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長城,一直是守護著唐朝長安城的古老高聳建築物,沒有人知道它如何建造,亦不知道何時出現,但是在歷史上總有它的一席之地,特別是阻擋外族、馬賊甚至是魔獸的入侵。
雖然魔獸大部分都是以殘殺人類居多,但也有與人類相愛並結下連理生下子嗣的案例。
百里氏兄弟便是一個個案,他們兩個是由身為人類的父親和身為妖狐魔獸的母親共同生下,他們有著人類的身體,狐狸的耳朵跟尾巴,但是卻有著人類的情感及智商。哥哥名守約,弟弟名玄策,兩人的故事便從這長安城市集旁的小木屋開始……
「會照顧好弟弟的。」從父親奄奄一息的手中接過那把沉重的槍枝,少年做出了男子漢一般的決定:照顧好唯一的弟弟。
無父無母的兩個孩子,就這樣頑強的生活在長城之畔的市集旁。少年帶著弟弟,以做零工維生,當市集開啟之際,是人們最快活的時候,四面八方的貨物和商人們開始匯集。少年穿梭其中,眼明手快,笑臉迎人,商人們當然樂意關照他,慷慨的給出更多的賞金。閒暇的時候,少年會將弟弟托付給好心的鄰家,隻身外出狩獵,他熟悉遠近四處水草豐茂之地,無論羚羊抑或大雁,最終變成獵物滿載而歸。
唯一讓人煩惱的,大概是如何教導弟弟這件事。少年會很認真聽隔壁鄰居的奶奶傳授教育三個孫子的心得,會認真鑽研廚藝好讓挑食的弟弟不耽誤長身體,會親手為弟弟雕刻木人和玩偶,甚至挑戰起縫製衣服這樣比射中一百米外獵物還要高難度的技能。
可臉蛋圓圓的,失去父母卻被哥哥照顧的很好的弟弟,漸漸成長為心靈敏感又膽小的孩子,怕驚雷,怕嘲笑,怕跟陌生人說話,甚至不敢告訴哥哥,孩子們之間也會排斥和挑釁人魔混血。
那天,哥哥帶著獵物歸來……
天曆13年
少年初次狩獵歸來的那天,年幼的弟弟可憐兮兮的坐在家的門檻上,兩眼腫如桃子般。
「玄策,我回來了!今晚有大晚餐了!」
男孩並沒有如預想撲到少年懷裡,反倒朝外猛地跑去。
「玄策!」
路上的人紛紛回頭,驚訝的望著邁起小短腿跑得飛快的男孩和跟在後面高聲呼喊的少年穿過半個鎮子。
「連哥哥也丟下我了!」他拼盡全部憤怒控訴著,反倒顯得那樣可憐。
少年抬頭發現,弟弟跪的地方,正是父母的墳。
「不會的!」少年輕輕蹲在弟弟面前,摸著那艷紅的毛髮:
「哥哥沒有丟下你,永遠不會丟下你。拉勾,約定。」少年從此更名叫守約,只為弟弟一人守著約定。待弟弟冷靜下來,守約取了一片木片,靈巧的手馬上讓木片有了雛型:
「這是大雁,大雁秋去春回,是再遠,也會回家的動物。」守約將手中栩栩如生的木雕擺到弟弟面前,眼裡充滿了慈祥。
「這是玄策。」一個哭腫眼睛的小男孩鮮活的出現在玄策的眼皮底下。
「……這是哥哥。」玄策也拿出了一個木片,隱約有雙手雙腳的木人。
精緻的小人和粗糙的小人擺在一起,彷彿手牽著手。
「拉勾,約定,兄弟永遠不分離!」
天曆14年
但是命運終究令人促不及防,次年的春天,四面八方的商旅們聚集於關市的日子,來歷不明的馬賊隊伍,非人的馬賊隊伍襲擊了人群,集市瞬間陷入火海。最初的混亂過去,但凡有點力氣的鄉親們匯集而來,他們要幫助守衛軍關上那大門,他們要守住自己的家鄉。
少年猶豫著,他應該加入的。可弟弟該怎麼辦。
「你,去吧。」玄策站在比自己還高的水缸裡,明明尾巴害怕的搖來搖去,眼裡包著淚水,眼巴巴的看著哥哥。
「玄策會乖乖的,玄策會在家等你,誰叫都不出來。」
「嗯,就這麼約定。」守約想了想,又囑咐:
「不怕,一點都不怕。」
如雨的飛箭下,守約和同伴們死命撐著城門的柱子。他們關上大門,將敵人的賊團一分為二,守衛軍追捕著城內的馬賊,鄉民的任務就是守著這道大門。守住了城門,就等於守住了弟弟,而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守護住弟弟。
可當四周安靜下來,斷崖殘壁的家中卻找不到玄策的身影……鄰居七嘴八舌的敘述著,拼湊出前因後果……走投無路的馬賊們,劫持了無力反抗的老弱婦孺,作為逃離的籌碼,本好好躲在水缸的玄策似乎不忍,衝了上前……院落的一角,破裂的小木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玄策那時該有多恐懼啊……但自己卻沒有遵守約定……
他堅信,弟弟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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