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miI0Khrr
天空陰惻惻，拂面的風吹不動髮絲，校園中大樹搖晃著掉落幾片葉子在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9461KTXh
下午放學時段，所有人剛走出教室，一名學生無預警從學校頂樓跳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56Z6oZwK
手機訊息不停彈出，介面一次又一次刷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TbC1Q2AO
「是校排一昨天跳樓了嗎？」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PV3lmdzf
「從六樓跳下去，頭朝地死很慘。」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dkk6kdQ6
「明天還要上課嗎？」
「不知道，那個血跡用得掉嗎？看著好可怕。」
「聽說是隔壁班周惟雲教唆林枝跳樓？會被抓起來吧。」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5h6yTleb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5D2nm6Kjv
一大早防自殺宣導準時開講，教官站台上俯瞰，高中三個年級人數加起來上千，一個貼一個坐著，劣質音響發出刺耳又難聽聒噪聲，學生們在台下叫苦連天。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BRFgM4gl
牆上指針轉了半圈。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EiZGFZjN
「以上，今天宣導完畢，請同學愛惜生命，有任何困難請求助專業人士或師長幫忙，不要做出無法挽回的行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ODvCywzV
多數學生沈默著，不知是聽到睡著還是不敢相信，本該安全地方卻讓人不安，連安撫都非常敷衍了事，象徵性做點什麼而已。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Bqx5TUhu
教官挺直身子抹了把臉不願多說，廣播散場讓學生回去上課。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wK9oLOtP
九月的天悶熱煩躁，回教室還跟人前胸貼後背，頭頂上太陽曬的腦袋發昏，酷刑也不過如此。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UNU0rYBj
林曜銘抹滿手心汗，抬頭見一人站在四樓揮手，忽見一點東西從手中散開往下掉。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gVpPyVKq
「林曜銘！你們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找他！」李程霧朝他大喊，引起許多人注意，抬頭瞬間消失在視野裡。
林曜銘：「......抽菸還敢亂丟煙蒂。」
辦公室門前，老師一人半靠在門口，低垂著頭，平時恨不得每根頭髮絲抹上髮膠，此刻一頭亂髮成團，衣服髒污維持兩天尚未清洗，身上微微散發怪味。
轉頭看見他，老師指著辦公室裡，滿臉厭倦說道：「你先把帽子脫下來，裡面有家長要聊聊，我等下會在旁邊坐，有事喊一聲。」
林曜銘慢吞吞拆帽子撥弄下頭，露出挑染黑與白金色瀏海，從口袋拿出金絲細框眼鏡戴上，顯得人乖張又文靜。
他點點頭，手插口袋跟在老師身後。
辦公室裡出奇安靜，入眼座位上女人眼神空洞紅腫，模樣二三十歲，深藍色長袖襯衫配上黑白細格長裙，雙腿併攏坐姿端正。
