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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除了劃分男人和女人,還劃分出了一般人、哨兵、嚮導,後面兩者只占總人口數的百分之一,而嚮導更是稀少得可憐。
公元1012年,E國與J國外交破裂,爆發戰爭。此後年間,一般人選擇想要走的一條路,按部就班的生活,而哨兵與嚮導則被剝奪選擇的權利,徵進五大軍區,受訓、授銜、受命。
五大軍區地處國家要塞,分為中部、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其中屬西北軍區的環境最為惡劣。它位於邊疆,國土銜接著J國,那裡無山無海,只有一片平原,於是兩國便在平原的中部築起了一道石牆,定為國界。
戰爭爆發後,那道石牆也被炸得粉碎,戰火燒了大半年,兩國守著邊疆一步未退,一步也未能進,持續著對峙的狀態。
而後又過了近半年,西部軍分區的訓練營裡出來了一位叫江宬的S級哨兵。他授銜之後,加入了特種作戰部隊,成功潛入敵方駐紮在邊境的指揮部,擊斃了分區司令,順利突破了J國的第一道防線。
江宬自授銜以來,平步青雲,短短三年就被破格授以少校軍銜,年僅21歲。
公元1025年12月24日,J國向E國投降,兩國在被戰火燒燬的平原中部簽訂停戰協定,重新築起了國界石牆,宣布戰爭正式結束。
第二年的1月1日,國家便解除了哨兵與嚮導的兵役,而服役中的人員只要滿2年便可解甲歸田,江宬毫不猶豫就遞了退役申請,按照規定,軍區完全沒有權力阻攔,但是上面死活都不肯放人,許諾了眾多條件,誓要將人留下。
而江宬只開了一個要求:給他一位匹配度超過80%的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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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軍區總指揮部──
身著陸軍軍裝的軍官在外面敲了兩下司令辦公室的門,在得到一聲應允後走了進去。他走到辦公桌前,行完禮後將手中的公文遞到了陸司令的面前,「司令,這是西部軍分區提出的跨區匹配申請,需要您簽字。」
「跨區?」陸司令皺了下眉頭,按理說跨區匹配是不需要提交申請的,除非是向大軍區提出申請。
「是江宬少校的匹配申請。」軍官解釋道。
「是江宬啊。」一聽到是自己的寶貝疙瘩,陸司令立刻就綻開了笑容,拿起筆就簽了字,「這麼久了還沒找到匹配的嚮導嗎?之前不是從其他分軍區調了一個S級的嚮導過去嗎?」
「據說目前所有搭檔過的嚮導,匹配度沒達到過50%,最高也只有47%。江少校近年來的狀態也越來越不好了,因為淨化不完全,脾氣暴躁得很,並且因為精神負荷過大都已經提出了退伍申請,只不過趙司令一直沒批,現在也是正想辦法把人留下來呢。」軍官嘆了口氣,「這不,江少校退讓了一步,說只要是找到匹配度達到80%以上的嚮導,就撤銷退伍申請。」
陸司令將公文猛地一合,「現在才剛結束戰爭還敏感著呢,趕快去匹配,實在不行就去西南軍區遞申請,別把人給我弄跑了。」
「是。」
軍官拿起文件離開,剛一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同事舉著手站在外面打算敲門的樣子。他側身避開了一條路,見他神情焦急又慌亂,心裡對於發生的事情大概有了點數,隨後搖著頭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以示慰問。
而對方嘆了口氣,隨後大聲朝裡面喊了一句「報告」。
「進來。」陸司令剛舉起自己的水杯,可一見到進來的軍官,立刻就把它放回了原處,「那個臭小子又去招惹誰了?」
剛進來的軍官先行了軍禮,臉上的表情十分為難,「尤樂上尉和韓禮上尉發生了衝突,把第四區三間淨化室給毀了。」
「嗯?他們倆怎麼湊一塊了?」沒聽到預料內的名字,陸司令有點意外。
「尤上尉是陸少校的前任,韓上尉是……目前的曖昧對象……」
陸司令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他就知道跟自家那臭小子脫不了干係。他堂堂一個大軍區司令,天天還要給他兒子擦屁股,要不是這小子是個S級嚮導,他早就給丟到沙漠裡自生自滅了。
「陸騫呢?」
「陸少校被韓上尉打斷了左腿,現在正在醫院裡治療呢。」
陸司令聽到後冷哼一聲,「怎麼沒把他右腿也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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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軍區總醫院──
「啊!爸,我腿才剛好,哎呀!疼啊,您別打了。」
單人病房裡,穿著病號服還一瘸一拐的陸騫被陸司令拿著皮帶追著打。他那一米八三的個子加上軍人標準的健碩體型,毫不敢還手,只能逃跑的樣子顯得尤為狼狽。
「嚮導淨化不需要腿,剛才就不該讓醫生給你治,你直接坐在輪椅上我不知道要省多少心!」
