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19年
兩個殷殷期盼的兄弟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在炙熱的高溫下,從彼此臉龐滾落的熱淚澆在貧瘠的土地上,每個守衛軍都在為他們歡呼。站在一旁的木蘭輕輕的揚起一抹微笑,鎧站在城牆上大叫,蘇烈舉著守衛軍的旗幟四處奔走,相隔六年的兄弟,終於在守衛軍的見證下重新團聚。
「……可以不要吃嗎……」玄策一臉苦惱的坐在方桌前,手上的叉子不知道該擺哪裡。
「玄策,在長身體的年紀,不可以挑食喔!」守約滿面春風的端著一鍋蔬菜湯過來。得知弟弟在城外都只吃肉的守約幾近爆炸,怎麼只能吃肉呢!
「相信我,叛逆的少年需要更多的蔬菜。」鎧吃著蔬菜湯,對著玄策淡淡說道。
「不過……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不是跑進去那個迷霧了嗎……?」玄策一臉狐疑的樣子,甚至感到一絲絲的奇怪。
「嗯?你怎麼知道鎧躺在祭壇裡?」木蘭停止咀嚼嘴裡的米飯問道。
玄策一五一十的敘述當時的情況,讓大夥兒都驚奇命運的神奇,況且……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
「對,我醒來只感到頭痛,而且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的東西。」鎧撫了撫自己的頭髮,悵然若失。
「我記得,你那個時候在喃喃什麼來著……露……露娜!」少年眼裡發光。
……露娜?!鎧頓時抬頭,手中的叉子落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湧入……
“大哥!不要走!求求你!”女孩的哭喊聲在腦中迴盪,是因為這哭喊聲才讓自己去拯救玄策的吧……?可她是誰?所有的破碎記憶一時大量湧入鎧的體內,她的樣貌,她的聲音,她的……微笑?
「嗬呃!!」伴隨著回憶出現的劇烈頭痛一瞬間襲擊了鎧,接著就昏厥了過去……
“我的本名是……凱因……”
天曆14年
阿爾卡納的家族繼承儀式是由候選的子女們在武鬥場上廝殺,直到剩下的最後那一位,即可獲得祖傳的奇跡碎片成為新一任當家。
但是在儀式的前一晚,有人開始行動了……拖著疲憊身軀的凱因帶著見血的大劍走向最後一間房間,才剛開啟門……
「誰?!」露娜就從床上彈起並緊握放在旁邊的劍。
「嗯?凱因哥哥……?」
「露娜啊……」凱因怒目的雙眼頓時蒙蔽,悲慘與痛苦一時之間充盈在小房間內……
「血……是血?!」露娜見了凱因大劍上的鮮血嚇得瑟瑟發抖。
「剩你一個了露娜,其餘的兄弟姐妹都被我解決了。拿起你的劍來跟我對戰!」凱因幾近瘋狂的對著露娜嘶吼。
「難道……哥哥就這麼盼望得到奇跡碎片的力量嗎……?但是,如果是凱因哥哥,我不會反擊的,因為你一直是我崇拜的哥哥啊!」露娜跪在凱因的大刀下,淚流滿面。
「我不渴望得到那力量,我反而憎恨那東西。碎片不是一樣物品,而是我們全家人,殘殺使我們將體內力量釋放。直到那個人出現……對,我現在就是要終結我們邪惡的家族力量!」凱因舉起大刀,狠狠的由上而下……
凱因下不了手,看著妹妹的雙眼,他無法動彈……古老的魔道家族,流動著神秘力量的血脈,當年輕人追溯著瘋狂血緣的來歷後,變得面目全非。他轉身拋下正在哭泣的妹妹,儘管她仍然“哥哥、哥哥”的喊。年輕人還想知道更多關於家族的詛咒之血,令人戰慄的魔刃猶如幽靈漂泊於勇士之地,引發同樣身為魔道家族的恐慌。可所有毫無意義的戰鬥無法填補內心的空虛,只會令絕望與日俱增。
他終究消失在西方魔道之地,在前往東方的路途上,他想去追溯魔道的來源,也許可以令自己擺脫無盡宿命的折磨。隨著風沙的吹拂一同進入長城,卻發現所有人正在逃離淪陷的都市。是馬賊,群聚的馬賊正在城內大亂,年輕人卻逆行步入災厄深處。成群結隊的魔物在他的魔刃下哀嚎,可危險的氣息越來越強烈;有個非常擅長魔道的傢伙在暗處窺視。年輕人要找出他,他有著這樣的自信與驕傲。
四周變化為熟悉的景象:他的過去,他的宿命,他的噩夢。劍光帶著力量和意志斬破了那虛偽的煙霧,有什麼東西發出了怒吼。他終於知道為何小小的人魔混血會拼命阻止自己,恐懼交集的孩子在祭壇上哭喊著“哥哥。”、“哥哥。”在記憶深處刻意想要忘掉的聲音,劍士的記憶飄渺到很久以前,冰封的心瞬間瓦解。
吸飽生命的魔物並沒有渴求最後的祭品,孩子被拋到後方,反倒是踏進祭壇的劍士被黑暗捲走。邪惡的黑暗卻不能蠶食劍豪。黑暗所不知的是,年輕人正泛著微笑,他才是比黑暗更令人恐懼的存在。
他再次揮劍。
而從遠方出現的女人和拿著長槍的人魔混血,以及失去記憶後彈出的“鎧”。
突然被取名為鎧的劍士望著手上的大劍,劍上的斑斑點點讓他想起了沙中漠地,生長的紅花。
鎧嗎?似乎不錯,忘掉銳利的,只會傷人的劍,從此以守護的鎧之名存在。
他撐起身體慢慢跟上去,眼前的是綿延至天盡頭的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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