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文學課的功課，花了很多心思去寫，所以想多點人可以見到xD*
*這篇評論/分析是以女性主義角度分析此書，如果有人睇的話，可以考慮再寫一篇以「肅清運動」歷史角度去寫的分析。*
前言
章詒和是「大右派」章伯鈞的女兒，教育背景出色，家庭關係緊密，看來就是妥妥的一 個高級、優雅的「貴族」。 可是在她成長的世界裡，她出身不對、思想不對，她有冤無路訴。 後來階級鬥爭，章家可謂人人喊打。 而她自己，1970年，在四川被判以「現行反革命」的罪 名，刑期為20年。 不過，1979年章母成功為她平反。 鋃鐺入獄十年，在女囚監獄見盡人情 冷暖，這些故事也成了《情·罪》系列的原型。章詒和最有名的散文集紀錄了她父輩那一代人 的故事，而她自己的所見所聞，則在《情·罪》系列中交代。有別於同系列前作《劉氏女》講由 身體缺陷導致情感缺陷、《楊氏女》以物質對比純粹的愛情、《鄒氏女》紀錄同性的愛情，《錢 氏女》講的是階級之差也阻止不了的愛情。從張雨荷的觀點開始，以錢茵茵的宣判大會作為 引子，故事未開始就已經告訴我們結局 — 姓錢的是一個罪犯。 她的罪是幫助愛郎洪曉軍 弒母，錯在愛上了一個出身很好的男孩，不過最錯還是她出身於有「嚴重政治問題」的家庭。 這段愛情青澀、荒誕、蒼涼，是一個沒有人有好下場的悲劇。 除了講愛情、講政治，《錢氏 女》一書以錢茵茵為中心，她身邊的男人女人為襯托，也講了不少女人的唏噓。 此文旨在探 索主角錢茵茵依賴的男人以及他們是如何不自覺地擔當了父權打壓的幫凶。 另外，此文會 解釋章詒和是如何利用與錢茵茵命運交織的女人去控訴父權，最後討論章對父權社會下女 人的選擇權的理解。
一、 女性主義與《錢氏女》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Uz8Rar4C
女性主義的核心是追求在全人類當中實現男女平等。 父權思想認為「男尊女卑」，女人在個人、家庭、社會、工作，等等的領域都不可能比男性優秀，甚至對等。 除此之外，父權 主義也經常為兩性都按上了性別定型。 根據香港明光社網頁，性別定型的意思是「指社會 對性別的角色、氣質等的固有期望」(2022)。 數百年來這種父權思想在社會中早已成型，不 過當女人們醒覺於自己與男人們的權利原來有高低之分，追求自由、平等的心態必然產生， 於是就有了女性主義。
但女性主義也不全是一式一樣，有不同的展現方式。有些女性主義者主張反抗父權， 寧死不屈;有些則主張退讓妥協，和平共存。 不過這些理論的前提是認可「女性在全世界範 圍內是一個受壓逼、受歧視的等級」，是一種「次等」的性別(李銀河，2018)。 《錢氏女》的故 事中也有反抗父權給自己定下來的命運的女性主義者，那叫錢茵茵; 當然也有選擇妥協或 服從，將不甘埋藏心底的女性主義者，那叫王月珍。 錢茵茵是殺人兇手，理應可恨，但她被 社會壓垮，好像情有可原。 王月珍無論是兇案中以及父權制度都是一名受害者，可是她身 為女人，也加入父權的制度去壓迫其他女人，好像死有餘辜。 似乎父權社會下，女性之間的 恩怨都好難分對錯，只有一個又一個像《錢氏女》這樣的悲劇。 於是就有了章詒和這個講故 事的人，把這些女人們的悲哀寫出來。
二、 錢茵茵依賴的男人們
1. 父親錢以賢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eGJG0yXZ