嚮導與哨兵的體質與一般人不同,即使斷了腿,也不需要多長時間,以往陸騫受過的傷也不比這輕。
二人從床邊打到窗邊,又從窗邊打到門口,最後陸騫在角落裡無處可逃,被揪著後領抽了好一頓才得以解放。
陸司令打完之後,把腰帶重新別回了褲子上,氣喘吁吁地盯著瑟縮在角落裡的陸騫,氣得又上去踹了一腳,然後才朝門口喊了一聲,「王超!」
門外的軍官立刻推門進來,行完禮,眼睛規規矩矩地看向陸司令,「司令。」
陸司令又朝角落的陸騫伸了手,狠狠揪了一下他的頭髮。
「嗷嗚──」陸騫疼得哀嚎了一聲,見到陸司令瞪過來的眼神,立刻噤了聲,什麼也沒敢說。
陸司令看了一眼自己手裡薅下來的頭髮,全都交給了王超,「拿去和江宬做一下匹配。」
「這……」王超有點詫異,「司令,少校和軍區裡的很多哨兵匹配度都很高的,要是……」
「他就算匹配不上江宬,西北軍區也容不下他了,剩下的頭髮拿去其他軍分區做匹配。」
「是。」
陸騫即使在王超走後也沒敢從角落裡起來,仰起那張還印著兩個大小參差不齊的紅紅巴掌印的俊臉,「爸,您真要送我走啊?那群哨兵不能沒有我啊。」
「沒了你,他們會更好。」陸司令眼底的陰鷙暗暗流動,他一手揪起陸騫的衣領,把他的屁股都抬離了地面,陰沉下臉,語氣裡藏滿了寒意,「這幾天給我老實待在這裡,要是再敢惹事,我親自動手把你腿打斷了接在輪椅上,聽懂了嗎?」
陸騫立刻像個搗蒜機一樣連連點頭,模樣特別乖巧,要不是陸司令太了解自家兒子的德行,絕對會被矇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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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嚮導與江宬匹配出來的數值在第二天就送往了司令辦公室,陸司令看到結果忽然怔住了,反覆翻閱了幾次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後,按下了身旁的呼叫按鈕,「叫陸騫來見我。」
那邊回道:『司令,陸少校還在醫院禁足呢。』
「暫時解除,讓他十分鐘內出現在我辦公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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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軍區總醫院──
陸騫被沒收了電子通信設備,還被陸司令下令禁止他人探望,檢查報告也不想寫,於是就在病房裡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他按著遙控器隨便找了一個播放電視劇的頻道,然後從旁邊的果籃裡拿了一顆蘋果,往衣服上蹭了兩下就送進了自己嘴裡,緊接著把左手枕在腦下,兩條長腿在床上蹺著二郎腿,將禁足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然而蘋果吃到一半,病房的房門突然就被敲響了。
「進來吧。」陸騫在床上盤腿坐好,等著外面的人進來。
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少尉,手裡還拿著一套白色的嚮導軍裝,他走到陸騫面前,單手拿好衣服,板正地行了個軍禮,「首長好!」
陸騫下意識瞥了一眼他手裡的軍裝,「什麼事?」
「陸司令命您在十分鐘內抵達他的辦公室。」
少尉的話一出,陸騫直接把手裡的蘋果扔了,「司令多久前下達的命令?」他也不顧面前有沒有人,直接脫掉了身上的病服,火速換上了少尉手裡的那套軍裝。
少尉看了眼自己的手錶,「回首長,兩分鐘前。」
「臥槽,死定了。」陸騫在他話音剛落就衝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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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與總醫院的距離相對而言並不遠,但要在八分鐘內,從醫院的十樓病房,一路奔到司令部最高層的司令辦公室,那簡直就是與時間賽跑。
陸騫幾乎是全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司令部,可就那麼剛好,電梯停在了七樓,一層樓一層樓往下降,而旁邊的專用電梯,陸司令從來都不讓他用,急得他還是爬了樓梯。最後抵達司令辦公室門口,嗓子已經冒了煙,但他一聲都不敢咳出來,生生憋了回去,見還有幾十秒的時間,站在門口整理好了自己的軍裝,喘勻了氣才敲門進去。
陸騫平日裡就算惹了事也沒這麼慫過,畢竟挨揍早就是家常便飯,打完一次,下次還敢。但是這次由於他的原因毀了淨化室,不僅是這幾個月工資和獎金全都打了水漂,連他的存款都被扣沒了,現在銀行卡裡只剩下幾百塊,這個月的房屋貸款都還不起了,可不得表現得乖一點才好找他偉大的司令爸爸要點錢呢。
「報告!」陸騫一進門就來了一聲響亮的招呼,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
