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安寧計畫 - case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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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 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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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爾維爾，你還醒著嗎？」

　　海因·貝爾維爾面對牆壁側躺著，心情正煩躁，聽見這種問句，火氣又湧了上來。

　　「睡著了。」

　　壁爐裡的木柴發出細碎的破裂聲，火焰搖搖欲墜，窗外大雪紛飛。

　　「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想為我做點什麼，但⋯⋯你應該最清楚吧？夢境編織得再好，也只是假象而已。」

　　「就算是假像也能帶來撫慰，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嗯，的確有很多人願意接受這種撫慰，多虧了你，我才能確認這件事。」

　　床板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壓得嘎吱作響，海因掀開棉被、翻身坐起，帶點紅腫的雙眼怒氣沖沖地瞪著躺在自己身旁、正凝視著天花板的男人。男人不過年屆三十，眼下卻已出現疲倦的紋路，那蒼白的臉色更是讓海因心頭一緊。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讓我——」

　　「但也有很多人不願意，對吧？」

　　海因愣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被對方打斷。在他們相識的五年間，男人總是一副活潑、悠閒的樣子，能幹但散漫，這樣的他即使面對無理取鬧的委託人，也總是會好整以暇地等對方把話說完。

　　看他們表演——男人總是這麼說。然而，在這件事上，這份餘裕和耐心卻變得如此稀薄，這讓海因難以接受。

　　「這樣說很殘酷吧，對不起。」

　　男人沈默了一下，像是在尋找適當的語言。

　　「敲碎燒紅的木炭的時候，不是會飛出很多火星嗎？閃閃發亮、帶來刺痛，在空中劃出痕跡，卻一下子就化為灰燼⋯⋯我做不到。」

　　「為什麼還在說這種話？你明明也知道，無論是心心念念的遺憾也好，深埋在潛意識裡的願望也好，你都沒有機會去實現了⋯⋯但是，只要你讓我載入你的意識，我就能為它們打造出一個會永遠延續下去的夢，讓那個夢⋯⋯」

　　海因急切地說著，卻慢慢停了下來，因為男人微微轉動了頭，視線移動到他臉上。在他們四目交接的這一刻，海因前所未有地明確感受到，他與他的師父的心靈，已經不再有任何交集了。這讓他感覺如墜冰窖——不只如此，感覺就像他的心臟在墜落的過程迅速凍結，在地上摔得粉碎。

　　「貝爾維爾，再說服我一次吧。說服我這不是任何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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