書中第一次正式介紹主角錢茵茵，是從她的家庭、她的父親錢以賢說起。 話說錢以賢是一個老實的聰明人，中日戰爭時加入了國民黨成為軍官，存起來的少少財富置了地。 國共內戰後國民黨撤退到台灣，他卻連同家人一齊留在了大陸。 本來相安無事，他也憑著 能力和認真的工作態度得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 可是「肅反運動」到來，他被「翻舊帳」，並 定性為「嚴重政治歷史問題」。 書中提及到錢家大宅就只有錢以賢一個男人，他的妻子蔡 氏、女兒和姐姐「老姑」錢以智分別需要他的守護、撫養和照顧。 這是書中第一次提及到女 性對男性，特別是對父輩的依賴，也預示了錢茵茵的人生會被父輩的歷史所影響。
後來錢茵茵申請考入共青團，卻因父親的「嚴重政治歷史問題」遭到拒絕。 老師讓她 重新申請，並以書面形式與父親的政治思想劃清界線，以表革命心跡。 表面看似簡單不過 的一件事，但正如老姑所講，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她可以選擇與父親劃清界線換取一帆風 順的人生，後果是家庭中將出現一層無法打破的隔膜; 或者選擇堅定地表明相信父親沒有 「問題」，後果是她的一生注定舉步維艱，她想得到的都不會得到。錢茵茵選擇了後者。 這是 錢茵茵生命中的第一個轉淚點，明明可以考上醫學院當一位出色的醫生，不過她選擇了家 庭，所以沒有了這個選擇。 她告訴自己儘管只是當一個小小的護士，也是很有意義的;儘管 失去了人生的無盡可能，生活還是美好的。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fv9i7WfS
2. 良師益友邱聞道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Sc1B40Cm
錢茵茵生命中第二個轉捩點是父親與友人兼老姑舊愛人邱聞道的重遇。 邱聞道是省立人民醫院的內科主任，是省委書記非常看重的醫生。 邱主任確實是好人，把錢茵茵引薦 到省城的醫院，讓她的人生即使不順利，也未至於淒涼。 後來在邱主任的穿針引線下，她甚 至成功調到了幹部病房，負責照顧組織中有地位的幹部。 章詒和是這樣寫的:「月之夜，雪 之朝，人世間做什麼事都需要一點福份」。錢茵茵從母親身上學會了擇善，從老姑身上學會 了固執，因父親的歷史被逼放棄前途，然後又因邱主任的幫助「上位」。這裡用「福份」一詞更 像是一個反諷，因為涵養可以從其他女人身上學，但人生還是由其他男人來定。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B5JLOCfk
3. 愛人洪曉軍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XyWTuHTG
如果說父親與邱主任的重遇是錢茵茵人生的第二個轉捩點，那第三個就一定是她與洪曉軍的相遇。 洪曉軍是省農業廳廳長洪大力與人事處處長王月珍的兒子，二人因洪父心 臟病發作住院而認識。 與其說是認識，應該說是一見鍾情，其後迅速展開戀情。 不過背景 相差甚遠，錢家人都知道這戀情幾乎不可能開花結果。洪曉軍說錢家什麼都是舊的，而自己 家什麼都是新的。 錢茵茵說那是因為錢家的人都是「舊」的，而洪家的人都是「新」的。錢以 賢出身國民黨軍官，錢以智又鍾愛西洋文化，家景說不上富裕但都算中產，沒有革命熱情， 有嚴重政治問題，都是那個時空中不被接納的「舊人」。 或許錢茵茵對自己的出身多少帶點 自卑，故意這樣說，想洪曉軍打退堂鼓。 不過他沒有聽得出來。 與洪曉軍的相遇讓錢茵茵 「悄然進入了人生第一場憂鬱」，正正是這個原因。 洪曉軍滿腔熱情，對錢茵茵只有一片真心，沒有半點遲疑。這個擅自闖進她人生的男人，讓本來平靜的生活變得幸福又痛苦，她對他既依賴又懼怕。