陸司令抬眼瞟了他一眼,勾勾手讓他靠近,隨後把那份江宬的匹配報告丟到了他面前。
陸騫一句話沒問,拿起文件翻開就開始快速閱覽,愕然發現自己竟與這位叫江宬的哨兵匹配度高達91%。他在這裡也聽說過江宬的名字,可他一向對這種長相陽剛的哨兵沒什麼興趣,沒做過什麼太多的了解。昨日陸司令的話還迴盪在陸騫耳邊沒有忘,今日這份匹配報告就是已經決定了他的去路。
「您真要派我去西部軍分區啊?」陸騫弱弱地問了一句。
「我和你開過玩笑?」陸司令的嘴角向兩邊微微扯動,漾出了一抹淡笑,但陸騫在他的眼底絲毫看不見什麼溫度,讓他的背脊頓時竄出了一股涼意。
「沒,沒有。」
「調職手續和報告我都已經派人去處理了,19號前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交接,然後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給我斷乾淨,聽清楚了嗎?」
「我現在單著,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的。」
「什麼?」
「我立刻就去斷。」陸司令那雙眼裡射出的冰冷目光將陸騫壓制得死死的,他一點意見都不敢提。
「去那把人給我照顧好了,要是出了事或者把人給我弄跑了,我就直接找人把你埋在那裡,也不用回來了。」
陸騫一聽陸司令這麼重視江宬,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爸,我才是您親兒子。」
他不說還好,一說陸司令的火氣直衝腦門,「老子軍區的骨幹都特娘的叫你禍害完了,坑爹的玩意,還好意思說!出去別說是我兒子!」
「現在誰還不知道我是您兒子啊。」陸騫自己在旁邊特別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其間還向後縮了幾步,等陸司令心情平穩些了才又湊到桌前,咧著一張燦爛的笑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但是……爸,我那個房屋貸款……」他沒把話說完,故意拉長了尾音。
陸司令也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罰款力度還是他特意讓人翻了一倍,好讓陸騫長長記性,也好利用這點讓他乖乖聽話,所以當他管自己要錢的時候順勢就提出了要求,「這幾個月的貸款我可以幫你付,但是你要是到軍分區還這副德行,別怪我直接讓人在你房子上貼封條,財產充公。」
陸騫不服氣,「您這屬於濫用職權。」
「那你自己付貸款。」
「作為您的兒子,我絕對不會讓您受到外界的質疑,一定遵紀守法,定不讓您有濫用職權的機會。」
「滾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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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軍分區──
隔絕外界的淨化室裡緩緩傳入溪水流淌而過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清越的鳥叫,窸窣的蟲鳴。房間的中央放置了一張巨大的床,上面鋪設的床墊表面柔順,內裡柔軟,將舒適值拉到了極限,但躺在上方的江宬眉間皺起的溝壑一點都沒有鬆下,面目表情也透著濃濃的煩躁,眼眶下面泛著青黑,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
過了半晌,淨化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身形相比江宬纖瘦許多的男人。他的五官精緻,幾乎望過一眼,便很難忘掉,尤其是左眼那顆沿著眼尾落下的淚痣,媚而不俗。
江宬睜開眼往門口瞟了一眼後又閉了回去,「怎麼又是你?」
「因為現在和你匹配度超過30%的嚮導,只有我願意來。」白昀並不在乎他的話,在門口打了卡留下記錄後走到了床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提前說好,你要是衝我發脾氣,我立刻就走,不伺候。」
江宬睜開眼瞪了他一下,然後在床上翻了個身,只留了一隻手給他,「陸洵不是也需要淨化嗎?」
「我淨化完他過來的。」
「果然匹配度高就是快啊。」
哨兵與嚮導間的淨化效率由二者的接觸親密度決定,淨化的基礎是皮膚間的相互觸碰,其次為唾液的交融,效率最高的是身體的結合。
白昀輕輕笑了一聲,握住江宬的手,將他體內即將超出負荷的能量慢慢引向自己的身體。他們的匹配度未達70%,白昀即使進入了江宬的精神領域,也觸碰不到他的精神體。
他看著江宬被禁錮在體內的那隻雪豹,牠徘徊在遠處的雪地上,即使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也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並不理睬,每當他想要靠近的時候,牠就會齜著牙,目露殺意,逼迫他退離牠的安全領域。
白昀嘆了口氣,沒再試圖靠近,「趙司令讓我告訴你,西北軍區出現了一位和你匹配度高達91%的嚮導,過幾日就會調過來。」
