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叭叭-叭叭叭--
一陣高昂尖銳的聲音響起,柳韶庭覺得自己的耳朵被震得快聾,腦袋也跟著敲鑼打鼓陣陣抽痛。緩緩睜開眼,映入眼裡的全是一片紅,兩邊各有紅布遮著光亮的窗口。
這是在轎子裡嗎?他不記得自己家上有哪輛轎子全用紅色布置,腳邊還有塊紅巾……不對,這可不是他家上的轎子。4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rb1Jnz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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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報恩,就讓他代我出嫁吧。』4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bNhcRd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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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庭猛然一愣,自己身上穿著大紅色的新娘裝、坐在大紅色的喜轎,外面響著迎親奏樂。
那對父女,還真給他下藥、將他代嫁出去了?!
姑且不論他的身分,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兒身啊!!再怎麼裝也不可能像姑娘吧?
也幸好找的是自己,不是無辜婦女,自己逃出去便行,反正對方遲早也是會上門要人……不對不對,找替身這件事本身就不對。不過居然使出這招,想來也定是被哪個皇親貴族給逼婚的,要不怎可能連身為父親都贊成這樣做?
……要不就先去看看,若真是被逼婚的,那他也可以給那對父女出出氣,當作是回報救命之恩。
柳韶庭拿起紅方巾蓋到自己頭頂上,他揉了揉因為迷藥還沒解而有些暈的腦門,閉上眼靠在椅上休息,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是被人聲吵醒的。4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9s0EUgo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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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怎麼辦阿……」
「你問我,我問誰啊?」
「趕緊叫管家把三少爺給找回來,讓他出主意啊!」一個底氣十足的婦女聲低聲命令,前兩個慌張的女聲應聲,腳步聲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柳韶庭這才發現自己是平躺的狀態,頭上的紅方巾還蓋在頭上,估計是直接被人扛到喜房的……不對,自己好像是迷迷糊糊被牽進來的,才沒被發現自己是男兒身,要不怎沒把他轟出去?
「唉…這、這真是……」突然距離自己非常近的地方傳來嘆息,這著實讓他嚇了一跳,趕緊掀開紅頭巾跳起身。
是名中年的瘦弱男子,也被他突然跳起身的舉動嚇到,手依然擺著診脈的姿勢沒有動。
「你醒了。知道發生什麼事嗎?」男子問,柳韶庭連忙鎮定,這位應該是大夫吧?
「你是……」才開出聲兩個字,他立刻就摀住自己的嘴,沉穩的嗓音根本就直接顯漏他的身分。
對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連連搖頭嘆氣,「找人代嫁便罷,居然是男人。這叫什麼事阿……」
「這裡是哪裡?為何我會在這兒?」柳韶庭問。
「這應該是我們該問的,為何你會這身打扮,坐在轎子裡?你是不是替方小姐代嫁?」看到屋內動靜,方才在屋外指揮的侍女走近問。
「似乎是這樣…但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又有什麼好說的?三少爺不在已經夠頭疼了,現在還搞出這荒唐事!」
侍女慌張叫喊的聲音讓柳韶庭感到頭痛而皺眉,他原本是想在轎子裡想好說詞,卻沒想到就這樣昏睡過去。摸了摸開始發疼的胸口,喉嚨一癢,他聞到血腥味從自己嘴角流出。
「哎!這、這又是怎麼回事?!」看到他吐血,屋內屋外的下人都是一陣驚慌。
「快!快躺下別亂動,讓我診治。」大夫連忙指揮,再度壓在他手腕上診脈,另一手測了測額溫後,用手指撐開他眼皮看,「你脈搏不穩、氣血兩虛,是否受傷失血?」
「是……」柳韶庭另一手壓著胸口,他感到胸口似乎有些濕,「前段時日,我受重傷被方家救治,但我失去了重傷前的記憶,只知道自己名叫柳韶庭。剛能下地沒兩天,就被下藥送到這裡來了。」
「重傷?趕緊將衣服脫了,讓我瞧瞧傷勢。」
在和一名下人一同幫忙下,脫去身上的衣服後,果然如他所想,身上的傷口早將襯衣染紅成一片,若不是新娘服同色掩飾,早不知嚇壞多少賓客。
「趕緊去燒熱水和找乾淨的紗布來,快去!」侍女不等大夫發話,趕緊就派人準備換藥。
「居然如此嚴重。」大夫剪開已經全變紅的布料,驚訝看著,「你身上多處刀傷、背上也有兩窟血洞,曾經中過兩支箭。最嚴重的還是胸口這刀傷,雖沒有見骨,但足以大量失血。你是不是曾經被追殺過?」
「該不是通緝犯吧?!」一名小侍女驚恐叫了聲,引得其他人驚呼。
「秋兒,你給我閉嘴!別到處亂說話。」一直待在房裡的侍女轉身大吼,嚇得小侍女躲在門邊。
「可秦媽,若他不是通緝犯,方家為何會找男人代嫁而不是姑娘呢?他們肯定是看我們老爺與縣令大人有交情,才會把這爛攤子扔給我們處理。」
「秋兒,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把你嘴給撕了!其他人也一樣,不准到處亂說,否則我讓你們好看!」秦媽怒罵,其他人只能閉上嘴。但其實她心裡也沒個底,秋兒所說也並全無道理,否則也說不通方家為何寧願撕破臉、也要找個一眼就能識破的人代嫁,找一個女人比找男人還不容易被拆穿不是嗎?
「眼下看來,你是傷口發炎了。」大夫邊說邊捲起袖口,翻箱倒櫃後,開始往提筆寫下兩張的藥材,交給秦媽,「立刻派人去抓藥,這帖藥抓回來後立刻三碗熬成一碗給他喝,另外這一帖弄碎或水成膏,兩個時辰後給他換上新的。」
「何大夫,若他真是通緝犯,直接送去縣衙不是更好嗎?留在這兒多危險啊!」一名男僕一副準備將人扭送縣衙的氣勢,何大夫瞪了他一眼。
「他現在迷藥還沒解、又因傷口發炎而發燒,連我都打不過,何況我是大夫,怎能放任傷患不管不顧?」他邊說邊將一顆黑色藥丸灌入柳韶庭嘴裡。
「但要是等他好了,萬一他逃走或傷害我們怎麼辦啊?」男僕依然堅決地說。
「大夫,他說的沒錯……」吞下藥丸後,柳韶庭虛弱的開口,「我身上有被追殺的痕跡,就算不是通緝犯也應該是得罪仇家,才會有此殺身之禍。如今我失憶,就算遇故人也認不出,這實在危險。今日是楊家大喜之日,不方便報官影響門面。麻煩您給我換個藥,我會趁半夜沒人時去縣衙自首,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也不知道是真的太累,還是那顆黑色藥丸的關係,他總覺得昏昏沉沉的,任由楊家的人和大夫擺佈,最後他是聞著濃厚的中藥味入睡的。4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FnBNsI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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