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就足夠把一個少女殺了,我死在了那個黃昏,死在了老師告訴我爸爸和她女朋友的死訊的那一刻。
我什麼都沒說,靜靜的告訴他這一切,他好緊張、好緊張,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那慌忙的樣態對上我平靜而無波瀾的臉龐,好是映襯,不到一週的時間,我被迫搬離本來的地方去和姑姑住,姑姑同樣也沈浸在悲傷中,親近的人幾乎全死在了我的生命中,不過,又有誰不是呢?這段期間內,我無一刻是活著的,走路時,失重感把我拖在地上,我的雙腳彷彿已經失去控制,似乎地面上伸出了數以萬計的雙手要將我往下拉,而我,無從反抗。
在姑姑家的生活並不算差又不算好,能夠吃得很飽,胃填滿了,那心呢?我心裡的缺口一次次被填補,卻又一次次被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沖刷掉,我不想再與人接觸了,好累啊,幸福啊幸福,你能不能為我停留呢?好幾次,我又再同一個夜裡醒來,又再次回到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活百無聊賴,這段時間的日子我大抵是忘記了,就像一個愛寫日記的女孩,日記本突然空了三年的白一般,每一天,都在恍惚中度過一切,每一天,都必須服用各種藥物,每一天都必須克服藥物的副作用,萬幸的是,陽光終究還是會灑下來,開始,我終於恢復了我的情緒,我開始大哭、咆哮、對著世界咒罵著,將世界對我的不公以及對爸爸的殘忍轉為言行發洩出來,我猛揍著牆,直至拳頭流血,我悲淒的哭,讓我的眼睛哭到麻木,又過了一個月,狀況好轉許多,但仍然不理想,但基於我的年齡,若再不社會化,可能永遠也好不了的關係下,我出院了。
18、19歲,聽著是個美好的年紀,我回到以前的家中,還放著過去的痕跡,我開始反芻著這個家裡的所有滋味,眼睛是率先表達悲傷的觀眾,接著是鼻子,分別流出了眼淚和鼻涕,哭著哭著哭累了、睡著了,醒來之後,已是晚上十點,肚子的咕嚕咕嚕和郊外的車聲跑進我的耳裡和我說話,我出門去買了晚餐。
不曾想過,竟然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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