女人站起身，擦掉眼淚朝兩人點頭：「同學你好，我是林枝的媽媽，你喊我林姨就好。」她挽起頭髮，脖頸間鑰匙項鍊鑲著粉色鑽石，看著價值不菲。
「你是林曜銘對吧？先坐吧。」
禮貌應好，林曜銘拉開旁邊椅子坐下去，抬眼看老師在不遠處滑手機，做賊心虛似時不時偷瞄一眼。
「你們學生間的事我聽說了，我今天來只想聊個天，不會耽誤太久。」
林曜銘知道是指和林枝長很像這件事，最開始少數幾次被認錯，後面越傳越開，一至認為他們是兄弟。
每當老師問起，林曜銘連問題都沒聽完就快速否認，脫口而出自己是家中獨子。
林曜銘不在意長相，認為只要五官擺對位置自然就能看，長很像終究只是很像而已。
「那麽第一個問題......」
「……」
對談早已結束，林曜銘上完一天課下樓，特地繞遠路去封鎖線地點走幾圈，都放學一個多小時才出校門。
平常人煙稀少，離校門口也遠的後棟，是做壞事好地方，正因如此，監視器數量也不少，林枝怎麼自殺，監視器一定拍的一清二楚。
街道路燈盞盞開啟，校門口旁牆上刻著些許字眼，歪七扭八寫長串，小情侶情趣總讓人捉模不透。
費盡心思刻上話，燈卻不夠亮，愛意字眼不清晰，人也不上心。
林曜銘看幾眼轉身靠著，從口袋摸出一盒煙，拇指卡在蓋縫中，合也不是，關也不是。
風涼颼颼吹很久，帶走體溫感到寒意，就當準備抬腳離開，突然眼前來車，有人開門下車朝他走來，視野多出熟悉身影，令人不敢置信，也無比興奮。
吳躍祏雙手插口袋，修長身行走路帶風，及肩外翹捲髮微微飄起，燦爛朝他一笑：「你在發什麼呆？我送你回家。」
視線離不開半分，稀裡糊塗坐進車。
林曜銘坐穩，車子剛啟動，直直拋給對方菸盒質問：「吳躍祏，你怎麼回來了？」
吳躍祏瀏海往後一撥，拿起大腿上菸盒，由裡抽出菸叼著，斜歪著看他：「我想你了唄，大老遠從美國搭飛機回來連時差都沒倒就找你，夠深情嗎。」
翻遍口袋也找不到打火機，吳躍祏按下車窗隨手把煙丟出去：「現在去你家住，臨時沒想好去哪。」停頓幾秒繼續：「我轉回來跟你同班，不打算在國外讀，反正哪裡都一樣。」
「太隨性了。」
「那是增加歷練，你要是時間多也可以這麼玩。但那不是重點，還不是周惟雲那小子把我氣得不行，不然不至於提早一年回來。」
論年紀，吳躍祏本該今年上大學，去年一時興起跑國外當交換生，原計劃讀兩年回來接手家中企業，好巧不巧剛過去一年，聽說自家弟弟在學校惹是生非，只好趕緊回來鎮一鎮邪神，順帶領個高中畢業證書。
林曜銘無語思索片刻：「剛好你回來，能把周惟雲正一正，聽說昨天林枝跳樓跟他關係。」
「林枝是誰？那小子慫恿人跳樓？」
「林枝......事情經過我也不太了解，讓你爸媽花幾秒查一下不就好了。」
吳躍祏手撐著頭，手指有意無意捲著頭髮：「我說過不在幫他收尾，一切順其自然吧。」
不知不覺車開進熟悉街道，穩穩停下，司機回頭向兩人報價，吳躍祏遞完錢開門下車。
接過司機零錢，林曜銘拿背包小跑過去跟在身後，兩人安靜走著，路燈照著回家的路，寧靜幽暗小巷，兩人影子交疊一起。
進到家裡，窗簾被風吹起，林曜銘想過去關窗，隨手把包包遞給旁人，卻見他伸過來外套，兩個沒有默契的行為十分滑稽，都看著眼前東西收回手笑出聲。
換完衣服從房間出來，吳躍祏坐在沙發雙手抱胸閉目養神，坐他身邊還能聽見細微呼吸聲，身上帶有淡淡檀香味，細看他眼底烏青得知這陣子睡不好，林曜銘正思考著要不要抱去房間睡人家便醒了。
吳躍祏睜開眼斜看他：「我聯絡不上周惟雲。」
「......所以呢？」
「很奇怪，平常怎麼吵怎麼鬧，都不會這樣，已經一天聯絡不上他了。」
「要不報個警？」
「等個幾天，我怕他只是賭氣不理我。」吳躍祏手無意識伸向口袋，想摸煙摸不到。
林曜銘晃了晃手裡菸盒，在車上就注意到他只拿一根煙，其餘丟在旁邊不管，下車順手給帶回來。吳躍祏聳聳肩表示不是真要抽就沒拿，戒煙不久想聞個味而已。
關著的電視倒映出他們身影，兩人緊靠在一起，林曜銘目視前方平靜說道：「我今天遇到老熟人，想想也挺多年不見了。」
吳躍祏隨口回：「誰？」
「李程霧，小時候沒心沒肺，長大要我們對他掏心掏肺，外加死沒良心的傢伙，現在成為你弟媳。」
「？？？？？？」
ns 15.158.61.5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