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喂!天鈴寶貝。記得今天約了我踏單車嗎?難得學校有兩天的假期,當然要出來玩,不能再躲在家裡啦,寶寶我現在通知你,如果半小時內沒有在你家樓下見到你,我就上來。到時候,後果自負。]說畢就掛斷電話。從李碧華語氣中的堅定與[溫柔]不難發現如若半小時陸天鈴不出現在李碧華的面前,無論是陸天鈴還是她的家,都定必受到毀滅性的破壞。
陸天鈴只是對着已經傳來嘟嘟聲的電話長嘆一聲,以李碧華的性格,要是不出現,恐怕會出大事。於是,就以極速洗澡刷牙換好衣服,帶上最重要的出門四寶———電話,錢包,鑰匙,耳機,生怕再多拖延一秒,她就會殺上來。
儘管陸天鈴在學校不怎麼給李碧華面子,但在校外她卻不敢造次。
只因她還記得上一次她因為太想睡覺拒絕李碧華的邀約後,再次醒來的時候,除了房間,家中所有的裝潢都完全變了樣。原本男性化,簡約的傢俱,在數小時之間,就變成粉紅小公主風。無論是床單,還是地毯,都是無一幸免,通通都變為粉紅色以及鮮紅色。對於陸天鈴而言,這一屋子夢幻的粉紅色是一個可怕的惡夢。李碧華最厲害的是她並沒有把所有拆卸下來的裝飾品都扔掉,只不過是把它們通通藏起來,如果陸天鈴重新購買所有的裝飾品,李碧華就會把它們都拿出來,還給陸天鈴,導致陸天鈴會有多一套一模一樣的裝飾。如果只是一次半次,也就罷了。李碧華每次都使用一模一樣的招式,一來二往,令到陸天鈴有很多很多套的相似的裝飾品,最後陸天鈴還是屈服於李碧華的淫威之下,每次她一[邀請]陸天鈴出席她舉行的聚會,陸天鈴都必定準時出席,絕不遲到,亦是因此原因。
[天鈴寶寶,你果然準時一分不差,你對我可真好!快上車,咱們走!]李碧華語氣中的親暱令到陸天鈴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但她卻依舊忍耐,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繼續高冷。
[天鈴寶寶,我跟你說,今天的我可是約了我們學校的校草,李昊閻,你可別給我把人家給嚇跑了。]李碧華自說自話,陸天鈴支吾以對,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裡。李碧華這樣替陸天鈴<交朋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說她的出發點是希望陸天鈴可以放下孫進明,但她卻還是低估了孫進明在陸天鈴留下的影子,低估了陸天鈴對孫進明的愛 。
[到了 !到了!記得這次不要再冷言冷語對人家,好好跟人家說說話。]
[不知道胡簫湖知不知你這副樣子呢?像極了個擔心女兒嫁不出去的母親是的,你們將來還是生男孩吧!女孩的話肯定被你煩死了。]陸天鈴終於受不了她整個車程都在嘮叨,出聲調侃了她一下。
[你…..你可別亂說話,不然他肯定以為是我想的,我才沒有想到這麼遠呢喃]雖然嘴上說着拒絕,反對的話語,臉上亦出現了一些可疑的紅霞,但從她那充滿着對將來幸福的想像的雙眼中不難發現,她現在正在幻想自己與胡簫湖的未來美滿生活。
[是,是,是。都是我胡說。]陸天鈴嘴上服軟,但眼中的笑意卻說明了她的真意,伴隨着輕輕的笑聲,她緩緩地下了車。
李碧華看說不過陸天鈴,也不管她了,跟着陸天鈴下了車。
陸天鈴下了車後,看着不遠處的二人,她收起了眼中的笑意,變回那一塊遙不可及的冰塊,新怡學院的冰山美人。
與之相反的是,身後的李碧華的笑容更加燦爛,更加溫柔,眼中那濃郁的愛意都快要浸死在場的所有人,而她改變的原因只是那不遠處的胡簫湖,那溫文儒雅的男子。
李碧華一邊高速地跑向胡簫湖,一邊大聲呼喊着胡簫湖的名字,待他轉過身來就一個箭步跳到他的身上,瘋狂地親吻着他。
胡蕭湖眼中閃過了一瞬間的驚嚇,當發現來人是自己深愛的女仔,亦含蓄地回應着她熱烈的吻。
陸天鈴看着眼前的一對戀人,除了覺得他們比太陽更加耀眼以外,還有的是替他們高興,那種恩惠的眼神,彷如母親看着孩子們長大了,成家了的那種眼神。
[李碧華,胡蕭湖,你們兩個夠了,少在那邊卿卿我我的。叫小爺來,不是來看你們兩個親熱了的,用噁心兩個字都無法形容你們,咱們不是踏單車來的嗎?]站在一旁的男子終於按捺不住,出聲喝止他們的行為,同時亦成功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陸天鈴這才開始正眼看胡蕭湖身後的那個男孩,仔細看了看,他那五光十色的頭髮,充斥着他臉的耳釘以及那壞男孩的氣質,都讓她感到有點熟悉,但她卻又沒法說出他的名字。
而在一旁早已放開胡蕭湖落地,緊緊握着他的手的李碧華看到陸天鈴第一次盯着一個男生多於三秒,她以為陸天鈴終於開始對其他男生有新的興趣,於是興致勃勃向陸天鈴介紹。
[李杰!你自己沒人要就這妒嫉我們恩愛,真不是個爺們,對不對,親愛的?]
