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熟悉的香煙味把站在城牆上發呆的我拉回來，轉身望向煙味的來源，只見一名高級將領正叼著煙斗轉頭看著我。我瞄了瞄他的肩章，嘩！原來是莫德庇少將！我立時對他敬禮，他隨即示意我稍息。怎麼如此面善？到底我在哪裏見過他？這念頭再次在心中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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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你有甚麼煩惱嗎？」少將輕笑道。
「少將，我很擔心敵人會攻進來！」我把心中的不安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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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心的是他們會否攻進來？怎麼不想想我們如何突圍？抑或……你從來沒想過我們會成功突圍？」少將微蹙眉頭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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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我拍了額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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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莫德庇少將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邊行邊說。我們隨即慢慢沿着城牆的樓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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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中學的科學課嗎？」少將怪裡怪氣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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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電解作用還是解剖老鼠？」說實話我實在不明所以。
「紅貓呢紅貓呢電解係負？」我不期然地哼起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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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中最重要的是甚麼？」少將輕笑後忽然回首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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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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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observation是最重要的！」少將必然說了一句我不明白的語言。
「岳瀡飛唇？」我嘗試發出剛剛那個字的音。
「那是英文，意思等於觀察。這是我的母語；英語。」少將婉惜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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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頓時為自己的無知感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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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著眼於他們殘暴的行為所帶來的恐懼，然而我們要面對的正是恐懼的來源。在恐慌之下大家都手忙腳亂，就連指揮部也亂成一團。」少將推開了城牆地下室的門，揮手示意我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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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個半月前我第一次目睹敵人後便開始動員自己在世界各地的人脈，我聯同各地的記者、偵探、軍人、探員在前線大膽地觀察這些天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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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現了一點，就是他們的攻擊幾乎只針對人類。不，嚴格來說並不是攻擊，他們大部分情況下只是屠殺和抓捕人類，之後便會煙燻屍體，侵略及統治地球似乎並不是他們的目的。」地下室的環境漆黑一片，少將隨手打開了巨型屏幕，展示了大量照片和附上標示的地圖，依靠熒幕的光線我才發現四周井井有條，放滿了書籍、照片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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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有這些成果，為何不公開這些研究成果？」我大惑不解，指了指文件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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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前我們的互聯網系統便崩潰了。僅靠大氣電波實在難以快速傳播這些資訊，你不知道這個消息，想必也沒有聽到電台的廣播吧！」少將無奈地攤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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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你為何不前往大後方？以你的官階和地位應該不用留在前線。」我邊翻閱文件邊問，試圖掩飾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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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文件上的一張照片引起我的注意
。在濃霧中一個全身佈青筋和凸出血管的人正拿著棍狀的武器向人類步步進逼。根據文件紀錄：敵人每次進攻時總會釋放大量氣體，人類吸入這些氣體後會昏迷甚至死亡，憑藉氣體的掩護，至今曾目睹敵人全相的人大概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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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張照片是我親自在前線拍攝的。話說回來你知道香芝麝香貓的另一種特性嗎？雖然我只駐紮在這裡一個月，但我整個大學時期都在這裡研究牠們。」少將坐在書桌旁一邊撰寫觀察報告一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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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道其詳！」我放下剛看完的文件，揮手示意少將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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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芝麝貓是只分佈在貝卡拉市附近一帶的特有種。香芝麝貓外表與小靈貓差不多，最大的差別在於牠們是有袋類動物，比獅子更有組織性，有明確的社會階層，下級的貓會保護更下級的貓，這樣一層一層保護，最終整個族群也得到保護。牠們尚且會保護弱小保護下級的成員，人類豈能輸給動物？」少將停筆，回首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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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罷怔了一怔，凝視壁報上香芝麝貓的照片低頭沉思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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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以你的才華在哪裡都能成為精英，你為何加入軍隊，何不去當醫生律師駁些高收入行業？」我蹙眉追問。
「哈！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記得觀察的要素是甚麼嗎？」少將瞇眼笑道。
「細心？」我搔頭回答。
「是耐性！欲速則不達！一心只想名成利就只求快速上位最終便會一場空。更可況我有想保護的人。」少將展示了一張照片，裡面有一名女人與孩子。「那個小孩子就是我。」
我接過照片蹙眉不語，對少將投了一個請說下去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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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為止我參加過大小七十餘場戰鬥，每場戰爭我都會盡量前往前線，了解同袍的需要。因為這裡是我的家，我要保護家人。」少將聲線慢慢變沉，氣氛忽然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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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一看，原來相中兩人就是廿一世初發生在我國南方著名的洪橋族大屠殺中的幸存者。難怪總覺得少將的臉老是常出現，原來早已在教課書上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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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橋族一直被標籤為貧窮、小偷、不忠誠、狡猾，在廿一世初更被視為反動分子，亦因此遭受大屠殺，人口更因此減少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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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裡，我倆促膝長談，才知道少將有一半血統是洪橋族，因此他的仕途也不是一帆風順，由低級軍官爬升到將軍階層時曾多次被歧視。幸而才華洋溢的他在同儕中顯得出類拔萃，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終於登上高峰，這是我們第一次交心，也是最後一次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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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上尉！我想跟你討論一些事情！」一名身穿上校軍服的人把我拉回現實。
（To be continued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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