「嗯。」江宬隨意應了一聲,因為匹配度過低導致淨化時產生了些許不適感,降低了他的交流欲,也不太想思考事情。
「你反應怎麼這麼平淡?」
「我難道要放鞭炮慶祝嗎?」
白昀看著他的背影挑了一下眉,「你是沒感受過真正的淨化,高達91%的匹配度,估計你的精神體會翻出肚皮,上趕著去給人家擼。」
「怎麼可能。」江宬發出一聲嗤笑,篤定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他才不會做出那般丟人現眼的舉動。
白昀的笑容逐漸加深,透出的意味也越來越朦朧,「據說那位嚮導是陸司令的長子,你可真是備受寵愛,太子爺都被派過來了。」
「陸司令的長子?」江宬思忖了一下,「陸洵的大哥?」
「對。」
「那應該不錯。」陸洵是江宬隊裡的一名成員,是他在同期哨兵中最欣賞的那一個。陸洵實力絕佳,人品上乘,有責任心,且處事俐落嚴謹,他的大哥怎麼也不會比他差吧。
「但我看陸洵聽到他大哥要來,好像並不是很開心。」白昀回想起自己剛才和陸洵交談的畫面,他那張臉彷彿是吃進了一隻蒼蠅,滿滿的厭惡。
「我也不喜歡我哥。」江宬覺得兄弟間互相討厭這種事很正常。
白昀也沒再深究,開始專心為江宬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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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陸騫調轉過來的當天下午,軍分區出來迎接的都是校級以上的軍官,但他並沒有見到自家老爺子的那位寶貝疙瘩。
「陸少校,一路辛苦了。」與陸騫並排行走的軍官笑得十分親切,降低了陸騫初到這裡時的尷尬及不適。
「司機送我來的,哪裡談得上辛苦。」
軍官爽朗地笑了兩聲,「本來是打算你來直接送你去休息,但趙司令自從接到消息就一直想要見你。」
「上次和趙司令見面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突然有點緊張了。」
「你這天天看著陸司令的人還緊張啊?」
「以後趙司令就是我的上司了,可不得有個心理準備。」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到了司令部,剛進辦公室就見趙司令笑著繞過辦公桌快步走過來,「陸騫啊,好久不見了。」
「趙司令好。」陸騫站直行了禮。
趙司令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而後拉著他走到一旁的會客區,「快坐吧,剛泡的熱茶。」
「謝謝司令。」陸騫坐到沙發上。
「原本是打算派江宬直接去接你,但是前兩天突然有了一項重要的任務,順利的話估計明天就回來了。」趙司令想來陸騫被調到軍分區本就是因為江宬,卻沒能見到人,心裡或許會在意就先替他解釋了一番,「他一直沒能遇上匹配度高的嚮導,狀態一直恢復不到最佳,等他回來了還希望你好好照顧他一下。」
陸騫聽到趙司令先開口解釋,雖並不是很介意,但心裡總是開心一些的,面上又露出了些許笑容,「應該的,陸司令來之前還叮囑我一定要把人照顧好了,我這個做兒子的都有點吃醋了。」
趙司令聞言也笑了起來,「不過江宬這小子哪都好,就是那個脾氣容易得罪人,說話也直,怕是要你多擔待了。」
「呦,這進了軍隊還能有脾氣呢。」陸騫突然開始好奇起江宬了,「看來他的本事比我想像的還要大。」
「他主要是因為這三年沒能得到一次徹底的淨化,有的時候甚至還要利用抑制劑來輔助,也算是有軍區的一部分責任。」
「遷就他不成問題,不過司令您可要給我漲點工資。」陸騫兩隻眼睛彎下來,笑容粲然,蔓延出來的暖意染到了趙司令的嘴角。
「行,沒問題。」趙司令非常喜歡陸騫幽默的一面,這孩子真會聊天。
陸騫一聽同意漲工資,心裡樂開了花,下個月扣完原本的工資總歸是能剩一點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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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區司令的長子,光是這一個名頭就讓陸騫在西部軍分區的各個角落出了名,與他同住在一棟樓內的嚮導紛紛來打了招呼,趁著江宬還沒有回來的這幾天,許多哨兵也都排上了他的淨化名額。
陸騫生得俊逸,加上年紀輕輕就是少校級別,剛授銜從訓練基地出來的哨兵都不怎麼撐得住他的魅力。
不過陸騫雖然風流,但是他風流得很有原則,這種還沒滿二十的小孩他是絕對不碰的,而且他也不喜歡新手,因為這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去調教,他可沒那個耐心,所以這三天他看著一群猛男哨兵裡好不容易出現的那幾位漂亮哨兵,只能過過眼癮。
他真是憋得難受,上次做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前段時間剛結束任務回來就幸運地撞見了需要淨化的尤樂,都已經要把他哄到床上了,結果被前不久剛撩撥了幾下,相互間產生了些許曖昧情愫的韓禮看到,那兩個人本來就不太對付,說了兩句就大打出手。