[對,你說得都對。]胡蕭湖甜蜜的看着李碧華,彷彿世界就只有她那樣,微微的笑,充滿着愛,溫文儒雅的臉上充滿着對李碧華的愛意,李碧華也給他一個深情的眼神,他們方圓5米的溫度都不斷在上升。
[去 ! 去 ! 去 ! 別污了小爺的眼。踏單車去!]李杰頭也不回騎上單車走了,臉上滿滿的不耐煩自然沒有逃不過陸天鈴的雙眼,這自然亦使他在陸天鈴的心中的形象差上幾分。
陸天鈴三人亦上了各自的單車,緩緩地跟上了上去。
陸天鈴自己一個騎一輌,李碧華和胡簫湖則是共乘一輛。
[你也太慢了。。。怎麼是你,胡簫湖呢?]李杰坐在長椅上,驚訝的向剛停下車的陸天鈴問道。
[我一個踏比他們兩個人快。]陸天鈴淡淡的回答,徑自坐在他旁邊的一張長椅上。
[那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來來來,自己選一枝。]李杰 一邊說,一邊向陸天鈴遞來一大包的飲料。
陸天鈴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拿他的飲料,雙眼看向的一旁的海。
海面上反射着閃耀的陽光,一閃一閃,隨着浪花而一起一落,一點一點的進入眼睛。而除了海面上的陽光,帶着濃濃海水味的海風亦撲鼻而來,鹹鹹的,清新的。陽光混合着海水的味道,自然的氣息充斥着整個鼻腔。同時,身上剛造成不久的傷口仍會忍忍作痛,以及她最近的夢。陸天鈴自那天與陽霆漢見面後,這兩個星期就總是做夢,她記不住夢中的情節,只是記得,有時是夢到孫進明,有時是夢到陽霆漢,亦有時是他們兩個的身影重疊了,感覺十分奇怪。
李杰同時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五官十分美,美得不像人間該擁有的,她眼神中有無法被解讀的感覺,平靜得如同雕像一樣,彷彿下一秒她就會展開雙翼,飛向她眼前的這一篇美麗海洋的天空。打量了一會兒後,陸天鈴好像發現了,李杰那過份熱烈的眼光,便默默地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依舊沉默。而李杰一發現陸天鈴看過來,就馬上移開視線,假裝只不過是在看風景而已。
「他們兩個到底要多久才能來呀?」過了一會先,李杰為了打破尷尬,假裝隨意地發問。
好可惜,回答李杰的,只是陣陣的海風。
李杰用餘光偷偷地望向,而陸天鈴只是一聲不響,眼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海。
李杰只當陸天鈴不想要理會自己,也沒有再開聲說話,只是默默地喝下手中的飲料。
而陸天鈴並不是沒有聽到他說話,只是她並沒有興趣與再多的人建立朋友關係。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直到李碧華二人到來。
「好美呀!這裡的風景真美,沒想到都好幾年沒來了,這裡還是那麼美。」李碧華跳下胡蕭湖的單車,衝到了安全圍欄的前面,感覺差一點就要跳下去。
「小心呀!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衝這麼快,小心點行不行!這樣很危險的!」胡蕭湖像一條安全帶那樣,抱緊了李碧華,柔聲的責怪她。
李碧華用一個小調皮的笑容,輕輕帶走了胡蕭湖因擔心而產生的怒氣。
陸天鈴看了看他們,只是笑笑沒說話,起身再次往終點前進。
而全程只留意陸天鈴的李閻,亦緊貼她的步伐,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你覺得這次能行嗎?」在他們走遠後,李碧華略帶擔心的問着胡蕭湖。
「都一年了,她也差不多要放下了。李閻不差,沒事的。」胡蕭湖雖以他溫柔的聲音安撫着他懷中的小女生,但眼神中的擔心依舊一覽無遺。
陸天鈴與李杰在路途上都沒有說話,直至終點。
終點是一個美麗的懸崖,往下看,是無數的礁石以及洶湧的海浪;往上看,是零零星星的海鷗在天空飛翔,以及不斷前行的雲朵;往前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以及閃閃發光的浪花。
在如此美麗的畫面以下,兩人也只是靜靜地坐在兩張長椅上,不發一言。
期間李杰有好幾次都想跟陸天鈴說話,但見到她淡然的神情,又不敢出聲。
這樣的寧靜,直到李碧華二人的珊珊來遲方才結束。
「好累呀,我也困了,回去吧!」李碧華一下自行車就對着陸天鈴說。
明明沒怎麼踩過,都是胡蕭湖在踩,怎麼還好意思說累?陸天鈴在心中暗暗吐嘈,嘴上還是回了一句:「嗯」
李碧華打給她的司機,之後又跑去跟胡蕭湖甜蜜了一會,等到車來了,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而李杰的眼睛,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陸天鈴,緊隨着她的一舉一動,彷彿已經到了着魔的地步。
「別看了,早開遠了。」最後還是胡蕭湖把他的魂給叫回來的。
「這麼多年了,都沒見過你對那個女孩這麼着迷,這次怎麼啦?只見一次,就心動啦?」
「我認識你這多年了,都不知道你嘴這麼欠,你是找抽嗎?」
「不開玩笑了,認真的,如果不認真,就別惹她,她過得不容易。」胡蕭湖收起了笑容,語氣認真的說。
李杰沒回話,只是眼睛還是看着陸天鈴遠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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