與愛郎的階級差別讓錢茵茵終於明白，自己的人生和愛情，只能是屬於可悲的。所謂 趕狗入窮巷，她從一開始畏首畏尾，不敢直視自己對洪曉軍的情感，到後來堅定相信他們會 有幸福的將來，即使那是一段會被社會排斥的「幸福」也義無反顧往前衝。 當王月珍處長插 手她的事業，要求醫院把她調走，邱主任挺身而出，表明自己就是她的後盾。不過這次她堅 定地拒絕了這說法，因為她就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 從父親的歷史問題，到邱主任的護蔭， 再到洪曉軍的愛。 一路走來，男人們對她呵護有加，同樣無能為力，最後她終於明白，要面 對的現實就是她自己，「所擁有的全部，也是她自己」。 男人會為她帶來阻礙，或許幫助，或 許愛情，但到頭來能帶她走出自怨自艾而堅強地活下去的還是自己。 原來《錢氏女》是一部 女性成長小說。
與很多當代的女性主義作品不同，這個故事中幾乎沒有壞男人，但有很多同樣被社 會、政黨規範，而對女人的委屈愛莫能助的男人。 傳統父權思想告訴我們「男尊女卑」或者 是「男主外女主內」，女人就要溫柔、嬌媚、小鳥依人，而男人則要剛陽、保護女人。 偏偏這 個故事裡，無論是錢以賢、邱聞道，還是洪曉軍，最終都無能保護錢茵茵，只能眼睜睜看著 她一次又一次受傷，直到她洞悉了受傷與否其實都是由自己的心態定奪，只要她成為自己 強大的後盾，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 其實章詒和也只是把一個故事講出來，並沒有很明 顯的批判，只不過單從這個故事的敘述我們已經能看出肅反時期，女人們對男人有多依賴， 而男人們又是如何令女人失望。
三、 與錢茵茵命運交織的女人們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A9S6LXg3
《錢氏女》表面是講「主角」錢茵茵，實情並非只講一個女人，而是在這個荒誕而真實的故事當中，數個被命運牽到一起的女人。
1. 萍水相逢的張雨荷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pNsKu2Bb
故事從張雨荷的觀點開始，講她在梨樹坪遇見錢茵茵。 她倆簡單的對話中我們得知，前者同樣是文化人，同樣是從省公安廳發配到縣城，同樣是犯了罪。 不過她性格爽直倔強 ，而錢茵茵則優雅靦腆。 「張雨荷」是章詒和的諧音，書中的張雨荷也很符合現實中章詒和 的性格。 在楔子中，張雨荷憶述錢茵茵的宣判當天，熱鬧得好像戲曲表演一樣，原因是因為 她是出名的漂亮，而又出名的犯罪。 這裏輕輕帶過了，原來優秀如錢茵茵的女孩，也只會因 為她的容顏或者犯罪而被看見，而不是因為她的成就。
楔子之後，張雨荷再次出現是在將近尾聲時，不過這次她是與王月珍碰上了，而我們 發現了原來張的父親也是個「大右派」。她頂撞王月珍，被按上了「階級立場不穩，散播落後 言論」的罪名，於是就得了開頭所見的下場。 同樣是有問題的出身，同樣是碰上了王月珍， 張雨荷與錢茵茵的分別在於，前者一無所有，無後顧之憂般頂撞王月珍，雖然輸了自由自在 的日子，但心態上始終處於上風，所以瀟灑自如;後者礙於性格和愛人的身分，對王月珍始終有所顧忌，於是為了打敗這個欺負其他女人的女人，輸了自由又輸了心態，鬱鬱寡歡。 所以後來錢茵茵「絕地反擊」，把自己的命運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她才算是「贏家」。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mYs3VwYu
