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湖邊的那片樹林中,有一間廢棄已久的木屋,鎮上的小孩把這裡當作是秘密基地,因為不但隱密,破舊的木頭和厚重的蜘蛛絲也很有神秘感。
早在幾天前,我便做好了準備,為的,就是等這一天的到來。我用繩子把耶户的四肢固定在交錯的木樁上,由於他人是昏迷狀態,費了我好一番功夫才用好,完成後,他成十字的模樣在我面前,就跟我想像中的一樣美麗、神聖。我就這樣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靜靜欣賞著,每一眼都使我感動嘆息。
東方的地平線剛出現一點魚肚白,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棕色的眸子半遮掩著,茫然的瞪著地板,下一秒,他似乎恢復了昨晚的記憶,猛的抬起頭,對上我的眼,「你!」耶户動了動手,意識到自己被綁住,怒意更深了,「放開我!你這瘋子!」
「早安。」我站起身,揉了揉坐了整晚有些發麻的雙腳,微笑說,「我的神,這裡很安全的,請放心好了。」
「荷西亞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他抑不住的對我大吼:「你知不知道我爸媽是誰?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了放心。」我放輕聲調安撫道:「他們不會知道,沒有任何人會知道的。」
他看著我從一旁桌上拿過的小東西,跟一把沉沉的重物,那股氣霎時縮了回去,「你、你拿它們要幹什麼?走開!別過來!」
「喔上帝!」我雙膝一著地,跪在他的腳邊,「我的心是深淵。我的罪惡深孽,就算是那十三人犯的罪總和,也不及我的一點惡,我該怎麼辦呢?」
他睜著眼睛看著我,被我的舉動嚇到。
「喔神啊!您是愛我的對吧?就像您愛世人那樣的愛我。」我扶著木樁爬起身,幾乎和他併貼著,我可以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亦或是他忘了,我向下側耳聽著他錯亂的心跳,心情也激盪著,「求您赦免我的罪,替我受罪……用千年前的方式。」
第一釘,他一聲慘叫,鮮紅的液體順著手腕落下地面,一滴、兩滴……他的額前冒出一層薄薄冷汗,他牙咬得很緊,我彷彿聽到了清脆的斷裂聲。
第二釘,他哀嚎,帶著哭腔,淚水不停的被擠出眼眶,略長的劉海被沾濕,伏貼在他半張臉上,他斷斷續續喊了我的名字,氣息薄弱的像是會直接消失在空氣中。
第三釘,他這次只有悶哼,雙眼閉上、眉頭緊皺的隱忍著痛楚,他張嘴大口大口的喘氣,仰頭發出微弱的呻吟。
我再次來到他胸前,魔咒般的喚著他,耶户茫然的低頭,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我咯咯的笑了出來,我的靈魂正被救贖著,手上的利刃在胸口隔著布料游移,他似乎也明白我要做什麼,然只能等待它的發生,血肉在被刺穿的那一瞬間,他說。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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