這種過度依賴並不是正常現象,就算野狼是群居生物也一樣。凌風都已經整個人黏在拾伊身上了,哪裡正常?
在拾伊離去前,特別說明凌風現在狀態還是不穩,並且給了幾瓶特效藥水,叮嚀凌風不可以隨便釋放狼人的氣息。錫夜看著手中的藥水,不同於女巫製作的樣式,他還是擔心地問道:「真的有用嗎?」
「像凌風這樣蛻變以後不受控,在狼人族群不是少數,特效藥絕對有用。珍惜吧,一般這個藥水…只給有能力的狼人使用…」拾伊後面說得很輕,他不想因為這句話而傷到凌風,說著的同時還看向被趕回工作崗位的凌風。
凌風知道他們兩個有私事要交代,被趕回去工作時並沒有吵鬧什麼,但隨著他們開始說話時,凌風的耳朵卻完全無法不注意去聽。這時候他就不懂,狼人的耳朵這麼好要做什麼,尤其是在聽到拾伊的那句話以後。
在拾伊要踏出店外時,凌風還是沒忍住的跑了過來,被突如抓住胳膊的拾伊頓了身子。錫夜皺起眉頭,沒有像以往那樣破口大罵什麼,凌風淚眼汪汪的強忍著情緒,拾伊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拾伊摸了摸身上的東西,最後摸到了帽子,那是下山前怕引人注意而戴上的。拾伊把帽子扣到了凌風的頭上,笑著告別了咖啡廳,而凌風拿下帽子緊握在手中彷彿拿到了什麼珍貴寶物一樣。
因為帽子上有屬於狼王的味道,是安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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