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盤旋樓梯而上,高根鞋踩在紅地毯上了無聲息。
「哎,聽說白少他們在207包廂。」
「真的假的,那一定要去刷刷臉啊,能被他們看中,可以樂一輩子了。」
「秦少也來了......」
幾個穿著清涼的女人嬌笑著從她身上經過,不小心撞到了她,穿紅衣服的女人道歉道:「不好意思啊。」
「沒事。」她微微一笑。
幾人不禁又多打量了她一眼,她的頭髮不染不燙,漆黑豔麗的宛如絲綢,長至腰間,自然微捲。皮膚白晳的有些透明,能隱約看見她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她身型纖瘦修長,那腰是真的細,不盈一握。她全身最出彩的是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彎月弧度,酒醉似的矇矓,又似潭水,讓人不小心便溺在裡頭了。
她的容貌並不多麼灼目盛極,但勝在氣質十分特殊,三分清冷,三分恣意,三分妖媚,一分深沉。她的眼睛好像總是在笑,細看卻很深很靜,藏了驚人的暗濤和漩渦在裡頭。
「妳要去哪間包廂啊?」她們問。
「跟妳們一樣啊。」她笑,下巴抬了抬,指向她們身後,「207。」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她們長期在男人間遊走,很清楚甚麼樣的人和她們是同類,面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她可以是某家的千金名媛,也可以是音樂家,或者是某大學的高材生,但絕不可能是和她們一樣自甘墮落的那類人。
棠宵越過她們,直接推開207的門,在她們吃驚的注視下走了進去。
厚重的隔音門關上了,棠宵抬起頭,眸色沉靜。
所有人都在看她,或戲謔或嘲諷,想必剛才進來的女人們接收的也是這樣的眼神吧。
她直直的往前走,在一個男人面前站定。
他一身黑色西裝,端正深邃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明滅,零碎的黑髮覆在精緻的眉骨上,一雙子夜般的黑眸如星晨大海,深沉的看不見底。他有一副極英俊深邃的容貌,偏生氣質太冷,一點也沒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對上那雙冷傲的眼睛,脊椎骨就像被冰刺一根一根扎著,這男人氣場太強大,讓你第一眼不是注意到容貌,而是他一身壓迫而冰冷的氣度。
「秦少。」她的嗓音清澈,「我想被你包養,可以嗎?」
白瑛驚訝的張大嘴,他懷裡的兩個美人也呆住了,連酒都忘了餵。從剛才開始陸續進來的女人們都表達了她們想被包養或自遂枕席的意願,有的人直接脫衣服,有的人想直接來解皮帶,但這氣質特殊的女人語氣平淡的好像是在討論晚飯一樣,一瞬間整個包廂都陷入寂靜。
秦陌然盯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徐司冉咳了咳,「小姐,妳是不是喝多了?」
棠宵沒有理會他,只是專注的凝視著男人。
「包養?」秦陌然終於開口,「妳圖甚麼?要錢的話,他們三個隨便妳挑。」
「我想要的東西只有秦少能給我。」棠宵垂下眼,濃密的眼睫在臉上投下顫動的陰影,昏暗的燈光下,她像一隻虛幻美麗的蝶,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也許她氣質裡特殊的部分在於那搖搖欲墜的脆弱感,是危險的,神秘的,同時又是易碎的,極美的,才讓人印象深刻。
秦陌然往沙發一靠,深沉的目光緊追著她,開口,「那我就包養妳吧。」
「真假啊,秦陌然。」厲旭凌挑了挑眉,「那麼乾脆啊?」
連一派沉穩的徐司冉都訝異的說,「怎麼回事,剛剛那些你不是都狠狠的拒絕了?」
「但這位小姐的確不太一樣。」白瑛興致勃勃的問,「妳叫甚麼名字?」
「我叫棠宵。」她笑意清淺,「海棠的棠,通宵的宵。」
「名字挺好的。」秦陌然取了一個酒杯,慢條斯理的斟滿了酒,「會喝酒嗎?」
棠宵笑而不語,直接取過他手上的酒杯,一仰而盡,下頜線精緻優美。
白瑛吹了個口哨,「不錯啊。」
酒杯空了,棠宵的臉頰浮上淺淺的紅暈,給她清冷的面龐添了一分豔麗。
「坐這裡吧。」秦陌然拍了拍身旁,棠宵也不忸怩,坐在他身旁,問,「要幫你倒酒嗎?」
秦陌然嗯了聲,她取過白蘭地,給他斟到半滿,徐司冉意味深長的說,「秦陌然就喜歡白蘭地呢。」
棠宵笑而不語,一雙纖長白晳的手執著酒杯,輕巧的遞給秦陌然。
她都調查過了,怎麼會錯呢。
秦陌然沒有接,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瞥了一眼白瑛懷中的兩個美人,她們正以口渡酒餵給白瑛,白瑛溫香軟玉抱滿懷,好不風流愜意。
棠宵低低一笑,冰涼的手攀上男人的脖頸,抬起修長勻稱的腿跨坐在男人身上。秦陌然瞳孔微微一暗,喉節動了動,手還是沒有動作。
棠宵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不急不躁的含了一口酒,一頭青絲隨著低頭的動作全數滑落,秦陌然被她清冷的幽香完全包圍,一雙眼睛裡只有她微醺後靡麗異豔的容顏,嘴唇緋紅似血,一雙桃花眼眼角微紅,勾人的要命。
她的唇貼上來,柔軟細膩,微涼。酒液渡進唇齒縫隙裡,嗓音有些含糊,「你的嘴巴要張開點,否則會流出去。」語閉,柔軟的舌直接滑進他口中,吻的大膽妄為,卻不主動,只是反覆勾引,他每每想得到更深處的甘甜時,她又退出去,他剋制著不動時,她又更往深處鑽。秦陌然緊環住她的纖腰,將她往自己帶近一些,她卻抽離了唇舌,從他身上下來,用紙巾擦掉流出去的酒液,還體貼的幫他擦拭時,他的臉黑了。
「看來,妳被很多男人包養過,挺熟練的。也不是非我不可。」他嗓音暗啞,帶著一絲危險。
棠宵又仔細的幫他整理領口,用沒有塗抹任何指甲油的漂亮指甲刮了刮他性感的喉節,漫不經心的笑:「熟不熟練我是不知道,但是,秦少的確是第一個包養我的男人。」她頓了頓,在他耳邊細聲說:「你可以檢查一下。」
知道她口中的檢查是甚麼意思,秦陌然輕笑著捏住她做亂的手指,心情好像愉悅了些,連帶身上那股冷傲的氣息收斂了一點,「妳不要反悔。」
棠宵垂下眼,眸子裡滑過沉沉的血色,狠厲,冰冷。
怎麼會反悔,如果能搞垮秦家,她會用盡所有的方式,談何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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