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凌厲的風聲,一柄閃著寒光的白刃從艾瑞克的身旁掠過,直插入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頃刻間碎石四濺,灰塵彌漫在空氣中,讓人不禁屏住呼吸。
亞歷山大·格里昂,面色蒼白的皇子,巍巍邁步走來。他滿臉陰沉,每一步都帶著壓抑的怒火。地板微微震動,他的手緊握著一柄短劍,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直直地鎖定在艾瑞克身上。
「艾瑞克……」亞歷山大低聲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般,帶著濃烈的怒意:「我父王屍骨未寒,你竟然膽敢在這裡肆意妄為!」
瞬間爆發的咆哮聲在整個空間中迴盪,像是一記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艾瑞克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我還以為是誰……這不是無能的皇子,亞歷山大殿下嗎?」他眼中充滿了挑釁與不屑,彷彿亞歷山大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亞歷山大握著短劍的手輕微顫抖;肌肉緊繃,指腹用力得幾乎刺入劍柄。燭光在劍刃上跳動,映出冷冽的烈焰。他的胸膛急促起伏,明顯被艾瑞克的話激得怒火中燒。
亞歷山大·格里昂臉色鐵青,冷冷道:「艾瑞克,你已經逾越了界限,這裡是王國的議事廳,不是你的行刑場。」
艾瑞克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將手中還染著血的椅腳隨意地扔到地上。他微微欠身,像是在調侃般地說:「哦?殿下,我倒沒想到你還有膽量站在這裡指責我。聽說當年饑荒時,你可是在皇宮裡過得不錯啊,天天有鵝肝、紅酒,還有鮮嫩的肉食供應。」
「那是魔族的認知作戰,用來欺騙你們的!」亞歷山大的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復鎮定:「父王那麼信任你!而我們給你這麼多資源和好處,你就這樣回報的?」
艾瑞克不屑地嗤笑:「信任我?回報?我可不是自願的,小傻瓜。分明是你們把責任強加在其他人身上吧?然後還要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在胡說什麼!」亞歷山大緩緩舉起劍,怒聲質問:「就是你殺了父王,對吧,艾瑞克!」
艾瑞克站在長桌中央,居高臨下地望著亞歷山大,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如同掠影,雙手插在口袋裡,聲音輕蔑:「是又如何?」
亞歷山大氣得咬牙,他用劍尖指著艾瑞克:「當時的局勢,王室也在竭盡全力維持秩序,並非如你所想那般冷血無情。在那場饑荒中,整個王國有超過四十萬人餓死,而我們的資源只夠供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口。如果不是王室的分配政策,死亡人數可能會翻倍甚至更多!你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接受事實罷了。」
艾瑞克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緩步向亞歷山大走去,語氣低沉:「事實?你們口中的事實,從來都是用謊言包裝出來的借口。數以萬計的人死在饑荒中,死在你們的決策中,而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卻還敢說,這是必要的犧牲?」
「那些人對你們來說,只是數字罷了!四十萬?還是五十萬?對你們而言有什麼區別?」
亞歷山大咬牙回應:「那些犧牲的確讓我們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如果沒有那些艱難的抉擇,整個王國可能早已滅亡!你知道嗎?在那場災難結束後,我們的糧倉僅剩不到5%的儲備。現在王國終於得以重建,你卻在這裡將一切摧毀!艾瑞克,這和你所追求的公平正義毫無關係,你只是在發泄私憤!」
艾瑞克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刺向亞歷山大:「私憤?不,我追求的正是那些死去的人的公道。你們口中的國家富強、重大勝利,是建立在多少屍骨之上?你們的正義,從來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罷了。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王國,卻從未真正與平民共患難!」
:「至少,我敢承認自己的行為。而你呢?你們每一個人,都用『國家利益』來掩蓋自己的貪婪與無能。」
趁著艾瑞克與亞歷山大對峙的空檔,艾德蒙將軍自然也沒傻站在一旁。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然後偷偷摸起地上的椅腳。但艾瑞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敏捷地翻上長桌,輕鬆躲過了艾德蒙猛力擲出的桌腳。
