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資亮,能吃着皇家飯混到今日,也算是人物一個。」珠簾後的一把男聲響起,隨後又傳出一聲瓷器相碰的聲音。
「殿下,要不我們先籠絡他?」在下首坐着幾個大臣,其中有兩三位更是朝中重臣,為首的馬詹事問道。
男聲又再響起:「不用,咱們啥都別做,先等一等。都察院的那個…姓宮的。」
「下官在。」宮令裁離座彎腰拱手。
「這幾天多留意點。」
「下官遵命!」
青州,被一大群士兵包圍,兩個尤其粗壯的軍士押着青州刺史吳呙前往叛軍首領面前,吳呙是個軟弱的人,半夜被人架着刀子押過來,早已嚇得臉色發白,雙腳抖動不止。
叛軍首領一身鐵甲,半蒙着臉,一雙眼睛卻如霧如幻,他捏住吳呙愛妾的下巴,一刀子便殺了,他身後吳呙的女眷一個個張嘴欲呼,卻不敢出聲。叛軍首領又抓來了吳呙的女兒,先在她臉上劃了一刀,吳小姐只覺臉上一凉,便嚇得昏死過去,叛軍首領問臉無人色的吳呙:「活,還是不活?」
吳呙沙啞着喉子說:「活…活活………」
叛軍首領很滿意吳呙的反應,在靴底擦乾淨了刀上的血漬,命令道:「你只需要照常給那狗皇帝寫奏折,老老實實的,要不然我就在你脖子上抹一下,要了你的老命!」
吳呙連忙應是,叛軍首領把手上的人丟在地上,厭惡道:「醜死了。」見吳呙一個未出嫁的妹妹吳蓁頗有姿色,便把人拉扯着帶入帳篷,其餘的人相擁而泣。
帳篷內吳蓁一面拼死掙扎,一面亂抓亂踢,見自己將入虎狼之口,身上便凉了半截,叛軍首領解開蒙着臉的輕紗,一張白玉般素淨的臉就露了出來,吳蓁呆了半刻,才說了一句:「是你。」
叛軍首領叫慕容辭,是舊北國的皇子,他伸手去摸吳蓁的臉,吳蓁退後了幾步,滿眼敵意。慕容辭背過身抹去淚水,略帶哭音又強行裝作沒事道:「你現在回去也毀了清白,以後你就跟我住吧!」
吳蓁心中又苦又酸,五臟六腑似要扭曲在一起,一陣淚意湧上來,想殺死他,又想拋下一切跟隨他。
慕容辭正欲離去,吳蓁從後環抱着他的腰,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腰帶,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嗯」,臉頰緊貼着冰凉的甲胄,在那一刻的千變萬化,炎凉交轉,是如此的令人安心,令人折服在突如其來的暖流,陶醉在難得的安全感。
慕容辭又哭又笑,止不住眼淚的流下,嘴角接上了流下的淚滴,很鹹,很鹹,由上下牙排的空間落入舌尖。
「小淘蛋。」慕容辭笑着去刮吳蓁的鼻子,雙脣壓上了吳蓁的兩片緋紅。
南窗燈未滅,煙帳銅環響。
確認吳蓁睡熟了以後,慕容辭披衣走出帳篷,副將搓着手迎上來,彎腰問好,慕容辭蒙上臉,聲音有些疲累:「有走漏風聲嗎?」
副將說:「沒有,吳呙很配合。」
「嗯,很好,明兒給兄弟們報個信,以後帳裡那位是我夫人,要尊稱她為……」慕容辭想了一會,說:「大嫂。」慕容辭與軍中將士互稱兄弟,吳蓁就自然是大嫂。慕容辭有個丫鬟,叫冷影,跟他出生入死,一直暗戀着慕容辭,見慕容辭如此寵愛吳蓁,心生不滿,忽聞主子叫自己的名字,忙福了福:「在。」「去城中挑五個得力的丫頭,給帳裡的那位使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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