「唉……」陸騫癱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有點絕望,他當時實在是太不小心了,真是賠了美人又空了錢包,還挨了好一頓揍,最後被發配到這裡照顧一個長得那麼男人的小屁孩。
叩叩──
陸騫聽到敲門聲立刻坐好,「請進。」
門外的人推開門,行禮,「首長好!」
「有什麼事嗎?」
「江少校完成了任務,正在回來的路上,報告顯示狀態非常差,司令命您現在立刻前往609號淨化室待命。」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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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趙司令的命令,陸騫抵達了最深處的609號淨化室,他站在門口沒有先進去,畢竟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想要留下一個好印象,特意等在門口迎接他。
「陸騫。」忽然從側面傳來了一道聲音。
陸騫轉過頭,見到那位穿著黑色軍裝,徐緩朝自己走來的年輕男子時怔在了原地,「你怎麼在這?」他還往他的肩章上瞥了一眼,發現已經是與他一樣的兩槓一星了。
「我一年前從北部軍分區調到這裡了,剛聽說陸司令的大兒子被調來這裡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真的是你。」卜雨華說話間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
陸騫發現卜雨華那張妖冶的臉,如今還是能夠令他悸動。他掩飾著自己不斷想要往他臉上瞟的目光,靠在牆邊笑了笑,「被老爺子發配來照顧他的寶貝疙瘩。」
他沒想到能在軍分區見到自己的前任,也忘記具體是第幾任了,不過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那就是他們兩個分開不是他的責任,而是卜雨華劈了腿,後來被發現後也完全沒有辯解,只是單純說了一句「我以為我們交往只是說著玩玩」。
陸騫承認自己是個到處撒網的渣滓,但是那僅限於單身時期,他絕對不會在交往期間和別人亂搞。
「惹禍了?」
卜雨華與陸騫說話的感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閒聊,一點尷尬的氛圍都不曾散出,使得陸騫也少了點心理負擔。
陸騫知道自己什麼德行卜雨華比誰都清楚,所以在他面前承認得很乾脆,「嗯。」
二人之間陷入了很短暫的一陣沉默,卜雨華的視線在陸騫的身上掃視了一周,慢慢地,他向前靠近陸騫,將二人的距離縮近到十分危險的範圍,故意壓低的聲音裡蘊含著濃濃的曖昧,「陸少校剛來軍分區,一切都還習慣嗎?」
他們所站的位置除非是奔著609號淨化室來的人,否則並不會有人路過這裡。陸騫也只是剛開始愣了一小會兒,很快就懂了。
他的手輕輕搭在了卜雨華的腰上,裝模作樣地勾出了一抹苦笑,「不太習慣。」
「那作為老朋友怎麼也該為你接一下風,好讓你盡快習慣。」卜雨華的雙手沿著陸騫的腰伸到後面,手掌慢慢向下撫摸到了他的臀部,緊接著又將右腿擠進了他的雙腿間,輕輕蹭動,「一會兒有時間嗎,陸騫嚮導?」
美人投懷送抱來得太是時候,陸騫稍有點把持不太住,但面上還是顯得相當遊刃有餘,「陸司令的寶貝疙瘩馬上就要回來了,據說狀態不是很好。」
「真是可惜啊,我明天就要出任務了,今晚就要出發。」卜雨華收緊手指在他屁股上揉捏了兩下,而後微微踮起腳將自己的雙唇靠近他。
「等你回來,我幫你好好淨化一下。」陸騫摟緊他,在他的唇上落了一抹溫柔的輕吻,而後貼到他的耳邊,悄聲說道:「從最裡面開始。」
卜雨華在他懷裡顫慄了一下,發出幾聲愉悅的輕笑。他側過臉吻到了陸騫的嘴角,在他轉過來的時候咬住了他的下唇,慢慢糾纏上去加深了這抹吻。
「咳咳!」
冷不丁傳來的咳嗽聲嚇了陸騫一跳,他立刻退離卜雨華的唇,轉過頭望向了聲音源頭,愕然發現一位陸軍尉官正扶著一位氣若懸絲的哨兵,而那位哨兵的臉色奇差無比的同時,還漸漸浮現出了厭惡、抵觸的情緒。
卜雨華倒是完全不在乎被撞到這般尷尬的場面,他推開陸騫,慢條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軍裝,「我先走了,等我回來再聯繫你。」他嘴角的笑意在朝前面兩人走過去的時候是慢慢加深的。
「首長好!」扶著江宬的軍官回過神,騰出一隻手向卜雨華行了禮。
「你好,辛苦了。」卜雨華還親切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順便還看了江宬一眼,隨後又轉回頭朝陸騫遞了一抹赤裸的眼神,探出殷紅的舌尖輕舔了一下自己唇瓣。
「……」陸騫的目光在兩處來回瞥動,倏然醒悟。
哨兵的五感極度敏感,這會讓他們的情緒很容易失控,尤其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的時候,所以淨化室不僅僅在室內鋪設了吸音地毯,室外也是一點都沒有露出的地方。身為嚮導的陸騫並沒有那麼敏感的聽力,就算遠處走來人,若不細心留意他是根本聽不見,而且剛才還被卜雨華吸引了注意力。但是身為哨兵的卜雨華卻是不同,他絕對能夠察覺到另外二人的存在。