「砰!」椅腳以驚人的力量刺穿天花板,留下深深的裂紋,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碎屑如雨般灑落,散滿一地。
艾德蒙改拿起旁邊沉重的燭台,擺出防禦姿態:「陛下,小心!」
亞歷山大猛地往前邁出一步,腳步聲頓時撼動了整個房間,其劍尖直指艾瑞克,說:「全國有數不盡像你這樣的人!戰爭怎麼可能不死人?不是只有你失去親人!」
艾瑞克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你是在告訴我,因為很多人都這樣,所以這是應該的?這是可以接受的?」
亞歷山大的劍鋒剛剛刺來,他的身影便如煙霧般飄然閃過;艾德蒙的燭台帶著凌厲的破風聲襲來,他卻僅僅微微側身,便讓對方撲了個空。他邊說邊從容地在桌面上移動,腳步輕盈,身形靈活如風,輕而易舉地便化解了亞歷山大與艾德蒙的所有攻勢,毫不費力地應對著兩人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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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蒙見狀,眉頭深鎖,語氣嚴厲地斥責道:「艾瑞克,你應該把這股力量用來對付魔族!但你卻選擇背叛王國,這是我最無法原諒的!」
艾瑞克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臉色霎時變得陰沉,語氣冰冷更甚嚴冬:「你們這些人,真的是,無可藥救。」
話音剛落,艾瑞克登時躍起,宛如雷電般迅捷的一腳踩在艾德蒙手中的燭台上,力道之大使燭台發出刺耳的金屬聲,艾德蒙的手臂瞬間被壓制,動彈不得。艾瑞克低頭俯視著二人,說:「另外,我可還沒給你們看,我在對付魔族時用的力量呢。」
亞歷山大抓住機會,毅然向前倏地刺出短劍,劍鋒直指艾瑞克的腹部!艾德蒙見狀,也立即響應此舉,動用另一隻手持尖木,兩人一同發起聯合攻擊。
然而,艾瑞克眼神一閃,身形微晃,瞬間閃過亞歷山大的劍鋒,右手一探,直接握住了艾德蒙的手腕。艾德蒙的瞳孔驟縮,他使力想要抽回手,但那股力道根本無法抗衡。
「糟了……!」艾德蒙感覺手腕一麻,緊接著便失去了控制。
艾瑞克用力一帶,艾德蒙的尖木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亞歷山大。「噗嗤!」尖木穿透亞歷山大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長袍。
「陛下!」艾德蒙驚叫,面色驚駭,眼中滿是自責。
下一秒亞歷山大步伐蹣跚地向後退去,痛苦地捂住腹部,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滲出。他咬緊牙關,面容因劇痛而扭曲,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眼卻死死盯著艾瑞克。內心的怨恨如火焰般吞噬著他的理智,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出最後的怒吼。
然而,艾瑞克的攻勢尚未結束。他隨即從胸口內掏出了一樣東西,然後用指尖隨手一彈,那物品便如子彈般朝著亞歷山大的方向飛射而去。
艾德蒙根本來不及細想,幾乎是本能地丟下手中的燭台,迅速改抓起旁邊一本厚重的書卷,雙手緊緊抱住並橫在自己胸前,準備替亞歷山大擋下這致命一擊。他的動作果斷,書本結結實實地迎向飛來的物體,發出一聲悶響。
「砰!」那本書猛然脫離雙手,狠狠地撞擊在艾德蒙的胸口上。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粗重地喘著氣,身經百戰的胸膛傳來一陣鈍痛,像是被鐵錘重重敲擊了一下,且痛感隨著心跳一波波向外擴散。而從書中滾落出來的,竟是一支變形的筆蓋:筆蓋因撞擊而扭曲,邊緣扁得像片紙。
艾瑞克的聲音變得陰沉:「然後,這是我對付魔族時用的力道。」
尚未站穩的艾德蒙視線一凝,這才注意到艾瑞克的手中竟握著一支鋼筆。這一次,艾瑞克先是將鋼筆在指間靈活地轉了一圈,然後手腕一甩,鋼筆以一種充滿力量的姿態擲出。鋼筆頓時如流星般破空飛射而來,尖銳的破空聲震撼耳膜。
他立時想起,艾瑞克先前僅用手指輕彈出筆蓋,幾乎沒有施加太多力量。艾德蒙心頭驟然一緊,意識到這次的攻擊絕非剛才可比。他起身奮力大吼:「陛下!快走!」
他再度舉起一本書護在亞歷山大面前,口中低聲誦念起防禦魔法的咒語,指尖微微顫抖,淡淡的光芒從書頁間浮現,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但這次——
「轟!」
一聲雷霆巨響激起會議室內沉積十年的塵埃。兩本厚重的書冊被鋼筆瞬間貫穿並燃成火炬一般,接著身後的牆壁立刻炸裂,土石飛散,巨大的衝擊力將亞歷山大和艾德蒙一同掀翻在地,根本無法辨認是誰被擊中。
隨著塵埃逐漸散去,牆上赫然浮現出一道光暈!盡管碎石還在緩緩滑落,但透過焦黑的洞口,竟能清晰地看見遠方的城門;城門外的景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與眼前的狼藉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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