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夏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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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坐到艾利克身旁,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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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曈色,她認得出來你嗎?」
兩人談話時,酒吧已在不知不覺中擠滿了人,喧嘩聲震耳欲聾,倒也不用擔心被聽到對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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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瞥了一眼──小酒吧裡擠滿的人全都是武能者部族,那些男人各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舉手投足粗暴無理,看上去不是小偷就是強盜、不是扒手就是土匪。空氣中充斥著酒味和汗臭味,那名金髮酒保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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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認得出來。」艾利克看上去居然不怎麼慌張、在意,神色如常道:「我之前和她打過一場,雖然我順利逃掉了,但是打鬥時連身帽滑落,她不管有沒有看到我的臉,都看過我的髮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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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既然行蹤已暴露,四方賞金獵人皆會趕來此處取他性命以換巨額賞金,他明知這點,那為何還要在凡厄羅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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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娃此時並沒有餘力思考這些,酒吧內的人一多,大大增加了被注意到的可能。所幸他們剛才選擇了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也用艾利克口中的「小把戲」將曈色變成碧藍色,昏黃的燈光讓艾利克那一頭顯眼的霜白頭髮乍看之下似金棕色,兩人看上去與一般法能者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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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擋著你,你快把斗篷穿上,我們趁人多趕緊離開──」夏娃說著,話音未落,又有幾個人踹開木板門,大剌剌的走進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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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男人非常高大,理著平頭,面容極為凶惡,不屑的瞪著酒吧內的人,綠色的眼睛旁有一條橫過臉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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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進來,酒吧內不少人都向他點頭示意,甚至有些站起身敬禮。
這時夏娃赫然發現,酒吧內只剩一處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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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座位,就在極靠近她與艾利克的斜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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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子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夏娃心中緊張的瘋狂打鼓。
完蛋了,她心想。
只要再靠近那麼一點,用燈光讓艾利克的頭髮看起來像金棕色的騙局,不就要被揭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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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高貴的萊爾內昂怎麼會蒞臨我們這種骯髒又落後的地方啊?」
不出所料,刀疤男一眼瞥見了艾利克,隨即用十分輕浮的語氣說。雖然不大聲,但嘲諷的語氣在喧嘩中顯得特別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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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並不知道何為萊爾內昂,但她明白他指的是艾利克。艾利克不為所動,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目不斜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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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似的,刀疤男子有些憤怒,又高聲說:「哎喲,請問這是我們這些下賤的噬錢者連一個眼神都不配你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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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十分清楚了。喧嘩聲一下子小了不少,夏娃可以感覺到人們正豎著耳朵聆聽這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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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心一凜,偷偷瞄向年輕的女賞金獵人,心中祈禱她不會注意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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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向她的位子看去,心跳好像瞬間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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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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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了嗎?夏娃飛速思考,同時慌亂的掃視酒吧,想找到她的身影。桌上還留著沒動幾口的飲料,她人應該還待在酒吧裡。到底是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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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艾利克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將身體往旁側傾倒。一道白光從艾利克身後閃過,椅子被劈成了兩半,散在地上。若他再慢個一秒,恐怕變成兩半的就是他而不是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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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人女子又快速地舉起劍,朝艾利克揮去,艾利克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袖子中抽出暗藏的小刀,接住了她的攻擊。他敏捷的將小刀在手中轉了個角度,壓低身體,俐落的劃向女孩的腿部。女孩一個蹌踉,於千鈞一髮之際僥倖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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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內的人們不但沒出手幫忙,反而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時不時高聲歡呼或吼叫、拍手喝采,大聲鼓譟,似乎認為這是一場「好戲」。