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緊鎖在艾瑞克身上。他坐在長桌的一端,身後的窗簾輕輕擺動,透進一絲灰濛濛的光線。鋼筆在他指間靈巧地旋轉,宛如一條滑溜的蛇,他聲音冷得讓人背脊發涼:「抱歉,我時間有限。還請各位珍惜自己的發言機會。」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JF1uBmR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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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你瘋了嗎?」外交大臣伊莎貝爾終於忍受不住,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恐。「這不是審判,而是屠殺!你這樣做只會毀掉我們的國家!」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cC9DxIG0T
「毀掉國家?」艾瑞克聞言笑了一聲,抬起頭問說:「這些人是國家的支柱?還是拖垮國家的蠹蟲?我倒覺得把他們清理掉,我們的國家或許會更健康。」
「夠了,艾瑞克!」內政大臣瑪莉安終於忍無可忍,她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文件因震動而四散落地。她的聲音充滿怒火,甚至帶著些許顫抖:「你有什麼資格這樣指控我們?你一個流浪的平民,憑什麼審判我們這些為國家付出心血的人?」
艾瑞克停止玩弄手中鋼筆,緩緩轉過頭,雙眼直視著瑪莉安,嘴邊的笑意已然消失:「資格?當你們肆意玩弄百姓生命時,就已經將審判的資格交給了我。」
瑪莉安·羅斯高聲喊道,臉色因憤怒而漲紅。「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這個國家好才出此下策的!沒有他們,我們現在可能生活在魔族的鐵蹄下,死傷只會更加慘重!」
艾瑞克抬起眼皮,淡然地說:「說到底,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換句話說,沒有他們我們也可能過得很好。我不知道魔族會怎麼對待我們,對,我們可能會被魔族統治,成為奴隸或勞役……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殺死我們的就是你們。」
瑪莉安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高昂:「要不是魔族……」
「啊,魔族那邊我已經清理過了。」艾瑞克的聲音依然平靜,輕描淡寫地反問道:「所以現在輪到你們有什麼不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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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安的臉部肌肉因極度的情緒波動而扭曲,眼角淚水隱現,聲音幾乎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我們也很無奈!都怪魔族!我們也是受害者!」她的話語開始變得混亂,語速越來越快,像是在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艾瑞克微微一笑,語調溫柔得像是在安慰:「你們沒那麼無辜吧?」他的目光越發銳利,像是一把直插瑪莉安心臟的刀:「你們將糧食優先供應給城市,坐視糧食被貴族壟斷,派出士兵鎮壓反抗的村民……這也是魔族叫你們做的嗎?」
瑪莉安的嘴唇微微顫抖,臉色驟然蒼白,彷彿血液瞬間被抽乾。她試圖開口反駁,卻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我……我……」
艾瑞克將鋼筆放在桌上,俯身靠近她,聲音低沉而具有威懾力:「聽說你曾經擔任高等法院的首席法官,是嗎?那麼,我想問,你會怎麼審判一個背負這麼多人命的人?」
瑪莉安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的嘴唇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突然間,她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整個人向後仰倒,嘴角泛起白沫,呼吸變得急促而混亂。
這時,一直沉默的大主教卡斯帕·貝爾加蒙上前一步,表情嚴肅,口吻急促:「瑪莉安女士患有心臟病,她需要立即接受治療!」
話音剛落,他便試圖靠近,伸手想要幫助。然而,艾瑞克毫不猶豫地舉手,冷冷地揮了揮,阻止了所有行動。
「那時候,可沒有人對我們伸出援手。」艾瑞克的眼神毫無波動,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要怪就怪心臟病吧。」他的語調雖然平靜,但其中的冷漠讓房間裡每個人都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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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安的抽搐逐漸停止,身體癱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死氣沉沉。周圍一片死寂,燭光在牆壁上投射出搖晃的影子,彷彿在訴說這場審判的冰冷與殘酷。
