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你研究一下『敘事觀點』,會讓你的故事更生動。」一位導演朋友如此對我說。
小說這種故事載體,比大多數休閒娛樂更講求沉浸感,作者不單需要自己努力把文筆練好,讀者閱讀時還得配合發揮想像力,在腦中重現作者想傳達的光景,進而對主角經歷的故事有「參與感」。
練好文筆的部份我們以後聊,今天聊「用角色視角邀請讀者沉浸其中」的部份。
記得那是在作品第四版的時候,剛開始熟悉在對話之外擴充內容,例如場景描述、某人說話前後做了什麼動作、內心沒說出來的話又是什麼。然而我當時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就是無意識地讓在場角色全都能抒發內心的OS,連路人甲都能參一腳,如此一來讀者的閱讀體驗便是──人多嘴雜、畫面很亂。
在影視作品或動漫畫中,常使用「切換視角」的方式試圖擴張觀眾的期待感。例如主角一行人正在做些什麼,畫面帶到某處某個黑影人說裝酷的話;或是兩個人在決鬥,然後輪流在意識中交代自己悲慘的過去。由於是靠畫面與聲音牽引,只要不切換得太粗暴,觀眾基本上可以無痛接受這種敘事方式。
舉個近期的例子,《海賊王》主角團的人物很多,打架時都搞單走單挑,所以場景會一直切換,雖然這傳統已經行之有年了,但到「和之國篇」時更嚴重,以前都會好好打到一段落再切下一個人,現在則是沒歐幾拳就切,導致每個人的戲份跟渣一樣細,切回去時還要想一下他們之前打到哪了。但──它是漫畫,圖像讓讀者少了自行想像的步驟,所以不帶腦看也能掃過去,反正最後跟我說誰贏就好了。
但小說就不同了,頻繁地在角色與場景間切來切去,儼然是向讀者的理解力下戰帖,只要某個環節無法意會,注意力就會開始脫隊,閱讀沉浸感便直線下滑。因此若想把讀者留在故事中,我認為,「鎖定敘事觀點」是大家都可以練習的手法。
當然,我知道還是會有人會堅稱:「我就沒這問題!」、「我很享受百花齊放的內心小劇場!」,那我也只能笑笑說:「嗯,你對。」
第一人稱鎖定視角還算容易,作者警惕自己不要隨便亂跳即可。那麼角色多的第三人稱小說要怎麼「鎖定敘事觀點」呢?其他角色的戲份又該怎麼辦?
以下是我的作法(範例圖有雷請自行斟酌):
●找一個當下最能推動劇情的角色(當作是A),他要可以接觸到重要的人事物,讓讀者初步認識世界的樣貌。我選擇女主角亞拿,因為劇情主線攬在她身上,由她的視角去認識新環境、新角色最適合,也就是在表演舞台上領舞。
●然後想像在A的眼前架GoPro以及心情感測器,接下來的情節,只描述他看到什麼、想到什麼、感覺到什麼,不要提GoPro拍不到的地方。如果有另一個角色登場(就當作是B),需要特別強調B的想法時,就讓A用觀察的方式去猜想或發問,引導B表達自己的觀點或反應。(可參考例圖一)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切換敘事觀點的時候,我會等當下的劇情走到一個明顯的段落,例如一個章節結束,或是兩個角色有明顯的「主配交接」,然後用寫作風格暗示讀者視角換人。章節結束還好處理,章節內換人就得設計過,我是用特殊符號「༻༻༻」還有角色分頭行動的瞬間,前者有點強硬但有效,後者就有點算是跟讀者的注意力對賭了。(可參考例圖二、三)
以上就是我對「敘事觀點」的看法,做得可能不算好,不過還是提供給大家參考,期勉一起切磋進步。
另外我很推薦朱宥勳老師在Youtube上的「生還者學堂」系列,當我改變寫法後,剛好看到他的影片解說,很慶幸自己摸索的答案得到應證,而且他說得更加仔細,我著著實實受益良多。
從那之後,「敘事觀點」也成了我閱讀小說時最看重的要素。
在此也想推薦我朋友「伽爾艦長 Tcher」的《歧點悖論ψ》,他是我近期看的素人創作中,角色視角守得最好的作者之一,這也幫助讀者能夠跟上他的科幻鋪陳。
▲例圖一
▲例圖二
▲例圖三
※【生還者學堂EP01】為何最後生還者2玩家大崩潰?「敘事觀點」的分析
※《歧點悖論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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