嘖!被算計了。
江宬努力站穩自己的身體,朝陸騫走去,而即使在如此的尷尬場面下,陸騫也還是伸出手表示了友好,「初次見面,江宬哨兵。」
江宬連個眼神都沒給陸騫,直接越過他的身邊推開了淨化室的門,而後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向那邊的下屬命令道:「給我換一個嚮導過來。」說完便走了進去,連門也關上了。
陸騫的手還舉在半空中,「……」
被當眾無視的尷尬令陸騫的嘴角悄然抽動了一下,但表面的笑容還穩穩地掛在臉上。他裝做不在意,很自然地將手收了回來,而後看向一旁不知所措、一臉為難的陸軍中尉,「你先回去休息吧。」
「這……」中尉欲言又止,現在感覺聽誰的都不是,一邊是自己脾氣不好的直屬上級,一邊是大軍區太子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的。」陸騫也不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接推開門進了淨化室。
開玩笑,他要是真被換下去了,先不論他房子會不會被充公,反正貸款是肯定還不上了,那房子跟充公也沒什麼兩樣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受點委屈算什麼,怎麼也比破產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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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宬怎麼也沒想到,陸洵的大哥、陸司令的兒子會是這般輕浮的人。
他脫下了自己的軍裝外套放在床邊的椅子上,解開了領口的兩顆釦子,隨後仰倒在了床上。連續幾日的高強度任務早就超出了他以往所能負荷的程度,之所以沒有暴走完全是因為他自身卓越的控制力。
淨化室的門在他倒下後不久就被重新推開,江宬閉著眼也能夠感覺到進來的人是誰,煩躁的情緒驀然觸到了臨界點,吼了出來,「我不是說換人嗎!?」
陸騫原本是打算好聲好氣和他交流的,但一聽到他那道不耐煩的吼叫聲,額角霎時突起了青筋,走到床邊拿起椅子上的軍裝丟到了他身上,理性還硬撐著竭力保持語氣的平和,「江宬哨兵,我並不是你的下屬,來這裡也只是執行任務,和你的意願並沒有多大關係。」
「什麼?」江宬猛地睜開眼坐起身,遍布著血絲的瞳眸印在那張鐵青的臉上襯得格外駭人。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副要生吞了陸騫的樣子,感覺陸騫那張嘴再蹦出一個字,他就會張口咬過去。
「你也不必衝著我齜牙。」陸騫先發制人,直接抬腿上床跨坐到江宬的腰上,抓住他的雙手壓在上方兩側,在他驚訝的目光下把體內的能量緩緩傳輸過去,「乖一點兒對你沒什麼壞處。」
陸騫淨化過的哨兵比江宬換過的嚮導多了不知道幾倍,難對付的哨兵也不計其數,江宬這種仗著自己有些本事就目無尊長的刺頭哨兵,他自然也調教過不少,非常清楚如何能夠讓他們老實下來。
慍色染滿了江宬的臉,他被抓住後立刻就想要掙扎,但是手腕緊貼的溫度裡似乎有什麼鑽進了他的皮膚深層,很快便舒鬆下了他緊繃的神經,就彷彿一株致命的病毒,侵入本體細胞迅速在裡面繁殖,而它們幾乎在一瞬就完成了占領,而後被釋放出來開始了更深一步的感染侵蝕,讓他喪失了想要反抗的意願。
「你知道91%的匹配度代表什麼嗎?」陸騫見江宬逐漸乖巧下來,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慢慢降下,故意在眼中染了笑意,蔓延出挑釁的神色,用手指輕輕撫摸著滑入他的掌心,嵌入指間,食指交錯。
在江宬答不出,靜默著看他的時候,陸騫放縱了自己眼底的愉悅,彎下眼眸,傾下身體靠近他的臉,直直地望入那雙湧動著怒意的眼睛,「代表以後,你就是我的狗了。」
嚮導和哨兵處於平等地位,且二者一貫被大眾定義為是共存關係,嚮導存在的意義是淨化哨兵,而哨兵自覺醒開始便只能依賴於嚮導。但所謂的共存多少還是有所差異的,沒了哨兵的嚮導只不過是失去了一份工作,可失去嚮導的哨兵則是會陷入到隨時暴走的危險,一旦超出精神負荷,便是一腳踏入黃泉。
此外,哨兵與嚮導之間的匹配度也成了綁縛在哨兵脖子上的一道枷鎖。二者之間的匹配度只有超過30%才能夠進行有效淨化,超過50%會開始逐漸減輕哨兵在淨化過程中的痛苦,超過70%會徹底消除過程中的不適,超過80%會在哨兵身上埋藏下罌粟的種子,數值越高,成癮性就越快。
陸騫之所以敢在江宬面前這般囂張,就是因為江宬只要被自己淨化過一次,往後他就會像沾惹了毒癮一樣,享受淨化的過程,無法自拔。
「放屁!」
江宬高傲的性子一聽到陸騫的話,當即就從舒適的環境中脫離出來,一個抬腿直接把身上的人踢到了床下。
「啊!」
摔倒在地的陸騫有點懵,他坐在地上抬起頭呆望向此刻正居高臨下瞪著自己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哨兵踹下了床,還是個和自己匹配度高達91%的哨兵!