2. 處處阻撓錢的王月珍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C2JlL9FT
「風，猛烈地颳著，太陽高掛雲端，但是人們感受不到他的溫暖，秋天彷彿脫下了美麗的外衣，露出憔悴。」 「太陽」是洪曉軍熱烈的追求，「風」是階級差別所造成的障礙，「人 們」是錢茵茵，而「秋天」是他們之間的正在萌芽的愛情。 簡單的一句過場，正好對應了他們 的愛情路。 二人的階級差別瘋狂地打擊著愛苗，即使洪曉軍再熱情，錢茵茵也難以感受到 他的溫暖，戀情未開始就預兆著結束。 後來王月珍發現了他們的戀情，決意調查錢茵茵的 背景。 這裏章詒和寫道「窗戶『啪』地一聲突然打開，起風了!」。 這時候的王月珍正式取 替了階級差別，成為錢茵茵和洪曉軍之間最猛的「風」。 她，就是改變錢茵茵命運的女人。
錢茵茵代表的是男人的無能令女人學會為自己堅強，而王月珍代表的則是女人在父 權社會下是如何被束縛。 王月珍一出場就被取笑是更年期來了，也就是老了。 醫生告訴她 不好好調養就會「老得更快」。 她自己都認了，衰老是女人的惡夢。 因為衰老了，女人就沒 有本錢自主了。 年輕的時候尚可幻想一下屬於自己的愛情，到成了婦人，連幻想都似乎是 羞恥，因為那是「不守婦道」的。 王月珍也曾經幻想過擁有純粹的愛情，不過為了「獎勵」洪 大力對革命的付出，她有責任把自己的青春奉獻給這位同志! 青春本是女人和男人之間的 角力，明爭暗鬥，看誰先喜歡上誰，看誰先開口說愛。不過王月珍和洪大力之間的「愛情」沒 有這種角力，在主婚人「喜結連理」和「早生貴子」的祝賀下就被草草下嫁了。 所以王月珍是 沒有青春的。 曾經她也有疑惑過，為什麼就單憑洪同志為革命付出青春，她就要為他獻上 自己的青春? 她甚至為此而憤怒。 但一肚子的火始終沒有爆發出來過，因為她知道只要服 從，就會換來安穩。 也不是說一定會大富大貴，也就只是安穩。 而反抗這樣的安排則會帶 來惡果，女人們怎可以妄想與組織、與父權社會背道而馳呢?
說到了「早生貴子」又必須講王月珍與男人們的關係。雖然書中沒有講她父親的事， 但婚姻大事大概也需要爹娘允許，嫁給洪大力後自然是丈夫做主，到生下了男丁又很自然 地是圍著兒子轉。 「三從四德」中的「未嫁從父，既嫁從夫，老來從子」也就是這個意思。 父 權社會下，女人本該服從男人，不需要太多主見，而王月珍就是這種思想的受害者。 雖然她 也不是沒有脾氣，不滿的時候也會在夫婦最赤裸的時刻投訴一下，不過她的感受總是被丈 夫粗魯地忽視 —— 直到她懷上了洪曉軍，在那之後「丈夫總是在讓著自己」，因為兒子「太 美好」。 她覺得「快要成為母親的時候，丈夫才把她當成女人」。「母親」明明只是一個社會按 在女人身上的概念，而「女人」才是最原始、女人一出生便伴隨至死的身份，是生而為人的標 誌。 如果在未成為「母親」前的女人不算是女人，那要在什麼時候才算? 這裡的意思就是， 在王月珍成為母親前洪大力未有把她當人看，不過就是是一件組織獎勵自己的禮物，是一 部為自己生產兒子的機器。 這個王月珍沒有說出口的想法，也是章詒和對父權社會的控 訴。
上段提及過王月珍總是圍著兒子轉。雖然她算不上是近年流行的「直昇機家長」，但 從書中我們可以看出她對兒子的疼愛和栽培。 故事的尾聲中，兒子為了與錢茵茵在一起而跟母親吵了很多場架，甚至對她產生了敵意。 從對愛情與性慾充滿期待，到向現實低頭下 嫁組織安排的男人，王月珍第一次真真正正對一個男人有「愛」，大概就是對兒子的母愛了， 為了兒子她可以百分百忠誠。 以至於與兒子的大戰過後，她感到了無比的孤單:「既在天地 之間，也在家庭之中」。原來天下之大，已經無人容許她去愛人了。 到故事的最後，王月珍 迎來了最壞的結局。 她被洪曉軍親手殺死了，她的青春死在了丈夫手上，而她自己也死在 了兒子手上了。 又是一個男人主宰女人的故事。