那幫土匪自動將桌子清開,並圍成一個小型的擂台,所有人站成一圈觀看,甚至有人已經開始下賭注了:「我押二十齊亞,賭那短髮丫頭贏!」「那我押五十齊亞,賭萊爾內昂小子砍她一隻手臂!」內容殘忍血腥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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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激烈的纏鬥著,刀鋒不斷碰撞出駭人的刺耳金屬聲。女孩再次揮劍,長劍破風呼嘯,艾利克側身閃避,幾乎退到觀戰者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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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順利閃開,然而此時一個站在人群前排,尖頭鼠面的男人突然間伸手一把跩住他的手。艾利克嚇了一跳,奮力掙開。可是經這一瞬間的耽擱,雖然勉強閃過,但尖銳的劍鋒在他的左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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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只能心急如焚,無助的站在一旁看著。人群登時爆出一聲大吼,有些人是在破口大罵,有些人則是大笑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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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押一道傷口的拿錢!」
「幹得好啊!」
「這怎麼能算?這是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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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卑鄙的死蛇人!」一個人大聲斥到。這個詞彙似乎非常難聽、粗俗和貶低,用「蛇人」來說他人聽上去像是代表對方十分輕賤,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噓聲。可剛剛那尖頭鼠面的男子卻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嘿嘿奸笑著,看上去還為自己攪亂的賭局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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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驚天動地的打著。夏娃從剛剛的慌張中平復,悄悄站在人群後,仔細的觀察兩人的動作。格鬥術和劍、刀法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事物,但是她隱隱看出了,雖然賞金獵人女孩的出劍準和穩,力道也足,動作卻沒有艾利克的速度快和靈巧,而且不熟悉往左方向的打法,每每艾利克從左邊攻擊,她都接的十分勉強。艾利克肯定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一直使用左路,步法朝左側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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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緊緊握著放在腰間暗袋,凱蒂給她的短刀,小心翼翼的鑽到前排。艾利克和賞金獵人女孩打得越來越激烈,人們就越興奮,喊的越大聲,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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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想效仿剛剛那個低劣、尖頭鼠面的武能者,趁賞金獵人靠近她時,從她後面──準確來說是左後方,攻擊她。但夏娃實在是不想傷人,也從來沒用過武器,最好的情況是能用短刀打落她手裡的長劍,或者想辦法絆住讓艾利克能順利攻擊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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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兩人打鬥激烈,夏娃很難瞄準目標,只好在一旁,暗自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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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矯捷地躲過女孩的劍鋒,一個旋身,迅速、帶著狠勁的用小刀刺向她的臉。女孩來不及轉向,失去重心,往後跌了好幾步,恰好就停在離夏娃不到半公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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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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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的從暗袋中抽出了短刀,正要上前從女孩的左後方揮向對方拿劍的那隻手,並瞄準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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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時,有人猛地從後面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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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一驚,急急轉頭,結果那人又極為粗暴的扯住了她的長髮,硬生生地將她往後拉離前排。她掙扎著往後看,才發現是剛剛嘲諷艾利克的刀疤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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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漂亮的小姑娘,妳是想做甚麼呀?」他抓著夏娃的頭髮大力往上提,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這怎麼行呢,我已經押了一帝瑪,輸掉了妳可怎麼賠我?」他臉上露出了令人作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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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覺得頭皮痛的像是要撕裂,餘光看見有兩個人一腳踹上她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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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丫頭帶著的背包?誒!錢還不少──三……四……五帝瑪!」「哈!謝謝,那這就當妳想耍詐的賠償如何?我再押一帝瑪,短髮丫頭再砍中一次!別輸給弱不禁風的法能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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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旅費從背包裡挑出,一一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還哈哈大笑著遞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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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啊!」夏娃氣憤的正要說話,刀疤男子卻又使勁扯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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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乖乖閉上嘴吧,居然還有意見……啊呀,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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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看準了他的腹部,手肘用力往後砸,只可惜被他發現躲開了,身旁不少人看到,哄笑一片。夏娃強烈覺得這個男人長這麼高大八成不是為了攻擊他人,而是自保──以免在路上一開口就被人痛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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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艾利克似乎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分了神,朝夏娃的方向看去。