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呢?過了三年,我們竟然還能再續前緣,晚上十點,應是馬路開始休憩、月亮獨自高升天邊臭美的時候,萬籟俱寂,偶爾有些開夜車的大學生經過不免帶來些喧鬧,但那喧鬧,卻是我萬分嚮往的,住院期間,每天接觸到的人寥寥無幾,更是跟世界完全切斷聯繫,不習慣吵鬧聲的我,竟然會愛上那喧鬧聲,可能是——「青春」的魅力在作祟吧,分神之際,人影晃動,那團過往的太陽光閃過,扭頭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我正想上前去確認自己是否認錯了人,路邊的石子壞心眼的絆倒我,一不注意,我的身體往前碰倒,發出砰地聲,而他走在前面,似乎是好奇後頭的聲音,轉頭過來看,發現路人跌倒了,前去扶身。
「你沒事吧?」他說。
「嗯,謝謝,沒什麼,不過,你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搶著我喊出他名字之前,率先認出了我,然後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眼眶一瞬間濕了,兩片嘴唇似乎好像在吵架一般互相咬著,臉龐也漸漸浮起紅暈,是思念遠超了悲傷的情緒,他忍住了眼淚,不讓我看到他的軟弱。
「我以為我們這輩子不會再遇到了。」他說。
「是啊 我也以為。這幾年發生的事真的好多,不過,現在,我回來了。」我憋著淚說。
他高如牆的身板此刻化為柔軟的枕頭,我好想依靠著他的胸懷,再次宣洩一場,但如果他不喜歡現在的我呢?誰會愛上一個不定時炸彈呢?我想也是,所以我對後來的事隻字未提,他彷彿也很有默契的避開那類話題。
在河畔上走了一遭,搬走的三年也用了三十分鐘說完,現在只是隨便聊聊,隨意走在用磚頭拼湊而成的人行道上,身邊又是所嚮往的男孩,好不愜意,老實說,過了三年,我的表達能力退化的不得了,不過,他就像點了讀心術技能一般,無論我說的再怎麼差,都能引起他的共鳴,開心時的他笑得熱情;難過時的他皺著眉,像是和我一起受苦的同伴。
一路走到家的那條街,原來啊,他就住在對面,真是不巧,接下來的日子好像越來越指日可待,每天都必須去他家訪他一回,不過他倒也享受,每次都歡迎我的造訪,不過,我開始有了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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