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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燝見過大風大浪,在海上航行過街頭遊走過,殺過人喝過血,在成堆的屍體山裡睡,腳底踩過鮮血灰塵踏過綾羅綢緞,他自認自己是個大膽的人,也不是沒見過他主子那般被睫毛蓋著還透著冷光的眸子,可是還真沒看過有人可以喝著茶坐在酒樓,斜倚梁柱平靜的看著自己生母被處斬的,那天後他再不用哄孩子的語氣叫寧玄解小主子。
代代傳下來的帝王血終究還是薄涼過了頭,墨燝手裡的血在到了寧玄解這就從未斷過,他記得他的主人會靠著床頭剪去長了的燈芯,然後摁著肩膀讓他坐在床上,用帕子一點一點的抹去血污,上藥,包紮,完了就蜷縮在他旁睡了。沒點主子樣。
墨燝不覺得那是來自同情或心疼,寧玄解染了胡姬血的瞳孔透著藍,平靜的像是一塘子的死水,裡頭沒有半隻魚。
寧玄解對待墨燝就像是染了灰塵的陶瓷花瓶,寧玄解沒把他當作活物,可也沒把自己當成一個人,或者是說寧玄解無法理解,導致他現在只能蜷著不大的身子。寧玄解只是覺得花瓶跟人差不多,不過是動不動的差別。墨燝抱著寧玄解睡了十三個秋天,直到寧玄解再度飛回那個囚了他八年的籠。
墨燝隨時準備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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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燝大概是全世界最瞭解寧玄解的人了,比寧玄解自己都明白。
寧玄解不是因悲慘童年而扭曲,不是冷血,更不是視人命為草芥的那種典型反派角色,他只是不懂跟懂的都太多,寧玄解不可憐,而墨燝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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