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光商圈附近的咖啡廳內*
沈心羽在假日總會待在這間咖啡廳,聞著自己最愛的咖啡香,享受人們之間輕聲的耳語以及敲打鍵盤的聲音。一如往常地,沈心羽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嗨!心羽!今天有新的咖啡豆,要試試看嗎?」咖啡廳的員工熱情招呼著,沈心羽是店內常客,連老闆都認識她也深知她的習慣和口味,每每她試完新的豆子,也會給予咖啡廳許多回饋。沈心羽有種回到家的歸屬感,很溫暖,起碼有人還記得自己的喜好!
「好啊!甜點依舊老樣子!」心羽微笑著回應道,但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情緒不如以往來得輕鬆,還有著一封秘密等著自己開啟。
沈心羽坐在以往看得到街景也曬得到太陽的靠窗位子,店內的兩隻喜馬拉雅貓,帶著銀灰色的長毛,碧藍的眼珠,不溫不熱的朝沈心羽走過來,一隻趴在桌子旁,而另一隻則跳到沈心羽的大腿上趴著。在其他客人眼裡,是極為羨慕又嫉妒,但對於沈心羽而言,卻是平凡無奇的事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同類」間的示好吧!
沈心羽拿出包包裡的那封沈重,輕輕撕開微皺信封的信封,裡頭裝著折疊完整的水藍色信紙,拿出並閱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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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羽老師,當妳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此刻的妳一定很想大罵我:「你這個臭屁孩」吧?可惜我再也聽不到妳的聲音了……我知道妳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我要選擇輕生?
老師,你還記得我前幾天問妳的問題嗎?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是為了滿足他人而存活的……我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不管是想念的科系、想學的才藝甚至朋友,都不能自己選擇……家人總以為這樣是為我好,但他們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初的缺憾而要求我替他們完成夢想!老師妳知道嗎?在高一那年,本來就想輕生的我,因為在補習班遇見了妳,不同以往老師的教學風格。不會為了學生成績而去苛責,而是以鼓勵代替責罵及懲罰,妳在意的是學生的品格素養及態度,從來不是考試卷上的分數!也常常在課堂上分享著自己的歷程,藉以鼓勵我們爭取自己想要或是喜歡的事。老師,因為妳,我開始有了人生的目標和動力,我想成為像老師一樣的人!能因為一句話、一堂課改變一個學生,所以我努力的唸書,就是想進師範大學成為一名教師。但……這一切卻都被摧毀了!當我志願填好的時候,被我爸看到……我被賞了一巴掌,他告訴我不要浪費生命去念這種未來沒錢又可能成為流浪教師的學校,他要我讀醫科!我媽則是一直哭著說我翅膀硬了,不再聽話了!我極力地爭取並反抗,但最後的下場是,老師妳送我的一本書:偷書賊,我爸在我面前撕爛了……裡面有給當時上第一堂課國文的我所寫的一句話:『親愛的安風,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記得文字的灌溉,是從來不會消逝,而自我的成長,則會讓自己更強大!當你需要幫忙,只要有這個念想,全宇宙都會幫助你的。國文老師——沈心羽筆』
也因為這句話成為我日後的動力,但這一切都毀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需要幫忙,但沒有人幫我……我知道跟老師說,妳一定會竭盡所能地說服我的家人,但是,一切都太遲了……我拼了三年就為的是成為心中的自己,都毀了……
我好恨!好恨我的爸媽為什麼要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為什麼我不能自己做任何決定?為什麼要像個傀儡般的控制著我?
為什麼?
老師,如果還有下輩子,我想繼續當妳的學生甚至妳的孩子,至少日子會幸福很多……
心羽老師,謝謝妳給的一切包容及溫暖,但對不起我辜負了。
學生——佐安風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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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封沈重的吶喊,裡頭是宣洩、是不平、是無力,沈心羽鼻酸了……究竟所謂的名校思維害慘了多少學生以及家庭?少年無聲的嘶吼,憤怒道出他對這個世界的無奈以及渴望,卻沒有人能幫他……
「原來我也曾經寫過全宇宙都會幫你的鬼話啊……」沈心羽喃南道,對於這句話,因為這封信,讓她覺得更加荒謬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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