艾瑞克毫不顧忌地將陰冽的視線落在僅剩的幾人身上。當他再次開口,聲音似乎比之前更加平靜了,卻字字如利刃直刺人心:「接下來,還有誰想為自己辯解?」
艾瑞克轉向外交大臣,伊莎貝爾·瓦倫汀,她身穿暗紅色長袍,原本端莊從容的氣質此刻因緊張而顯得僵硬。艾瑞克輕輕放下筆,語氣不疾不徐:「外交大臣,我聽說在這段期間,你不斷把糧食等物資提供給外國,是吧?」
伊莎貝爾身子微微一顫,但她迅速掩飾住內心的波動,強裝鎮定地說:「我不否認這件事,也不敢說這是完全正確的選擇。但為了獲得其他國家的支持,我們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起碼,這至少能保證我們在危急時刻沒有後顧之憂。」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稍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
艾瑞克微微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歪斜:「這樣啊……所以,在我們與外人之間,你選擇了後者,是嗎?」他向前一步,語調突然冷了下來,「那麼,現在就讓那些外國盟友站出來支持妳吧?」
說罷,艾瑞克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伴隨著他開始緩緩倒數發出低沉的聲響:「十……九……八……」
每一個數字都像錘子一樣敲擊在伊莎貝爾的心頭,她漸漸失去平日的從容,汗珠從額頭滑落,呼吸越來越急促。她雙手緊緊攥住衣袖,當艾瑞克數到最後一秒時,她再也按耐不住恐懼大聲喊道:「這是集體的決定!而且我不後悔執行它!如果那些國家在關鍵時刻背叛我們,後果只會更不堪設想!」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勇氣來捍衛自己的立場。艾瑞克的倒數聲嘎然而止,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羽毛筆,在一張紙上快速寫下什麼,語氣輕蔑:「所以說,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看來,我們還是太溫良、太容易對付了。」
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深刻,像是對自己的話感到分外滿意:「這是我們這次的合約,請您看完後簽名同意。」
隨著羽毛筆在空中飄落,伊莎貝爾盯著那張紙在眼前閃過,眼神從震驚轉為恐懼。她的嘴唇輕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要抗拒,卻感覺喉嚨一陣劇痛,隨著她的手下意識地捂住脖子,那張白紙已經被鮮紅染透。
艾瑞克看著掙扎中的伊莎貝爾,輕嘆了一口氣:「數以萬計的人就因為這樣的白紙死去,妳不覺得很可笑嗎?」他頓了一頓,朝身後的眾人們看去,「那麼,下一位該換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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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捂著喉嚨,指尖緊緊扣住皮膚,彷彿想要抓住那逐漸流逝的生命。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淚水在眼角打轉,卻無法挽回什麼。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她的身體最終無力地倒下,像一片枯葉般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無聲無息。
艾德蒙將軍怒吼一聲,雙眼幾乎噴出火焰,輪起早已準備好的厚重木椅,狠狠朝艾瑞克砸去:「卡斯帕大主教!立即進行救治!」他的聲音裡夾雜著緊急與憤怒,整個會議室的空間因他的怒吼而震動。
艾瑞克快速轉身,抬腳一踹,木椅在空中瞬間崩裂,碎片四散,發出尖銳的破裂聲。他眼神犀利,毫不猶豫地抓住兩根懸停在半空中的椅腳,手指緊握著,宛如握著兩把利刃,肆無忌憚地向艾德蒙刺去。
將軍舉起椅座抵擋,木材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但即便如此,椅腳仍然穿透坐墊,幾乎擦過他的手臂,帶起一道細微的血痕。艾德蒙咬牙忍痛,趁勢抓住一根椅腳,憑藉自己的力量猛力反擊。然而,艾瑞克身形靈巧,迅速側身閃過,動作如行雲流水。
他的面容冷淡:「我們本該一致對外的,將軍。」
艾德蒙喘著粗氣,胸膛急劇起伏,帶著無法掩蓋住的恨意:「照照鏡子吧,艾瑞克。你比魔族還危險!」
就在這時,艾德蒙手中的椅腳被艾瑞克一記重擊打落,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艾德蒙心中警鈴大作,就在他準備迎接下一波攻擊時,卻驚訝地發現艾瑞克突然停下了動作。
艾瑞克的身形微微一側,像是感應到什麼,迅速向後退了一步。一柄閃著寒光的白刃從他的身旁掠過,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直插入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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