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到地下室就是濃厚的血腥味,牆上僅有微弱的燭光照著,他們隨便進到一間牢房裡面,裡面擺著一張鐵鏽般的桌子,桌子的四角連接著鎖鏈。這一看就知道是來控制住狼人的,角落甚至有著看不透的瓶瓶罐罐和針管。
曉柒注意到有一張不同的桌子,上面擺放著書籍,以為是什麼知識類的,隨手一番大驚失色,還嚇得沒拿穩。上面是狼人的資料和編號,而且幾乎整本下來都是培育失敗、失控,變成石像鬼或者當場處死的。
「很震驚嗎?」剛剛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狼王不禁嘲笑。
拾伊雖然厭惡這個地方,但還是走了進來,易霖這邊還在研究那瓶瓶罐罐是什麼。拾伊走到那個根本不算床的檯子,腦中都是曾經的屈辱和痛苦,他因為資質很好對藥物都沒有排斥反應,所以他們就在他身上不斷的試藥。
每一次的試藥都是痛苦不堪的。
「狼王,你還好嗎?」易霖先發現了狼王不對勁,曉柒聞言也過來看了一眼,他們少見的看到狼王臉色發白,身子輕顫的模樣。
「我沒事,看完就趕緊燒了。」拾伊一刻都不想待了。
曉柒看著狼王的反應若有所思,他想起以前每次為狼王療傷時,狼王都非常的不配合,尤其是看到藥水。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狼王時常的過激反應是什麼原因,每次受傷都不願意人家碰他是什麼原因。
拾伊像是逃出去一般,剛好撞見凌風一行人走進來,凌風察覺不對勁趕緊上前穩住拾伊的身子,擔憂地問著:「怎麼了?」
「沒事…你也不要進去,怕想起不好的事情。」
「明知道會想起不好的事情,你還進去。」凌風有些責備,大概也能想到什麼地方。
等到都處理好以後,大家才終於可以回去休息,在山腳下的時候曉柒和易霖彆扭著不敢跟上去。最後被拾伊給親自請了下來,原本拾伊不打算多管的,但凌風那個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咖啡廳照常營業,只是多了兩位常常吃白食的客人,還是給慣的。
「再來一杯紅茶,這我說,什麼時候有汽水可以喝?」
「要喝汽水自己去超商買!你膽子倒是挺大,又趁我外出白吃白喝!」前腳剛走到吧檯討喝的傢伙,沒想到下一秒就被拾伊逮的正著。耳朵差點都給擰掉,他忙求饒著:「我錯了!狼王,輕點。」
「哎呀,沒事啦,看在曉柒這麼會出主意的份上,我買單。」凌風趕緊跳出來圓場,拾伊這才鬆開了手,瞪了一眼對方警告他不要太超過。
曉柒回到老位置,看著易霖出神的看著窗外,曉柒也察覺到了易霖的情緒。
「還在擔心?」
「沒有,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曉柒喝了一口剛免費要來的紅茶,也點頭明白,他們一同看向狼王和雪狼的互動,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歸人類的生活之中。
多年後,在好友紛紛離世,凌風做為雪狼還是先拾伊一步倒下。
看著奄奄一息的凌風,拾伊難掩悲傷的神情,卻還是笑著。
後方站著一排新生的狼人,甚至連當初神職組織的人也都是新生,但可能就是因為都是新生又是凌風帶的,這群新生彼此並沒有因為自己是狼人還是神職有忌憚。
凌風用著沒多少的力氣睜開眼,拾伊見狀俯身下去在耳邊說著:「你不要怕,我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拾伊看著漸漸虛弱的凌風,甚至到最後連人的型態都維持不住時,拾伊明白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他安撫的將雪狼抱在懷中,搔弄著雪狼的額頭還有耳朵,希望雪狼給自己一點反應。
雪狼像是感受到了狼王的難過,尾巴主動圈住了狼王的手臂,狼王笑了,笑得像一隻初生之犢的小狼。直到親眼看著雪狼的氣息消失殆盡,圈住他的尾巴失去力量而鬆開,狼王下意識地接住,還用雪狼的尾巴貼在自己臉龐。
「記住,不准再培育狼王或雪狼,這是我最後的命令。」
拾伊最後也撐不過去,身形恢復成狼犬的模樣,後面的新生都知道有這一天,看著兩隻狼犬窩在一起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領頭的上去抱起了狼王和雪狼,他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
他們將狼王和雪狼葬在了狼族領地,唯凌澈的墓碑旁。
那一天,山上響起了彼此彼落的狼嚎聲,是悲痛的聲音。
“雪狼,回到我的身邊,我是你的狼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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