「臭小子,軍隊裡可是有上下級的!」陸騫方才積累的不滿一下爆發。
江宬立刻就頂了他一嘴,「我和你是平級。」
「我比你大了整整六歲,為人先要學會尊敬師長,懂嗎?」
「呵,大我六歲還和我平級,你有什麼值得我尊敬的?」
「你……」這算是噎到陸騫了,他二十七歲就升至少校完全是遠超正常水準,可他站在江宬面前毫無可炫耀的資格。他這種二十一歲就被破格授以少校軍銜的,往前推個一百年都數不出幾個,超過他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這種擁有遠超常人能力的人真是叫人不爽。
陸騫在一旁咂了一下舌,眼底那抹嫉妒的情愫一閃而過。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重新向江宬靠近,但對方卻用一條腿阻擋了他的接近。
「我說了,換人。」江宬說道。
「我說了,不換。」陸騫抓住江宬的腳腕,一把掰到另一邊,將身體擠入了他的腿間。
現在的江宬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就算哨兵體質過人也終歸是個有血肉、有極限的人類,很快就被陸騫逮住了機會撲倒在床上。
「你做什麼?放手!」江宬的頭疼得快炸了,情緒也煩躁得很,偏偏遇上陸騫這麼難纏又氣人的嚮導,還沒等他被淨化,就先被怒火攻心,因公殉職了。
「吵死了,閉嘴!」陸騫又把他的雙手壓回了床上,在江宬掙扎著起身的時候,傾身強吻了他。
始料未及的發展讓江宬瞳孔驟縮,從唇間緩緩流淌進來的溫和能量,不知不覺間遲滯了他的思考,就如方才手腕處傳來的感覺一般,剝奪了他想要反抗的意識。那次尚且他還能夠清醒過來,但這次整個大腦內部都開始變得混沌,視線猶如被大雨沖刷的窗面,除了表面的雨,再也看不清其他任何東西。
他的眼前,只剩下了陸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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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接觸的親密程度,往往決定著淨化的效率。當陸騫的舌頭探進江宬的口中時,流入的能量瞬間便安撫了他那股難以自控的暴躁情緒,即便他不想承認,但身體總歸沒辦法騙人,漸漸就停下了掙扎。
那股流入體內的溫和能量就像涓涓細流,徐徐淌過他的神經,那些深處未曾被誰抵達過的末梢也被一一掠過,將壓在江宬身上的沉重感一掃而空。
江宬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長年睏倦卻無法閉上眼睛的人,突然間被人輕輕蓋住了雙眼,在溫暖的黑暗中,終於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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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騫提前了解過江宬的情況,由於匹配度過低,得不到深度淨化,導致精神壓迫軀體,易怒暴躁。處在這種情況下的哨兵,一旦開始接受淨化就絕對無法要求停止。
方才被踢下床的情況是陸騫沒遇到過的,他沒想到江宬能夠抵抗得住一個哨兵本能的欲望,這就有點可怕了。
這傢伙屬實有點黑暗哨兵的潛質。
但好在他只是自控力高了些,能夠抵抗淺層的接觸淨化,再深一層就完全乖巧下來了。
陸騫合上眼,輕易便進入到了江宬的精神領域。那裡有一片白無邊際的雪山,地上積的雪淹沒到了他的腳腕。在這裡他並不會感覺到寒冷,但人是視覺動物,望著漫山遍地的白雪,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雪地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灰白色的身影,渾身披滿了黑色的斑紋,四足陷在雪中,高傲地抬著頭顱,一雙藍瞳在皚皚白雪中透著一股陰森的美感,定定地看向遠處的那道人影。
陸騫朝牠慢慢靠近,他每邁三步,那隻雪豹便齜他一聲,在距離縮短至五米內時,牠的神情開始融進慌亂,埋在雪地裡的爪子忽然彈起來向後縮了點距離,然後又去凶狠地齜他,一副「不准過來」、「再過來咬你」的氣勢。
司空見慣的陸騫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他們間隔的雪地越來越短,雪豹的表情也越來越慌,兩隻眼睛在眼眶裡抖來抖去,其間還摻雜著幾聲低低的叫聲,一直到那個男人站到自己身前,蹲下身與牠目光齊平才慢慢停止聲音,最後落下了豎立起來的尾巴,乖乖蹲坐在了雪地上。
