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低頭沉思，渾身彷彿被無形的壓力包裹。他抬起頭，迎著眾人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卻堅定：「你們說我是被選中的人，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承載這種力量的！」
江夜行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深深的警告：「無論你知不知道，這股力量的覺醒都是事實。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處理它，或者說，如何處理你。」
這句話猶如一把匕首，狠狠刺入白凡的心。他一怔，隨即苦笑著搖頭：「原來，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威脅。」
「冷靜，白凡！」夜蘇上前一步，攔在他和江夜行之間，語氣急切，「沒有人想把你當作敵人！我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白凡打斷了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擔心我會失控？擔心我會成為下一個災難的源頭？還是擔心我會毀掉這個聯邦？」
眾人沉默，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回答，因為這些擔心無一不是可能發生的事實。
江夜行皺眉打破了僵局：「白凡，我們不能忽視這種可能性。闇源的力量具有侵蝕性，尤其現在外頭又有獸潮在，我們不能出任何一點意外，它一旦完全掌控你，我們都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所以你們的選擇是什麼？」白凡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掙扎，「要麼殺了我，要麼把我趕出去？」
「如果有其他辦法，我們會全力去找，相信我白凡。」夜蘇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忍，他試圖拉回白凡的理智，但江夜行毫不留情的插入說道:「但在找到之前，我們需要你配合——配合我們對力量的研究，或者……」
「或者被隔離，對吧？」白凡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他用力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感。
夏若涵這時開口，語氣冷峻：「白凡，我們不是針對你，而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如果連你自己都無法控制這股力量，我們怎麼能冒這個險？」
「安全……總是用安全來壓人。」白凡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掃過每一個人，「可誰能保證，在你們的研究過程中，不會讓這力量更強？到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夜蘇低聲說，語氣中有掩不住的無力感。
「保護？」白凡冷笑，「別開玩笑了，夜蘇。到最後，你們的保護只會變成控制，甚至……犧牲我。」
氣氛一時凝固。
忽然間，白凡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所有人立刻警覺起來。江夜行迅速下令：「注意他的狀態！」
白凡喘了口氣，抬手按住胸口，額頭滲出冷汗。他的聲音低沉而不安：「又來了……那種感覺。」
眾人立刻圍攏過來，但沒有人敢靠得太近。
「什麼感覺？」江夜行沉聲問道，眼神警惕。
白凡艱難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痛苦與迷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蠢動，想要衝出來……」
話音未落，一股黑色的氣息從他體內溢出，迅速在他周圍蔓延。眾人紛紛後退，魯承立刻擺出防禦姿態，江夜行則死死盯著他，手掌已經握住了武器。
「冷靜下來！」江夜行大聲喝道，「別讓那股力量控制你！」
白凡咬緊牙關，努力壓制體內的異動，但那黑氣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濃烈，甚至開始化作尖刺般的形態在空中舞動。
「不行……我控制不住！」白凡低吼一聲，雙膝跪地，黑氣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越發狂暴。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完全侵蝕！」紀鋒喊道，已經準備動手制止。
就在此時，黑氣突然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牽引般迅速收縮，最終回到白凡的體內。他大口喘息著，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整個人顯得極為虛弱。
「剛才……是怎麼回事？」夜蘇小心翼翼地問，試圖靠近白凡。
白凡緩緩搖頭，聲音嘶啞：「我不知道……但那一瞬間，我感覺有一層封印被打破……可是，現在它又被鎖住了……我無法再次感受到那股力量。」
江夜行眉頭緊鎖：「這股力量有自我意識，它在試探，試探你和我們的底線。」
眾人再次沉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議論中冷冷的冒出一句:「要麼把他關起來徹底研究，要麼讓他離開防線，否則，我們全都會陷入危險。」
白凡抬起頭，疲憊的眼中透著一絲決然：「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讓你們這麼不安，那我會主動離開。」
「白凡，不是這樣的！」夜蘇急切地說，但白凡沒有再看他，轉身走向基地的大門，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夜幕降臨，防線外的荒野顯得異常寂靜，這時反倒是一隻魔物看不到了，只有冷風卷起沙塵，發出低沉的呼嘯聲。白凡孤身行走在昏暗的荒地上，背影單薄而沉重。他的步伐看似穩定，實則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懸崖邊緣，隨時可能失足墜落。
腦海中回蕩著剛才那些冰冷的話語，江夜行的警告、夏若涵的冷酷、夜蘇的急切，像一根根針刺進他的心。他低聲喃喃：「或許離開才是對大家最好的選擇……可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未來對他來說是一片空白。
然而，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在低語，沙啞而深邃。「你不需要害怕……力量就在你體內，隨時可以改變一切。」
白凡的腳步一頓，他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看到。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他低聲喝道：「誰在說話？」
空氣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又像是從他心底湧出。
「我是你的本能，或者說，是力量真正的主人。」
白凡感覺到胸口一陣悶痛，那股熟悉的黑氣再次在他體內蠢動。他努力平息呼吸，試圖壓制這股異樣的感覺，但那聲音卻變得愈發清晰。
「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證明了你比他們都強。他們害怕你，因為他們不明白這力量的真正價值。你不需要依賴任何人，只要接受我，便能掌控一切。」
「接受你？」白凡咬緊牙關，冷笑道，「接受你的侵蝕，然後成為下一個災難的源頭嗎？」
聲音沉默片刻，隨即響起一聲輕笑：「災難？如果你害怕自己成為災難，那就證明你還不夠強。當你真正掌控力量時，誰又敢稱你為災難？」
白凡沒有回答，他加快步伐，試圖擺脫這聲音的糾纏，但那股悸動卻越來越強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PJ8LX6ae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9kweoZV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