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紀錄 - 回憶篇·真相

// 隔時兩個月寫，銜接的不是很順，請見諒( ･᷄ὢ･᷅ ) //

// 離下次更新又不知道要多久，我要準備考試，請大家不用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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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前的太陽耀眼灼目，周遭萬物都為之黯然，中央形成一顆極亮的紅點，逐漸朝向西方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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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為天空上了一層濃妝，頰上是艷麗的緋紅，眼角是偏藍的紫色，細細幾條掛在上面，絲絲縷縷的雲彩在天邊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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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雲卷，風輕風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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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如幻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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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寧予沒有心情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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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指甲裡嵌滿骯髒泥土，鹹味濃烈的汗水滑過額角，逕自流入眼中，她沒來得及避上眼睛，痛覺使淚水無法控制的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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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光穿透淚珠，把橘紅色的世界暈成一塊塊光斑，投射到視網膜上，模糊不清，難以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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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找了一下午針筒依然毫無所獲，日薄西山，如果這幾分鐘內沒找到，日落後恐怕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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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予艱難得站起身體，尋找針筒讓她耗光所有能量，血糖過低，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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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意志力勉強動作，膝蓋跪到發麻，小腳肚酸痛不已，裙擺沾著髒兮兮的泥，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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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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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過後只剩下高漲的怒氣，手臂上青筋爆起，她不甘心的抓了一大把土，往前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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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在她眼楮下方渡上一層亮金色的反光，夾雜著鵝黃的黑眼珠左右飄移，終於找到心心念念之物——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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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的向前摸去，確定那真得是針筒後，緊咬的嘴唇鬆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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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書包，拿起針筒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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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已經回家，她必須在毒癮發作前找到他，被人察覺到異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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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Line，點入全校性的群組，在裡頭一一翻找有沒有夏添的聯絡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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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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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5人中，她找到一個和他名字很像的ID，頭像是一片黑色的星空，不知道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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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透過電話號碼和你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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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是程寧予的ID，似乎暗示著她的個性：凝結的雨不是水，是冰雹，會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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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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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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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我找到了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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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你說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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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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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已讀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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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予咬牙，硬著頭皮搭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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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生存與否決定在別人手上，如同夏添拿了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旁，只要她的行為不合他的意，刀隨時都有可能插進去，割斷她的氣管，刺穿她的咽喉，斷絕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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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律是前所未有的快，血液衝破胸膛，流進五臟六腑中，剎那間的翻湧，攪的全身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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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槍抵在她的腦門上，冰冷的槍口不發出任何聲音，她只能等待，等待夏添扣下板機，結束現在虛假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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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幾分鐘、多幾小時的平靜都是夏添賜予的恩惠，她不奢望夏添會完全原諒她，並且幫她隱藏這件事，她知道這是她的報應，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老天在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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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真的錯了，但她不後悔，她根本沒有虧欠賴曉晴，那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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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賴曉晴沒有說出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他們倆也不會鬧得那麼絕，之後不會發生那種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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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賴曉晴知道自己是同性戀，除了自己，賴曉晴是唯一可能說出來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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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自找的！那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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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予在口中不停默念，逐次加快，念到最後，竟成了一段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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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不清她在說什麼，覺得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摸，碰到冰冷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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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為什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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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很痛，身體很疲憊，她想趁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把眼淚擦乾，淚水卻不聽她的使喚，乖巧的遵循地心引力，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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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腦中浮現的竟然是賴曉晴最後那抹笑容，已經記不太得她的五官，唯獨唇角的弧度想忘也忘不掉，在她的記憶中，霸道的橫切過一個U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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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徬泊無依、無能為力的感覺，多久沒體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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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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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足夠她忘卻苦痛，沉浸極力塑造的夢幻樂園裡，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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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直面過去，因為自己他媽的是個惡心的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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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就不該和大家坦白那該死的性向，應該將它深埋於黑暗，連同那見不得人的情意，永遠隱藏，放在內心深處腐爛發臭，讓時間把它切割成碎石，風化成灰泥，一點一點消逝在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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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永遠埋藏這個秘密，哪怕再也不會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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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櫃」是她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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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因為這個決定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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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畫好的未來草圖，小心翼翼搭建起來的鷹架，皆被巨大的落石砸毁，落下來的地方變成一個大坑洞，填不平，她永遠帶著那道猙獰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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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同性戀」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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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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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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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予，不要再看窗外了！看課本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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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予轉回頭，雙眼布滿青紫色的黑眼圈，她昨晚沒睡好，應該說她根本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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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夏添，竟然不回她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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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見她戾氣深重的臉也嚇了一跳，原本蓄積已久的責怪突然說不出口，呆愣了幾秒後，才講了一兩句場面話，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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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程寧予，妳昨天做了什麼這麼晚睡？今天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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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予朝老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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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繼續講下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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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科老師的講題聲中，結束這個難熬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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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予，妳最近老是心神不寧，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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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老師是個年輕的女人，沒比程寧予大多少，他們這個時期的煩惱她都經歷過，對同學的煩憂總能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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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煩惱不外乎都是一些同儕間的感情糾紛，或者和父母溝通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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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這個同學她卻毫無頭緒，只能期待著程寧予主動找她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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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謝謝老師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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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語氣，反而讓輔導老師更加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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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妳有什麼事還是要跟我說哦！或許我沒辦法實際上幫到妳什麼，但我能幫妳排解心靈上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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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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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依然不輕不重，老師只是微微嘆息，看她的身影遠去，變得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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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時刻，程寧予來到天台，原本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沉澱自我，卻碰巧遇到在這裡守株待兔的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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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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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程寧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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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露出笑容，朝她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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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有程寧予的生死，夏添不再被動，他現在占有整個場面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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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你答應我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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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急，妳先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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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將他的手機遞給程寧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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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是一個表格，對比了程寧予國中的同學，以及現在這個學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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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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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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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裡用紅色筆圈起來的名字，分別是國中同學林玄辰，和高中同學林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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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的沒錯，林玄雅和林玄辰是龍鳳胎，這個學校雖然沒有和你同個國中的學生，但林玄雅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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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所有事情，林玄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了林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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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妳和妳那幾個姐妹太過囂張，而妳本身又太受男生歡迎，遭人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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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待續，這個篇章沒寫完喔2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vCQzCDLY

（我功課做不完，只能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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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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