四、 倘若錢茵茵不倔強，下場將如王月珍一樣 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TzPTCjLs
王月珍在故事中可謂是錢茵茵的「敵人」，但她們的人生其實很相似，只是她們的選擇把兩人帶到不同的終點。
第一個相似的地方，是兩者都有所追求。 他們對人生本來滿懷希望，但被殘酷的現 實摧毀了這幻想。 錢茵茵渴求成就，但被父輩的歷史拖累，而王月珍渴求愛情(甚至性愛)， 但被父權制度壓制住了。 前者選擇了艱辛的道路，雖然不是明刀明槍的反抗，但每一刻都 在以自己的委屈作沈默的抗議; 而後者則選擇了屈服，因為不服從就得熬，這樣說的話似 乎就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錢茵茵在申請加入共青團的時候選擇了舒服的那條路，她將一步 步被甘願屈服的心態牽制，最終或許會成為王月珍這樣的人; 反過來看，如果王月珍年輕 時後拒絕下嫁一個素未謀面兼沒有愛情的男人，她將會像錢茵茵般，一生都在與試圖奪走 她一切的權力角力。
另一個相似點是二人的生命中也有男人帶來的「福份」。 對錢茵茵來說，那個男人是 邱聞道;對王月珍來說，那個男人是洪大力。 當然，前者並沒有因為父輩的護蔭而懶惰，雖 有邱主任的協助，但她本身的能力就很強，只是被背景拖累。 至於後者，她也明白自己根本 不需要努力，只需要按著組織、社會的期望般安分守己，嫁個好人就行了。 可是丈夫可不一 樣，他能坐穩廳長這個身份位置「是靠忠誠和資歷一步一步提拔上來」。 王月珍和其他說三 道四的人一樣，都相信了自己的地位是丈夫帶挈的，他的成功是因為實力，而自己的成功只 是因為他。 有學者說「男权意识根深蒂固无所不在...在这种男权文化的长期熏染 、 浸淫之 下...连女性自身也对女权怀有莫名的偏见而缺乏正视的勇气」(金文野教授，2000)。 如果 錢茵茵選擇了依靠父輩的扶持而變得懶散、失去熱誠，她將會和王月珍一樣質疑自己的實 幹能力，否定自己對社會的貢獻; 反過來看，如果王月珍選擇了以對工作的熱衷去扭轉別 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她將會有與錢茵茵同樣的覺悟 — 女人需要當自己強大的後盾。
錢茵茵和王月珍最後的相似，是她們的命運都是被掌握在大局當中，但又似乎是自 己親手造成的。 錢茵茵從小就選擇倔強，而王月珍從小就選擇服從。 錢茵茵的倔強結果為 她惹來牢獄之災，而王月珍的服從間接導致她不得好死。 她們作為大時代中的女人，生來 就被父權社會處處牽制，人生也只不過從數個被預設好的選擇中選一個。 如果錢茵茵選擇 服從，可能若干年後被炸死的是她;如果王月珍選擇抵抗，或許她早在錢茵茵出生前就刑滿 出獄。
結語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9tAuBfCk
章詒和不算是很出位的女性主義者，不過由於她在女囚監獄待過難熬的十年，她寫的故事都圍繞著女性成長。 其實她的童年身邊也並不乏女性，當中有優雅的，有能幹的，有 強悍的，有悲涼的。 所以她的文字之間都滲透了「女性當自強」的意念。 在後記和訪問中， 章詒和不止一次說她筆下的小說其實都幾乎沒有虛構，只是她不想打官司才以小說形式發 行。 證明了《錢氏女》這個如此荒唐的故事其實並不新奇，反而平常得很。 父權社會下，女 人們的掙扎和失望，每天都在上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