江宬很抵觸陸騫,但他的精神體沒辦法抗拒他的靠近,這時他才忽然想起前幾天白昀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高達91%的匹配度,估計你的精神體會翻出肚皮,上趕著去給人家擼。
即將被支配的未來令他的內心十分恐慌,但他的精神體就像是被什麼催眠了一樣,一步都移動不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微笑著的男人,乖巧又溫順。
精神體由精神力凝結而成,承載著被埋藏在深處的思想,牠在這片只屬於自己的領域下不會說謊,也無法說謊。
當陸騫的手撫摸到牠的頭頂時,雪豹絲毫沒有躲避的舉動,尾巴在雪地上掃動了兩下,而後用頭拱了拱陸騫的胸口。牠蹭到上面的耳朵同他的臉頰擠壓到上面,緊接著又在牠往下蹭動的時候豎了起來。
陸騫對這種大型的毛孩子沒什麼抵抗力,被牠蹭得心都要化了,還沒來不及享受多少馴服的快感,就放出了大部分能量來幫江宬淨化。
他萬萬沒想到江宬這個臭小子的精神體居然這麼可愛,加上兩端態度的反差,他幾乎要將他們二者分離成個體,現在放出的能量完全就是為了這個和他撒嬌的毛孩子。
雪豹感受到潛入進自己身體的能量,慢慢站起身身體繞著陸騫盤起了身體,合上眼遮擋住那雙藍瞳,用頭頂親昵地去蹭動起了他的下巴。
「好乖好乖。」陸騫用力揉了幾下牠的腦袋,乾脆盤腿坐到了地上,任憑牠往自己身上胡亂地蹭來蹭去。
雪豹是江宬的精神體,牠做的事便是江宬做的事,甚至現在也是意識百分百清醒的狀態。他聽到陸騫得意又享受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想要撲過去咬住他的脖子,血洗他身下的那片雪地。
「你的毛好軟啊,還很蓬鬆。」陸騫一把抱住雪豹的脖子,將臉埋入到了牠的皮毛裡,那絕妙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才是被淨化精神的那一方。
雪豹被緊緊抱住,歡快地甩起了自己的尾巴,一下用力撲過去把陸騫壓倒在地,趴伏到了他身上。好在這裡是精神領域,不然陸騫絕對要被牠壓成重傷,但那身重量還是真真切切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好重。」陸騫除了這句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作為精神體的雪豹不會開口說話,也沒有向陸騫的意識裡傳遞多餘的信息,繼續自顧自地伸頭蹭他,然後開心地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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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領域內的行為並不會同步到現實中,但二者的時間是同步的。
淨化室的床柔軟舒適,江宬被陸騫壓在身上,二人的體重一同陷落到了床墊裡。他們的雙唇依舊保持著膠著狀態,江宬的雙手也還被壓在兩側,但隨著陸騫的淨化,他身上的力氣逐漸回升,狀態也開始回穩,完全有能力再次一腳將身上的人踹開。
然而食髓知味,江宬自進入訓練營開始就沒再恢復到絕佳狀態過,後來授銜進入軍區,環境更是惡劣。現下被闖入精神領域,在精神體被安撫的前提下,他對能量的免疫力直線下降,無限接近於0。
不僅如此,江宬甚至開始貪婪更多,糾纏著陸騫的軟舌,強硬地侵入到他的口中汲取,且在陸騫驚訝著退離時,咬住了他的下唇,仰起頭重新吻了上去。
體內的能量是固定的,後期恢復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江宬現在就像個黑洞,不斷索取,不知節制,反倒令陸騫開始吃不消,他這是第一次有種要被哨兵吃乾抹淨的感覺。
「停,停!」陸騫的下唇都被咬破了,急忙鬆開江宬的手腕向後退離,結果又被一隻手臂攔腰拽了回來,又跌回了陸騫的唇上。
他可真是綿羊往狼嘴上湊,作大死啊!
陸騫的體力隨著體內的能量一點點流失,遭遇危險的本能令他忽然發了力,成功掙開桎梏,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向床邊爬動著要逃離他。然而手剛觸及到邊緣,他的小腿上就覆上了一個收緊的力,猛地將他拽了回去。
陸騫的手指攥緊了床的邊緣,但比起哨兵,嚮導的力氣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床單就那樣脫離了床墊,攥在他的手裡被一同向後扯去。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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