賞金獵人女孩自是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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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劍揮向艾利克。劍落在艾利克拿刀的那隻手臂上,劃出了深深的傷口。殷紅的血從他肩膀下的傷口湧出,「叩」一聲,小刀掉在了地板上,他伸手按住傷口,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人們的喧鬧聲在此時到了巔峰,復又開始嚷嚷著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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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氣喘吁吁的停下,瞪著對方僵持著。雖然艾利克的小刀已落地,但那女孩似乎也沒力氣了。人群起鬨噓聲,並大聲挑釁,不樂見他們就這麼停止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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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一絲違和感驀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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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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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就張大眼睛看好吧!你們法能者天天狗眼看人低,各個細皮嫩肉的,只會搞些稀奇古怪的魔術,憑什麼你們是第一族我們是第二族?」刀疤男子譏諷的對夏娃說道:「妳說這樣下去,妳朋友是不是很快就死在那丫頭劍下了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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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還來不及深究,剛剛感受到的違和感瞬間退的無影無蹤,憤怒如滔天巨浪湧了上來,夏娃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沒有這麼生氣過。一股奇怪的直覺竄遍了她的全身,突然間,像是身體跑在腦袋前面一樣,她發現自己竟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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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肘往後捅,刀疤男子以為她要故計重施,不以為意的閃過,然夏娃趁他來不及防備,重重的踩了他的腳,他痛的鬆開夏娃的頭髮。她一恢復自由之身,立刻向前一腳絆倒一個向她撲來的男人的腳,並將他往後推,他重心不穩,夏娃趁機一把抄起落在一旁的背包,往他臉上砸,此時另一個男人也朝她揮拳,就在拳頭要打到她後腦勺時,夏娃猛地轉頭,閃過他的攻擊,狠狠的踹上他的小腿脛骨,他痛的蹲下,她一把搶回男人手上從她行囊裡翻出來的錢,再使勁踢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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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個……」刀疤男子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隨後手伸向腰間正要拔刀,夏娃眼疾手快的用短刀刀柄敲中他後腦勺,他晃了幾下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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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第三族也擅武鬥?夏娃怔怔地想著,被自己行雲流水的動作給驚呆了。她知道那三個男人恐怕很快就會重新爬起來,沒有再耽擱,心急如焚的立刻衝向仍在擂台中央的艾利克,才發現人們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後方弄出的動靜,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艾利克和女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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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艾利克的雙手在半空中做成了球形,從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顆不斷在閃爍的灰色小球,接著他將那顆球擲向賞金獵人。在球脫離手掌那瞬,猛然散開──一道強風從他手中竄出,打中了賞金獵人,她向後跌坐在了地上,劍沒法拿穩而掉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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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想拿劍,艾利克往地上一踏,木頭地板上立刻結上了薄薄的一層冰,很快地延伸到女孩的手旁,把劍打到幾公尺外。他一轉小刀,橫刺向女賞金獵人的臉,「啊!」她嚇得驚呼,縮回了手,艾利克同時倏地停手,刀尖就離她眼睛不到半吋。她大力喘氣,眼神怨恨的瞪著艾利克,憤憤地「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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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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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心慌的上前跩住艾利克的衣角,「我們快點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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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起身和著她的手,「妳有沒有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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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才……」夏娃正說著,卻突然止住了話音,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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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艾利克看她突然停下來,顯得又急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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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事都沒有。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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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艾利克,撥開對突如其來的反轉感到措手不及、極度不滿的人群,匆匆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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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仍是沉沉深夜,凡厄羅的小巷依舊是暗黑一片,不見絲毫光芒。夏娃和艾利克並肩摸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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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酒吧,她瞥見了跌坐在地上的女賞金獵人。夏娃看見她緊緊盯著她胸前的項鍊墜子──那個金色的小鎖,和她手上拿著的短刀。她的表情複雜怪異,夏娃說不清那究竟是畏懼還是困惑、怨恨抑或是憤怒,又或者……一絲的喜悅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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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總覺得心頭縈繞著一股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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