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有看見我們的帳單嗎?」瘋紙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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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隨即拿起一盒紙箱,將堆積如山的帳單倒出,並意味深長地笑著說:「帳單?是欠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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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忽然傳來嬰兒的哭喊聲,原本住在這裏的兩人一臉詫異,欺冀連忙將他抱到客廳,安撫起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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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他都帶回來了呀……你不是說這不是你的嗎?」憂墨無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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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冀拿出兜裏的奶嘴,看見嬰兒得逞後變臉甜笑的瞬間,瘋紙忍不住發聲:「你看他,年紀輕輕就那麼重機心,怎會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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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讚賞我像嬰兒嗎?真是的,小憂墨我像嗎?」欺冀擺出一副害羞少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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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呀。」憂墨仔細地對比嬰兒與欺冀,視線來回移動,最終停在看似天真爛漫卻暗藏心思的嬰兒身上自問:「為什麼感覺能夠那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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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熟慮過後的計算與嬰兒本能的反應,此刻在憂墨眼中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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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性都是一種原始本能,儘管反映出來的行為十分複雜,但本質一直都沒有變,都是為了生存呀。」瘋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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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為了生存呀。」憂墨又看一看那疊帳單,指著旁邊的書枱說:「話說這都要高過我們的稿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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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最近都在家裏,似乎是時候要繼續了……」瘋紙從沙發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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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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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工作。」瘋紙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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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有工作?應該說,你會工作!?」憂墨不可思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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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漫不經心說:「你自己都說了,都是為了生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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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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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的那時候我已經開始欠債,剩餘的都在這兩三個月花光了。」瘋紙接著說:
「在越大的衝突下敗北,便越容易身敗名裂,你看短短是幾個月,勝者就仿似甚麼都沒有發生,而敗者依然如常生活。」瘋紙看著窗外城市,那天遇見憂默的大廈正進行維護,工人用油漆掩蓋脫落外牆露出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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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牆廣告牌上露出某位當權人的親切笑容,彷彿在高處盯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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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最大的敗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剩餘的敗者用自身來填補自己曾想打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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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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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讚賞。」欺冀略為嘲諷地回應:「公平是給予那些無法享受公平的小綿羊,算是對弱者的優待,然而對方是狼的話,只能玩一場零和遊戲,畢竟這樣才有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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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嗎?喜歡了小羊的孤狼,卻眼睜睜看見他被狼群撕碎,不好受吧?這個是他的小孩吧……算是安慰獎嗎?」瘋紙露出充滿挑釁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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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不代表沒情緒,你現在是太無聊嗎?」欺冀微笑中流露出一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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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的笑聲傳來,手上拿著欠單摺成的紙飛機,憂墨接過它無憂地放飛,穿過略有火藥味的兩人,又折返回來,惹得嬰兒激動地拍著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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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再鬥多次不就好了,反正……」憂墨還未說完,欺冀就轉轉眼珠,忽然跳起來說:「我們這三個月,就在這個城市內,看看誰生存得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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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會跟你們一起由零開始,你們兩個贏到我的話,欠債和之後的生活和出版費用我全包了。」欺冀露出一副蠢蠢欲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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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憂墨露出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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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嘻,好呀。」瘋紙這個比賽於這一刻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