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歲月的流逝在不知不覺中,無論等待、掙扎、徬徨或猶疑,看似無情的公平,但或許正是蜜柑與小桃想要的那種平等。
秋季的來臨,除了悶熱的天氣終於要結束了,也代表這學期最大的一場校內活動-學園文化祭即將到來。經過班級投票,班上要開咖啡廳,小桃對這個主題感到無語,因為跟其他班級的重複率太高,還不如她們一年級時擺的章魚小丸子攤,但蜜柑卻很興奮。
「因為小鎮上沒有一間正式在營業的咖啡廳,而且我們還要穿動物布偶裝當服務生,小桃,妳不覺得很有趣、很可愛嗎?」回家路上,蜜柑說出興奮的原因,小桃低頭看手機,只嗯了一聲。面對好友的敷衍,蜜柑不開心,上前抽走小桃的手機,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結果一看就不得了,手機螢幕上顯示的畫面是身穿情趣內衣褲的性感女模特兒,蜜柑腦袋瞬間當機,小桃趕緊將手機奪回。
蜜柑沒有問出一句話,但她皺眉看小桃的眼神已是質問,偏偏這種質問太過曖昧,小桃知道她容易多想的好朋友肯定又誤會她了,無奈又竊喜。
「這是廣告,蜜柑,妳別……」
「又是廣告?」
同一個藉口沒辦法再騙過蜜柑,小桃也是腦袋打結,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為了不再對蜜柑抱有遐想,她想藉著其他人來分散自己的邪念,但很顯然沒有用,因為她的慾望從以前到現在,甚至未來都是專屬於蜜柑。
「小桃,其實我覺得妳應該勇敢一點的去向對方表白。如果不是像我跟牧野老師因為是師生,現階段無法明白的追求,那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因為妳真的是很棒的一個人。」不料蜜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和前陣子的難過煩躁相差巨大,小桃無言以對,這到底是變相逼迫她此刻坦承自己就是在喜歡她,還是真心在給好朋友戀愛建言呢?
「蜜柑,夠了,妳先擔心妳自己的戀情就好。唉,這真的是不小心彈出來的網頁廣告,我是在看線上布偶裝的出租店,妳是不是忘了我是服裝組的組員,要好好計算成本,貨比三家。」小桃的話是事實,也是逃避。但蜜柑聽了之後,神情仍舊堅定,小桃有點害怕,她們的戀愛特訓已經停滯兩個星期,主因是她們想要緩解一下兩人目前的關係,小桃怕自己煞不住,明明她是中庸,又沒有發情的問題,但每次單獨在一起、相擁在一起,她就情不自禁,而更可怕的是,她感覺蜜柑也和她有一樣的心情,同樣的渴望。
「我知道,我會找機會邀請牧野老師在文化祭的時候來班上的咖啡廳,我想扮成兔子,牧野老師說她喜歡兔子,以前養過一隻,但後來老了過世了。」蜜柑冷靜說出自己的計畫,她的語氣簡直像上台報告化學課的實驗結果,小桃欣慰又心疼。
「交給我,蜜柑,我會幫妳找出最可愛、最適合妳的兔子布偶裝。」小桃的承諾並沒有讓蜜柑發自內心的微笑,但還是說謝謝。
小桃回頭要繼續走,蜜柑突然又拉住她的制服衣角。
「小桃,我想要跟妳牽手,可以嗎?」蜜柑的請求令小桃詫異,在她們還沒有越過接吻那條界線之前,朋友之間的牽手勾手都可以自然又隨心所欲,如今她們的每一次接觸都是小心翼翼,為什麼?
喜歡的人用可憐兮兮的表情拜託,小桃怎麼可能忍心說不,她直接牽起蜜柑的手表示「這種事情不用問」,直到回家,她們變成十指緊扣,標準的「嘴上說不能喜歡妳,身體卻很誠實的靠近」的表現。在家門口分別前,蜜柑問小桃想扮成什麼動物,小桃思考幾秒鐘說是秘密,文化祭那天她就知道了。
「又是秘密,小桃,妳好多秘密,好討厭。」蜜柑撒嬌的說,不論是基於友情還是愛情,她都不喜歡小桃有她不知道的事,她渾然未覺自己的占有欲之強,小桃卻不反感,笑道:「保持神秘是保存感情新鮮感的方式之一。記得了,到時候妳也要讓牧野不斷對妳產生好奇心。」小桃留下這些話便走了,蜜柑留在原地,她臉紅望著小桃的背影,左手不自覺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動作之詭異,屋內的雙胞胎見到姊姊怪異的樣子,搖頭說:「談戀愛的人都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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