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拾伊無法理解此刻他們哭泣的理由,就像他無法理解雪狼時常落淚的原因。
拾伊輕輕地握住了胸口,會痛,但內心真的毫無波瀾。
「抱歉。」說罷,拾伊釋放著強大的安撫氣息,壟罩著整個他們臨時找的小屋。然而這一舉動卻讓易霖更為憤怒。就算是養條狗多年都會有感情,而狼王這舉動彷彿他們求來的一樣,易霖忍不住打了拾伊一拳。
然而就是這一拳下去,拾伊的眼神變得冰冷,曉柒都嚇得跳了起來,卻先是把易霖拉了起來。拾伊坐起了身子,剛剛的力道之大讓他嘴角都流血了,他站起了身子沒有說半句話,默默地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轉身離去。
他們沒想到狼王會完全沒反應的離開,然而走出去的拾伊卻始終不知道哪裡出錯了。上次明明是他們先不聽命令行事,擅自打擾了雪狼的生活,這事情在村落可能早就被處死了。
畢竟在村落那些狼人眼中,血月使者和惡靈騎士都是人類,狼人本身厭惡神職、厭惡人類,理當也厭惡那些願意將自己培育成特殊職業的使者和騎士。更理所當然把他們當作下人使喚,拾伊思考著和他們相處的過往。
想不通的拾伊還是下了山,卻不知道此刻他們兩個正吵了起來。
「要是狼王再也不需要我們了怎麼辦!」空氣中只剩下狼王的氣息,曉柒害怕最後連這個氣息都會消失不見,可易霖卻不認為自己有錯。認為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狼王,也不能一直如此,更何況他們是最親的下屬。
以前只要有狼人討厭他,他只需要用強大的氣息安撫對方就夠了。
然而這個效果似乎在他們身上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拾伊在這樣的困惑中睡去,他做了一個惡夢,夢到他一個人被關在小小的房間裡,他努力的釋放著屬於狼王特有的安撫氣息。然而即使已經充斥了整個房間,外頭的狼人卻仍不滿他的努力,揪著他的身子就對著他動起了手。
他的職責是安撫所有失控的狼人,但是他只有一個人,他拚盡全力的滿足了那些狼人的要求,卻還要被他們嫌棄。在能力不夠強大的時候,他只能任人欺負,他身上的能力也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狼王也是靠自己的實力慢慢在成長,但總有人看不見,想到這他驚醒時全身是汗。甚至一瞬間有想毀天滅地的衝動,他想再次發動浩劫,而這次他要袖手旁觀,可每當擁有這種可怕的想法時,雪狼的存在阻止了他。
他承認,他真的沒有雪狼那樣純潔的內心,雪狼也遭受過凌辱和關押,可是雪狼看出去的世界卻與之不同。雪狼想保護這個世界,而身為狼王卻想著毀滅這個世界。
「拾伊,你怎麼了?」趁著咖啡廳沒人的休息時間,凌風來到了拾伊的身邊坐下,還幫他泡了一杯紅茶。這陣子以來,拾伊的狀態就不太對勁,可是又看起來不想說明的樣子,這兩天甚至感受到了拾伊無意間的殺氣。
「你…真的覺得狼人和神職可以共存嗎?」
「啊?」凌風被問住了,因為襲擊事件已經過去大半年,這陣子神職都很安分,主要滋事分子聽說都被抓去關了。血月的事情也過去了兩個月,實在不懂這個節點問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
凌風看著拾伊的眼神,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大事不妙。那個眼神彷彿回到了第一次在山上見面的時候,眼眸裡透露著對世界的死寂,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那時候的拾伊也會有意無意散發著殺氣。
當初第一次見面他會嚇得全身發抖,就是那時候拾伊的眼神過於恐怖,是那種多看一眼就會被生吞撕扯的感覺。要不是他做為獵人又以前常和爺爺出門打獵,對野獸那種看獵物的眼神有點抵抗力,不然他覺得當下應該就昏過去了。
「呵。」拾伊突然笑了,看著雪狼又是一臉不知世事的小白兔模樣,然而只是和凌風多對視幾眼,他眼神又瞬間放柔了不少。
「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凌風表現出他的擔憂,對於剛剛拾伊不正常的輕笑只覺得毛骨悚然。拾伊就突然問了句:「如果…我並不想和平相處,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嗎?」
如果讓雪狼知道,至今為止的戰爭導火線都是他去挑起的,雪狼還會相信他嗎?
就連當年的狼人屠殺事件,都是他把神職放進來的,只是因為他煩了那些老傢伙總是利用他。雖然無辜的狼人受了傷,當下他也為此難過,但事後他完全沒有後悔執行這件事情。
「你是狼王,我是雪狼,我不可能離開你,和平共存也只是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生命受傷…」凌風沒有說下去,拾伊一副他要引發戰爭的感覺,這讓凌風心底有點慌,如果真的出什麼事情,他哪邊都不想站。
「我知道了,沒事的。」看得凌風擔心的下一秒要落淚似的,拾伊拾起笑容安慰著。
門外有人急忙的跑進來,來人是小澄,從那天和拾伊單獨說話以後總會在休息時間不見。這次回來的這麼急,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事,小澄眼看凌風也在頓了一下思考著怎麼支開。
拾伊卻把他叫了過去一起坐下喝茶,小澄緊張的坐下完全不知道這個狼王又要幹嘛。拾伊主動打破尷尬說道:「東西做好了?」
「這…」小澄看了面前的凌風,不是說要保密嗎?
「沒關係,就說吧。」
小澄明白的點了頭,從包裡拿出幾個樣品毒藥,光拿出來的那刻就把凌風嚇得要死。那是狼人對於毒藥的條件反射,連帶椅子都退了一步,那模樣惹得拾伊噗哧笑了出來。凌風反應過來便跳起了身說著:「不是吧?你不會要對付狼人吧?」
想著剛剛拾伊多愁善感的,眼裡還透著殺氣,又問著莫名其妙的話。
「哈哈哈─」拾伊這回沒忍住的放聲笑了出來,突然覺得還是這雪狼有意思,每次都可以影響他的心情。小澄一臉懵,不是說要拿來對付石像鬼的嗎?他可是研究了很久呢,但拾伊不主動解釋他也不敢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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