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逢在他的小祖宗被暗殺身亡後三年第一次這麼失態。
他是不是看到了早已入土屍骨爛了半截的二皇子殿下?
是不是?嗯?好像不是應該不是大概說不定或許有那麼一咪咪的可能性只是剛好撞臉?
蕭逢的僥倖心理在矮了自己一顆頭的小祖宗御用信使兼他兄長寧玄風的招手下徹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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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玄解翹腳。
蕭逢如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很好利用的二傻子,他很清楚他幼年遇刺不幸身亡的二皇子殿下現在坐在這兒,很大方的翹腳等他泡茶招待絕對不是什麼意外,在當初兩年的相處兼被當狗使喚的時候就一清二楚。
覆著劍繭的手止不住的顫,他突然明了當初聽到二皇子遇刺時,寧玄風臉上凝固表情的原因,甚至之後完全不對寧玄解真的死了的一點可能性寄予一絲懷疑,只是僵硬著稟退零落的幾個因為寧玄解潔癖而被削減的只餘一二的下人。那時候透著皇族嫡長子臉上的表情,以及幾個聽到消息也不為所動只是悄聲退下的侍女,蕭逢幾乎是霎時瞭解了他這幾年折花磨墨,閒來無事便逗逗他倆的殿下究竟多可怕到令人發毛。
三年一晃而過,他依稀可見當初面無表情的把人當白痴逗的他的殿下低垂卻上挑的眼角。寧玄解不會抬頭看高他一個頭的蕭逢,只是平視,也因此蕭逢從未近他一尺過,而現在依舊隔著一張桌案。
龍涎香的煙冉冉上升,一股只有皇室中人才消耗的起的香味在室內漫開,地龍還燒著,蕭逢背脊發麻生涼卻出汗。寧玄解沒過問蕭逢,正如蕭逢也沒扣緊他假死的事兒。雖然蕭逢覺得他沒問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寧玄解即便成了一介布衣也能如同從前知曉洞悉一切。
寧玄解啜了一口茶,好笑的是蕭逢在那兩年內的經歷像鞭子留下的恥痕一樣,流於表面後沁入骨髓深植血肉,連泡的茶燃的香都是合寧玄解胃口的。
〝好久不見?〞
上挑的語尾像是問句一樣,但蕭逢很清楚寧玄解沒必要過問一切。
他都知道的,他都知道的。蕭逢嚥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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