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首領宰）- 晚安，夜鶯小姐 - 文野（首領宰）- 晚安，夜鶯小姐 1

「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會彼此互相需要。你對於我將是世界獨一無二的，我對於你也將是世界上唯一的。」

「小王子？」太宰治從文件堆裡抬起頭，臉上帶著往常地微笑，眼神像是警惕外界卻無法抑制好奇心的奶貓般，虛無又脆弱。

「阿治看過小王子嗎？」森望未（Mori Nozomi）舉起手中的法語精裝版《小王子》，將書封朝往太宰治的方向。

「看過喔。」太宰治丟下鋼筆，從辦公桌湊到坐在沙發上的森望未旁，「望未醬怎麼開始看小王子了？」

「是中也出差帶回來的禮物，如果阿治想再看一遍，等我看完可以借給你。」

「欸～如果是中也那條蛞蝓的話就算了吧！」

興致驟減，太宰治眼底的光黯淡不少，撇撇嘴攤在沙發上，頭靠著森望未肩膀打哈欠，暗紅的圍巾隨著主人傾斜搭在少女腿上。

「睏了？」森望未合起書放到沙發扶手。

「為什麼每天都有那麼多文件？不能全部丟給黑漆漆的小矮人處理嗎？那些手下果然全是沒用的垃圾呢！」太宰治熟練撒嬌吐槽。

「辛苦辛苦。」森望未摸摸他的頭，「因為阿治很厲害啊！被我們所依靠。」

「只會靠別人生存的廢物，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太宰治冷笑。

在牆壁、天花板甚至地板全是黑色，又沒有一扇窗戶的密閉空間裡，就連燈光都蒙上層陰影，但讓人覺得最為壓抑地並不是房間本身，而是房間的所有者--太宰治。

說死亡是什麼感覺，只要看著太宰治的眼神就能體會到了。

彷彿一灘毫無波瀾的死水，鳶色瞳孔恍若深淵靜靜凝視，看不到生命燃燒的火苗，哪怕笑著，也是機械人偶空洞虛假的模樣。

死氣沉沉之下，森望未捕捉到太宰治內心深處的海淵中，暗如黑墨的深藍色孤獨。

他在求救。

於是，她對他伸出了手。

「我會一直陪在阿治身邊，直到你不要我為止。」森望未承諾，「所以首領大人要加油喔！」

少女露出輕淺笑容，如同兩人初次見面那樣，毫無陰霾，奶金色的秀髮已經長到腰部，像被微風吹拂過的麥香稻田，當翠綠雙眸認真注視你一人時，你無法對此說出拒絕的話語。

不要那樣看我。

「真是狡猾。」太宰治嘀咕。

推開肩膀上的腦袋，森望未撈過《小王子》刷得起身說：「雖然還沒把書整本看完，但我也有點心得了。」

「什麼什麼？望未醬快告訴我嘛！」

太宰治一用力重新把人拉回懷裡，下巴放在森望未頭頂，用極為占有欲的禁錮姿勢圈住她，習慣性半瞇著眼掩蓋情緒。

森望未安撫拍拍他的手，用感嘆語氣道：「阿治就像是小玫瑰呢！」

「玫瑰？那望未醬是小王子還是狐狸？」太宰治邊蹭蹭邊回答。

「不，我是夜鶯喔。」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

震驚的張大眼，太宰治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反問，語氣卻毫不掩飾漫不經心，「為什麼望未醬覺得自己是夜鶯？」

頭頂開太宰治的下巴，趁人放鬆之時掙脫出來，森望未回首惡作劇給了個wink，比出安靜的手勢。

「這就是秘密啦！」

玫瑰與夜鶯，我既不是小王子也不是狐狸。

「望未醬～！」伸手碰不到少女，太宰治乾脆雙腿一蹬往旁邊倒，「玫瑰太寂寞可是會凋謝的喔！」

「可是阿治你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吧！」這麼多年森望未對這招也免疫了，蹦蹦跳跳走遠，「要好好工作喔！我先去找敦君和鏡花醬了。」

生存於黑暗的人，如果沒有強大信念或寄託著什麼感情的話，很容易被死亡漩渦吞噬。

側躺沙發上，獨剩一人的首領辦公室，太宰治右手臂遮住那雙晦澀不明的眼睛，在沒人看得見的陰影裡緩緩閉上。

--真是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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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最近變得很奇怪。

在相處幾天之後，森望未得出這個結論。

「可能又再打什麼鬼主意吧！」中原中也嗤笑一聲，「討人厭的青花魚。」

現在是月中，今天是太宰治這個月第九次翹班紀念日，同時也是中原中也這個月第九次代班紀念日。

屬於太宰治的工作文件堆在中原中也辦公桌上，足足有五公分厚。

森望未跟著幫忙批改這些文件，力求減少橘赫髮少年的工作量，幸好三人都是港口黑手黨準幹部級別職位，不然這些文件還得另外想辦法解決。

不過森望未一直堅信，就是因為有中原中也可以幫忙處理，太宰治才會行事如此囂張。

「至從阿治上次出任務回來之後，就好像在躲我。」少女有點委屈。

「說起來，太宰那傢伙的確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是吧！我已經三、四天沒看到人，可是林太郎說他沒給阿治安排外勤。」

語畢，辦公室外面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乒乒乓乓還有爆炸的餘波震蕩，森望未茫然放下鋼筆，中原中也已經打開門，異能力【污濁了的憂傷之中】蠢蠢欲動。

「怎麼回事？」他皺眉警惕的看向走廊。

穿著黑西裝的守備人員七零八落暈倒在地，只剩三位還站立著擁有行動能力，但他們眼神驚懼，拿槍的手止不住顫抖。

純白牆壁布滿野獸爪痕，可以看出揮爪的力道相當大，已經不是刮痕程度，如果是人類被擊中恐怕連骨頭都會碎裂。

失蹤幾天的太宰治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繃帶遮掩住右眼，摟露在黑西裝外的手臂和脖頸也能看到繃帶，和平時相同的打扮，不同是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場，中原中也身為搭檔發現他現在情緒不太對勁，陰鬱猶如地獄鬼門闖入人間的修羅。

「身為黑手黨連槍都拿不穩，還是滾去沒人的角落自己苟延殘喘，別出來丟人現眼了，中也的手下果然跟中也一樣討厭呢！」

「喂！太宰！你想被重力碾碎嗎？」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他扶著禮帽，黑紅色異能力帶動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髮絲也不受控制般輕飄飄飛舞，地板出現被重力粗暴往下壓制的裂痕，配合守備人員們更加驚慌的表情，反而像是敵方反派。

辦公室門口悄悄探出一顆腦袋，森望未見事不妙趕緊制止暴力行為發生，「別吵架啦！剛剛走廊發生什麼事？阿治你把什麼帶回來了？」

在場幾人低頭，只見太宰治腳邊趴著個滿是塵埃的白色身影，屁股高高翹起，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有肉眼可瞧正在癒合的傷口都與平常人不同。

「異能力者？」中原中也停止【污濁了的憂傷之中】，挑眉詢問。

太宰治裝作沒聽到，「望未醬在這裡啊！奇怪？我怎麼好像聽見某隻蛞蝓黏呼呼的噁心聲音，應該是錯覺吧！」

「太宰！你這條該死的青花魚！」

「別再故意惹中也生氣了！」森望未走到中原中也旁邊，語氣無奈。

「說的對！別管那個黑漆漆的小矮人，望未醬我給你帶來禮物喔！」

風衣長長衣襬接觸到地面散開，太宰治蹲下身，用一根手指頭戳著白髮少年的臉頰，森望未覺得，太宰治只是黑暗中盛開的、一枝獨秀的花兒，所以無人能理解他的思想，因為他就是最特別的那個。

「給我的禮物？」

「是毛絨絨的白色大老虎喔！」

by幻朦

2021/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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